第15章
及川彻好像突然被扔进冰水里一样，脸色煞白，强迫自己露出一点笑容。
用听起来要碎掉的声音回答悠野的问题：
“因为我，还没打进过全国大赛。”
坐在一旁不小心听到全过程的九条鹤子忍不住扶住额头。
看向还瞪着豆豆眼想要继续追问“怎么会没打进去？”的月川悠野，手痒的没忍住，直接一巴掌拍到他背上阻止这个笨蛋的追问。
但没想到太久没打，力气用的有点大，直接把人打到及川彻怀里了。
刚想开口，却被重击猛地向前扑到别人怀里的悠野：？？？
被最喜欢的偶像问出自己难以提及的痛处，强行憋住眼泪却突然被抱个满怀的及川彻：！！！
“啊，抱歉，力气大了，但是抱都抱了，顺便说点鼓励的话吧。”
看到似乎忍无可忍，眼睛里满满两泡泪水的及川彻，九条鹤子贴心的补充一句，顺便起身离开。
“鼓励什么？鹤子你好奇怪，平白无故抱别人很惹人反感吧！抱歉阿彻，我这就起来……”
背对着九条鹤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月川悠野对及川彻说了声抱歉就要起身。
却感觉腰间突然被一双胳膊勒住，脖颈上也多出一点重量。
及川彻的脑袋趴在月川悠野脖子边，带着点哭腔闷闷开口：
“不会反感。”
感受到自己脖子一凉的悠野：！！！
等等，是哭了吧！
他又说什么了！
月川悠野瞬间像是被拎住后脖颈的猫，身体僵硬的不敢动弹。
怎么回事，现在的二传怎么全是一戳就哭但又实力挺强的人。
但是自己惹哭的，总之先把人哄好再说！
月川悠野小心翼翼的抱住及川彻，试探性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很好，没反应。
然后……
“抱歉阿彻，我不是故意说这些让你伤心的话，但我可以肯定，你在我目前见过的高中生中二传水平绝对可以排进前三！”
感受到抱住自己的人身体有些放松，勒着自己腰的手劲也没那么大了。
月川悠野松了口气，趁热打铁：
“而且阿彻有和其他二传有所不同，最吸引我的地方，想知道吗？”
他拖出长长的语调后就不再说话，故意引得人想要追问下去。
果不其然，及川彻上鈎了，很想抬头看月川悠野现在的表情，但又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好吧，还有一点点，不想结束这个拥抱。
似乎是感觉到了及川彻的挣扎，月川悠野四方八稳的坐着，饶有兴致的等着他最后的决定。
及川彻还是忍不住，埋着头在悠野的衣服上蹭了蹭，擦掉眼泪才后抬起头。
眼眶周围因为哭所以蔓上一丝丝红，眼睛乍一接触光线没有反应过来全是亮眼的光斑。
就在这种情况，月川悠野托住及川彻的脸对准自己，看着对方因为眼泪冲刷清澈的眼睛，认真说道：
“是勇气，在失败的命运面前挣扎后，依旧果决向前的勇气。”
像是闭合的蚌壳终于裂开一道缝隙，小小的气泡从中间出现，月川悠野终于有些吐露自己的想法：
“我很羡慕阿彻这些呢……”
第12章
眼前和自己几乎鼻尖贴着鼻尖的月川悠野好像在发光。
及川彻呼吸都停住了，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的意思却让他不可置信。
自己崇拜的最渴望成为的…月川悠野，竟然会这么评价自己的努力吗。
原来自己的挣扎和不甘都有被看到吗。
太多太多话堵在及川彻心头不知从哪处开口，最后却只能干涩的问道：
“为什么会羡慕我？”
他无措的看着月川悠野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模样，稍稍有些失落。
果然，自己只是一个有勇气的普通人而已，或许月川悠野只是有些欣赏，但终归是从上向下看的俯视。
要是能…有一天和他站在同一个赛场上，成为他的对手，成为真正被他看到，而不只是一个值得鼓励的粉丝…就好了。
这样的话，月川悠野会不会依靠自己一下呢？
在及川彻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内心，这样的想法悄然滑过。
像是一道微风，让湖面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但最终会带来何种“蝴蝶效应”，现在还未曾可知。
而埋下这颗小小种子的月川悠野此刻看着眼前有些蔫吧的及川彻，有些麻了。
