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听不到的玄妙声音，冰魔听到了，他的目光从天际消失的功德落到扈轻身上，眼神在说：果然是你。
扈轻无所谓的摊手：“我给官方办事的。”
再无可奈何的放低态度：“还请你不要说出去。”
冰魔：“谁配让我说？”
不说就不说，摆这么高姿态嫌自己不够冷吗？
“接下来我要去很多地方，不能让人想到我身上。所以，请您回驾，我的那些个界，你想去哪个都行。”
冰魔上下一扫：“你要去没有魔帝的界吧？”
“是。混淆视线。”
“那我带你去。”
咦？这样好心？
冰魔不解释，在她身上看了好几眼，最后说：“你换身衣裳，素净的。”
扈轻一脸懵。她不挑衣裳的，衣裳穿上又不是给自己看。所以别人穿得好看她就喜欢，至于她自己——只要不是妨碍她做事的衣裳——仙人的衣裳能不好看？
所以，她这会儿人是女的，但衣裳是去厚泽界装扮成男人的那一套。她模仿的是扈彩彩的爹重明赫的穿戴，重明鸟本就色彩缤纷，所以重明赫的衣裳如云霞夺目。
这不，刺着人家的眼了。
没和他拌嘴，扈轻干脆照着冰魔身上的衣裳给自己用灵力幻化一套。
冰魔更嫌弃了：“你长相普通，气质一般，不适合。换。”
长相普通气质一般的扈轻：“...”
她给自己换了一身黑，纯纯的黑，板着脸，跟个杀手似的。
冰魔不满意：“长得一般还往丑里打扮，你怎么好意思站在我旁边。”
“...”
他怎么不去死！
打不过呀。扈轻内心流泪，换上以前自己最常穿的青蓝白的窄袖套装。
这次冰魔虽然仍嫌弃，但没再言语攻击她。两根手指捏着她的肩膀，撕裂空间直接进了虚空。
他竟是要虚空穿行！
扈轻大惊，抓着他的手腕：“你行不行？我们会被冲走的。”
冰魔另一只手屈指在她手背上一弹，扈轻痛得放开两手。他不回答，她只能战战兢兢看着他在虚空里穿行。看了半天，看出门道来，冰魔走过的地方都是空间稳定的地方，而且，他是绕着界壁走，要远离界壁的时候，他走得也很从容，仿佛来过很多次。
明白了：“你经常到虚空来？”
冰魔看她一眼：“传送阵并不方便。”
说完，忽然笑了笑：“有时候会遇到人。”
扈轻惊讶的张大嘴巴，灵光一闪，叫起来：“内境的人？”
冰魔：“不知道。在虚空穿行的时候，谁也不会和别人说话的。”
除非熟人，不然大家都会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谁也不干预谁。
扈轻被震撼到，世界在她眼前打开一层又一层。她踏仙域魔域，连阳界幽冥，原来都是在圈里折腾。圈外的世界，更广博哇。
不知不觉到了一处界壁，冰魔带着扈轻钻进去，界壁如水面点了一下又恢复正常。
扈轻往后望，若有所思：“你们这样穿来穿去会影响界壁的使用寿命吗？”
冰魔：“界壁是活的。我这个层级，当然有些特权。天道允许，不然我怎么进来。”
好吧，大佬们的事情，小虾米掺和不了。
“看这个界合适不合适。”
扈轻放出帝印，帝印告诉她：有主。
扈轻摇头，冰魔就两根手指捏回来，带着她出界壁。
此界的帝印才感应到同属帝印的气息呢，一闪就没了，良久之后也没再出现，于是它没反馈。
天道倒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祂不说，没必要说。
冰魔带着扈轻找到第二个，这一个没有帝君。扈轻勾通天道，人家同意，她引功德出来，法则得到补充。
幽冥下发大量功德后，扈轻干脆把所有功德都存到道法石那边去，两边相处得很好，现在她弄点儿功德出来是带了道法石的能量的，直接就能用。
她做事的时候，冰魔旁观，没有捣乱。
做完事就走，扈轻不需要知道这里是哪里，天道也没挽留的意思，主打一个有缘再见。
冰魔两根手指捏着她穿来穿去，有魔界有仙界，还有说不清的地方，扈轻全不管，只要天道同意，她就干。自然，这期间幽冥那边又收到不少，上头都觉得这个业务员很不错，奖励继续发。
扈轻干劲十足。
猛不丁被冰魔带到一个鬼界。
鬼界啊…
一进来，身体比脑子快的转化成鬼王形态。
