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喜欢冰魔，很不喜欢。
给玄曜打电话：“快来。”
玄曜收起电话，看向对面的人，一脸冰冷和不耐烦：“我很好奇，你们商会是怎么敢拿出陷阱如此多的合同让我签。你是觉得我会跟你们讨价还价？”
对面的中年男人看上去质朴可靠，微微弯腰笑容可亲：“在商言商，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商业条款。您要知道，不是所有商会都愿意与魔界交易，我们运货过来要承担的风险巨大，而且，文丁魔界实在荒芜——”
玄曜已经彻底没了耐心，这人是将他当成商人对待，觉得他会跟他扯皮？这些商人，挺可爱的，为了巨大的利益，他们可以很精明，精明到傻，傻到以为别人会按着他们的思路走。
他说：“你们的货品以次充好还有假货，已经被投诉好几次，上次警告你们整改，你们没有改。”
“是吗？不应该呀。肯定是下头人没做好。我这就说他们——”
中年男人喊了个人名，骂了两句，以为给了玄曜交待，又笑容可掬的与玄曜说话。
没必要了。
玄曜真诚奉告他一句：“你忘了，我不是商人。”
什么、什么意思？
玄曜微微一笑，一道神识过去，中年男人笑容僵硬，倒地。
玄曜一手罩在其上，微微用力，将一团魂魄抽出来，示意随从将尸体处理干净，就那样一甩袍角，托着魂魄走了。
中年男人的同伴大惊，扑上来：“我们自己人的尸体，我们自己处理。”
几个随从对视一眼，放开手。上头只是要让这些商人听话些，不是驱赶，希望他们识趣点儿，别再自作聪明。
商会的人默默拖走尸体，没人质问和报复，显然他们充分认识到对方不好说话，在他们派人试探的时候就想过可能的下场。
一条人命，可以让他们修改接下来的策略了。才一条人命，代价并不大。至少，没抢他们的货。
商人眼中，只要不是自己的命，那就没货品值钱。
“妈，我带了个小东西，给你的鬼门吃。”
扈轻见到，没问什么，直接在手里开了鬼门把魂魄吸进去，将黑色玉佩给他：“冰魔说是魔灵玉魄，你拿去用吧。”
玄曜很惊讶：“魔灵还能凝出玉魄？我怎么不知道？”
握着玉佩，眼角偷看大殿里悠闲踱步的冰魔。
这位气势太足，他都不敢睁眼看。想不到外表冷傲的冰魔还有这好心？
冰魔：不是好心，随口指点一下而已，太闲。
玉佩入手，初时不觉如何，摸着摸着，表层变得黏腻起来。玄曜一顿，手指更加用力的捻，捻了几下，表面竟然融化，糊他一手，用另一只手去撕，也被糊住。
扈轻哈哈大笑：“跟沥青似的，你直接吸收吧。”
玄曜警惕：“万一里头有残魂，会不会夺舍我？”
扈轻很确定：“生灵死灵都没有，无毒无公害。”
玄曜便盘腿坐下来，两手相合，运转魔力吸收玉魄。
冰魔在大殿里踱了好几圈，停下来：“不好看。布置布置。”
扈轻在和宿善下棋，她棋艺不行，宿善也不精通呀，正合适。闻言没好气的落下一子：“去凌云，我给你盖个配得上你的。”
冰魔一手负在身后，向她走过来，三步，两步，一步。
扈轻不得不后仰，警惕：“你干嘛？”
想打架是吧？你几岁我几岁？要脸吗？
冰魔负在身手的左手向她脸前伸出、展开，上头躺着一枚小小的冰核。
“给我个孩子。”
咚——
扈轻目瞪口呆。
运功的玄曜倒在地上，手足抽搐，显然是魔力运行出了岔子。宿善过去拍打几下把他扶起：“专心。”
玄曜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很是复杂。你若不介意的话，那我就专心了。
扈轻叫起来：“你在乱说什么？”
冰魔：“我造不出来。你来造。”
“我我我——你把话说清楚，吓死人知不知道。”
她很小心的从冰魔手中把那枚梭形的白色冰核拿过来，长度不到两厘米，上头覆盖着自然凝结的美丽花纹。
“你想要个孩子？”扈轻很新奇，冰魔看着可不是有情的人。怎么，他想体验红尘？
冰魔：“我想试一下。”
扈轻：“不是说有了冰核自己就能长出来？”
冰魔：“天然造化而成的冰核才能长出冰魔。换言之，天地生冰魔，不能人造。这枚冰核，是我造的。”
扈轻立即还给他：“我还没比造化厉害。”
冰魔将冰核丢给她，看上去并不在意：“你试一试。”