因为完全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对方好起来啊！！！
他唯独不擅长这种事，可是自从回到日本，月川悠野感觉好像莫名中了某种百分百让二传手哭这种debaff。
难道真的应该练练怎么安慰人？
现学是来不及，事到如今只能掏出老办法。
月川悠野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轻佻的语气问他：
“怎么样才能让阿彻开心起来呢，除去拥抱外再加一个亲吻？”
没错，就是把问题抛出去让当事人回答，然后再照抄，至于后面那句……
抱歉，只能说意大利真的是个热情又浪漫的国度，月川悠野调情的话像呼吸一样张口就来。
干脆利落还不用绞尽脑汁思考，月川悠野自信的认为：
反正没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请求。
当然为了省这一点麻烦所以随意让对方提愿望，在未来绝对会给悠野带来更大的麻烦这种事……
现在的月川悠野看着被自己调戏完惊讶到瞬间不敢对视但又忍不住思考想要什么的及川彻。
只是得意的笑笑，并发出“我真是太厉害了”感慨。
顺便猜想一下及川彻会提什么要求。
足够有才华却缺少机遇，一个能被展露在世接口前的机会，或者一封有重量的推荐信。
但事情没有按月川悠野计画的来，及川彻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想要你来当青叶城西的教练，哪怕只有一周！”
诶？
他有些意外，让他当教练当然是个不错的选择，对于青叶城西来说好处不必多说。
但对及川彻来说却不是最优解。
难道说没有想到这种地步吗？
提醒一下吧……
“只有这种要求吗，你知道吧，我所能做到的事远高于此。一张主动发到ins上的合照、向国家队一句随口的引荐，都可以带你走出宫城县，走向世界。”
宛若寂静的森林中蛊惑人心的水妖，月川悠野一字一句说出及川彻渴望的一切：
“所以尽管对我提过分的要求吧，阿彻。”
及川彻瞳孔随着月川悠野的话狠狠颤动着，不可否认这段话狠狠戳中他的内心。
沉默在排球场中蔓延，他的面前映射出两条未知的道路。
月川悠野在一旁微笑的等待着。
时间似乎只流逝了一秒，又或者是十分钟。
及川彻的脑子里想像了很多种不同的未来。
或好或坏，灿烂或阴沉，但在回忆的最后，他看到了青叶城西的所有队友们。
闭上的眼睛睁开，这次他的眼里没有被月川悠野劝说后的动摇。
坚定的说：
“就选这个，排球是6个人的运动，我不会辜负我的队友们。”
……听到及川的选择，反倒到悠野沉默。
他突然间意识到。
此刻在他眼前的，是被失败的撞击打磨到伤痕累累，却又每一个切面都折射出不同光芒的宝石。
………
和及川彻告别，走出青叶城西。
月川悠野有些怅然若失，没有什么心事却无端感觉脑袋里在惦记着什么。
在外面等着的九条鹤子远远看到一个飘过来的身影，意外的挑挑眉：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副被甩的落魄样子？”
被九条鹤子的话说的心头一梗，连之前有点低落的情绪都一扫而空。
月川悠野满不赞同的喵喵叫：
“什么叫被甩的样子，我怎么可能被甩？我超有魅力诶。”
九条鹤子完全不走心的安慰后座上的猫猫，拧动油门，机车发出一声轰鸣。
“是是是，超有魅力的大明星，上车吧，要不要去我店里喝一杯？”
对于邀请，月川悠野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同意：
“去！我好久没喝鹤子调的酒了！”
“想什么呢，就你这个酒量，喝点无酒精的气泡水得了。”
两人一车在街道中吵吵闹闹的慢慢穿行，月川悠野在暖风中享受的眯着眼。
四月末，是日本春夏交界处的月份，踩在春季的尾巴上，没有初春的阴凉，也没有夏季的燥热，是个看樱花的好时候。
他就这么迎着风吹散头发，脑袋里随便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车子停下。
月川悠野睁开眼，看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