扈轻张着两条肌肉隆起的胳膊有点儿无从下手。
绢布一句话形容出她的心情：“找死呢？”
扈轻侧头看冰魔：送我死呢？
她是来帮助天道的，不是灭天道的。鬼界没了鬼，天道是要弄死她的！
冰魔微微一笑。
果然，他就是故意的！
“你试试。大不了我带你逃。”
呵呵，他也知道用“逃”这个字。
扈轻不肯自寻死路。
冰魔：“问。”
摆明了她不问他就让她不好过。
扈轻好痛苦，她都帝君了，十块帝印加身了，为什么还要受制于人？
去问了。
天道都被她问愣了，鬼东西是来超度我的吧？来来来，你不如把老子塞进幽冥！
小猫咪被雄狮逼进角落的感觉，扈轻没出息的抱头蹲：“没有，我不是，不是我。我只是说——人家自己愿意去轮回呢？好些鬼是被迫停滞阳界的，您老人家的怜悯之心呢？”
天道：我没弄死你就是怜悯之心太多余！
第1289章 魑魅界
“不行吧。我就说不行吧。赶紧走。赶紧走。”
感觉老天的愤怒蠢蠢欲动，扈轻拉着冰魔逃。
冰魔捏着她肩头，正要跳出界壁，不期然被挡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
天道：那个鬼东西，你给我回来，让我想想。
咦？这天道该不会要自毁长城吧？
扈轻劝：“不用想了吧。新事物的诞生不需要所有地方都试用，您先看看，问问别人家的实施情况再——”
天道：你弄吧。
啥？
这么想不开？
不想干了？要退休了？
天道：干！
扈轻：“不是，为啥呀？您这是要——”
天道给她透了一句：鬼太多，超负荷。
扈轻眨眨眼，哦，合理优化啊。果然老板亲自动手裁员才是最狠的。
冰魔：“快些。你还要回去打仗。”
扈轻赶紧拿出功德来渗透法则。别说，那么浓厚的功德一拿出来，这个界好些个巨头都感觉到哪里不太对，骨子里不舒服。幸好天道帮她一把，把她暂时隔离开。
扈轻：“好了。”
就要告辞。
界壁不让他们出去。这是让他们留下来看后续。扈轻觉得那应该叫后果。
果然法则哐哐几下运行，下头无数鬼众炸了锅。不说那些处境艰难突得转生机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的鬼众，还有很多过得不好不差日子已经没滋没味没盼头的，觉得在这里死着好像不如死去地府找个刺激呢，考虑了几个回合也从心了。便是那些混得不错的，因为各种原因厌倦了鬼生，突然得到转生机会，还以为自己做过好事得了善报，一边抹眼泪一边进鬼门。
鬼城空了一座又一座。气得那些放弃机会的鬼头哇哇大叫。他们为什么放弃？因为现在的生活很好。为什么生活得很好？因为有广大的鬼众负重前行。
现在，鬼众没有了，他们还怎么前行？自己动手吃喝拉撒？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死一死。
十室九空，完全可以用在这里。甚至，选择留下的还不到十分之一。
扈轻瑟瑟发抖，满当当到空荡荡，她也不知道那么多鬼选择离开哇。
天道会怎么想？天道？天道？你还在吗？
天道也震惊了。后果完全超乎祂的想象，祂祂祂——
雷霆炸响无数，炸雷声从四面八方滚落而来。扈轻惊叫着跳到冰魔身上。
“快离开——”
冰魔：“界壁锁死了。”
咚嘭轰隆隆咔嚓嚓噼里啪啦咔咔咔——
愤怒的天道劈她的雷，已经不拘泥于一种形式。
离扈轻不远的地方，一道鬼门闪现一下又消失。
黑袍老哥在门后抵着门板拍拍小心口，妈呀，太吓人了，那么多雷，闯祸了吧。
突然涌进来一界之多的鬼，且里头很多有修为的鬼修，部门一下忙不过来。大家都骂他，说他不指导新人，让新人虎得到处打枣，这是打到枣园子了。
赶在上头传他之前，他紧着来说一声让扈轻收手的，结果——晚来一步，阳界这边比他更快出手。
一个同僚过来：“怎么不出去？”
“外头全是天雷，看不见影儿。”补充，“劈扈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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