扈轻脑袋大：“你随便找个雪妖冰灵的，把冰核种在他们体内，这样更靠谱。”
冰魔的等级远胜一般的冰雪小妖怪，冰魔说过他能冰封一界，扈轻觉得这不是他真正的实力。能以冰核无限重生，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自然，自己都能无限重生了，肯定不会有繁育子嗣的能力，要不然，岂不是比云英族还逆天？大道不容。
所以他怎么就想制造个小冰魔出来？
扈轻从天道层面拒绝他：“不可能的。你的冰核，你制造的冰核，不可能诞生新的冰魔。除非是你的分身。而且我感觉你的分身不可能脱离你的本体而存在。”
像人族的分身，分魂，在原身死后尚有一段生存时间。但冰魔的分身绝对不可能。
越强大的存在，受到的限制越多。老天不可能将所有厚爱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强者要足够少，弱者要足够多，才能维持足够稳定的生态结构。
“随便你养成什么样，只要把它变成活的。”
扈轻：“...”造孽，这是让她搞某种违背伦常的试验吗？
这时，宿善对她微微点头。
扈轻说：“好。”
冰魔看看他俩，不屑的勾勾嘴角，回去空间。
啧，就这态度，要不是打不过他，她早翻脸了。
第1117章 情绪面具
知道冰魔可以看到听到外界，宿善也没刻意瞒着。
“我们可以培育精灵。”
扈轻眼睛一亮：“精灵可以培育？”
“我家有法子。不过养出来的精灵不如自然诞生的厉害。”
扈轻：“已经很厉害。我空间正缺呢。咦，你空间是不是有很多？”
宿善：“我们族人是用培育的精灵来打理空间。”
“...”
这贫富的参差啊！
冰魔声音传出来：“不准用宿善的法子。扈轻你自己想。”
扈轻：老子想你个头！
被冰魔一气，她连下棋的雅兴都没了，拿出铁板，各种烧。
宿善吃得很开心。
等玄曜终于吸收完魔灵玉魄，捂着肚子过来，感觉自己饿得三魂少了七魄。
“妈，你都想不到我得到了什么。”玄曜一手抱碗，一手狂炫，“竟然有有关远古噬魔的信息，魔灵果然跟远古噬魔有关系。那个魔灵前辈，留了不少他创造的绝技，很厉害，足够我学很长时间。”
“哦？见面了？”
“没有。只有一些记载和遗言。太久了，残存意志已经消散了。”玄曜不无遗憾，“毕竟魔灵能成长起来的太少，从概率上来讲，玉魄遇到同类的几率太小了。它设立了修为条件，达不到条件，也不会触动里头的传承。”
扈轻：“嗯，你的机缘嘛。”
玄曜：“那妈能不能也炼，这其实是妈的机缘。”
扈轻说：“不必了，我能炼得太多。”
内心升起一个想法，她已经在魔域，是该正经修炼魔功。
说起来，她这些年仗着混元能自主吸收能量运行功法的特性自己没怎么使劲儿。绢布最初给她的魔道大全，她就用过那两三次，后来给的十二魔功吸星大法，也没认真参悟。一下又想到从鬼帝那里得来的功法也是用过就丢，没好好修炼。她自己的灵系秘法，也没怎么好好打磨。
顿时，碗里的食物不香了，心情闷闷。
宿善敏锐觉察：“怎么了？”
扈轻：“我太久没认真修炼了。”
宿善：“你哪里有时间，五个界都跑不过来。不是帝印给你补足修为助你感悟？”
扈轻：“是，我修为不低，对规则感悟也在加深，只是…终究不是自己得来，心里虚得慌。”
有一种淡淡的恐慌，不是自己得来的，是不是哪天帝印解绑，她什么都没有了？
宿善：“在浮生里历练——”
扈轻摇头：“毕竟不是真的，虽然体会各种情感际遇，终究是空虚了些。”
浮生里收集的是七情六欲，到底不是真实。
宿善又道：“不管哪种方式，不都是领悟？轻易吃到和千辛万苦吃到不都是吃到？”
他是不理解扈轻的思路的。好比两个孩子，一个富裕，一个贫穷。贫穷的孩子生来认为自己要付出十倍百倍才能得到回报，但富裕孩子的认知里，他只需要伸手、张嘴。两人的认知都是天经地义，没有谁对谁错谁贪婪谁矫情，而是——拥有的资源巨大差异造成的认知也巨大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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