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无言。
前川说道：“如此我也要更加注意，不能覆她的旧辙。”说完深深一叹，“可想而知其他族人还不如我了。哦，对了，当年你不是与甘长老熟识吗？”
扈轻挑眉：“甘长老混得不好？”
“他比我更倒霉。他被人收了当坐骑。”
扈轻大吃一惊：“谁那样狗胆？”
前川：“峡谷界的一个仙人。甘长老身不由己，那次突然相见，他见到我，一下脸白得，恨不得就地死过去一样。唉——”
扈轻低了下眼，故人受辱，她有些生气。甘长老竟然连峡谷界都没走出？当年他不是很厉害？
当年，她可是收了他的礼物，白吻吃得可欢了。
她说：“甘长老那样自尊强盛的人，更情愿不让我们知道吧。”
前川：“我也这样想。以后你见到他就当不知道这事。等我得了自由，我就去过去打探，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当年我身负众望，也得过各族恩惠，我不能袖手旁观。”
扈轻笑了声：“你这是点我呢？”
前川连说没有，又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是没把握，跟你透一透，是想到时可能还要借你的势。”
扈轻点头：“行。你别告诉甘长老就行。”
前川把准备的那数量庞大的赎金交给扈轻，这可都是他费尽心机一样一样藏匿所得，东西一交，他府里连下个月的月例都开不出来了。
“扈轻，能为就为，不能为就撤。冷魂此人喜怒不定，千万别因为我惹火上身。”
“放心，不会辜负你的孤注一掷。”
前川笑着看两人凭空消失在他眼前，搓搓脸：“真的是孤注一掷了。”
魔印斜眼：“你就这样信她？”
前川惊讶望回：“不是你说若只有一人可信那便是扈轻？”
魔印：“...是，她不像别人那样贪心，但愿她能让你脱离苦海。”
两人对视一眼，从现在开始，可谓数着秒过日子。
那边两人得了大笔进账直接去仙宫。
宿善：“你想救那位甘长老？”
扈轻：“嗯，其实甘长老除了吓吓我也没做什么，还送了我他们族的特产，出手十分大方。他那个人奸猾世故，也坏，可评不上恶。老人家死要面子，我肯定不能出头——”
“那就我来吧。”宿善道，“我也不一定非要现身人前。不让他发现就是。”
扈轻：“赶上了，正好一并解决。先弄清那个天昌门是怎么回事，竟连手机都不给弟子配备，简直不做人。这样苛待弟子的宗门，没非要存在的必要就放他们各谋生路算了。”
说着话，进到仙宫。偌大仙宫还是冷冷清清，原先有的那些灵花灵草，没人照顾，不争气的死成一片，争气的长成一片，倒也算是道风景。
到了正殿，扈轻一边迈脚一边高声叫：“各位长老好啊，怎么咱无赦还有大型组织不买咱家手机？太不给面子了，咱一起去抄了他丫的——”
没说完话，数道攻击携带暴躁之气从内而来直扑扈轻面门。
扈轻妈呀一声一个下蹲，躲了过去。
后头的宿善侧身，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攻击轰到半空中砰砰炸开。
啊，长老们的火气，有点儿大。
第1085章 牛马长老团
扈轻蜷着腿摸进去，没见攻击再来，才敢站直：“大家好——啊，长老大人们，今年又轮到你们了哇，真巧。”
殿里堆得高高的纸张这里一堆那里一堆，犬牙交错。中间一张超级大圆桌，分坐九人，奋笔疾书。
“巧个屁！这百年就没有轮值！全是老子这几个在这加班！”一位长老朝她怒吼，眼底下的青黑仿佛被妖精吸了精气。
呃，好像，大家都瘦了，眼圈黑重，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的样子…连续加班一百年，扈轻觉得自己真不是人。
“那个、那个啥，”扈轻揉着鼻子，“要不咱出去走走，放松放松？”
出去走走？
九人同时停笔向她望来，九脸了然：“让我们做什么？”
“哎呀，要不说咱是一家人呢，咱家的长辈最心疼小辈啦。”扈轻呱唧呱唧跑过去，挨个抱胳膊，“要不是大家心疼我，我哪有今天的好日子呀。大家这么给面儿，我扈轻何德何能简直不要太幸福~”
九人都嫌弃她，推开，怕把自己的袖子弄脏。
“有话好好说，站直喽！”
“得令！”扈轻站直，好好说，“有个叫天昌门的，大家有印象吗？要是不配合，可以散了。”
天昌门？
九人互相望望，还真有印象，但很配合，很标准的墙头草。
“从以前的账册来看，天昌门是进贡大户。前头仙帝死后，第一波来投诚的人里，就有天昌门的坐镇老祖。是不是？”
另一长老点头：“来了三个，每个身后都是大家族。”
“你要办天昌门还是办里头的某些人？”
扈轻：“都行。”
一位长老笑笑：“有何难。没有哪个人全然干净。但为什么要找借口？”
他望着扈轻，要她回答。
扈轻：“...师出总要有名吧。”
嗤，九人都嗤笑出声。
扈轻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不是吗？”
“我就说他们人族，就喜欢把事情搞复杂。走，给她上上课。婆婆妈妈，杀人还需要理由，阳天晓没教好她。”
扈轻汗颜。
九人从桌前把自己拔起来，甚至能听见腰骨轻响，心中恍惚，他们这是坐了多久了？天杀的宗里什么时候来人接班！
一挪腿，险些忘了怎样正常走路。
见九位长老别扭的那两步，扈轻急忙往外望，装作不关她的事。
宿善好笑，偷偷抬起两只手，想象自己若是学扈轻去抱别人胳膊——果断放下手。
“愣着干什么？前头带路啊。”
扈轻：“哦哦，好。”
长老说她：“傻子一样。”
扈轻不反驳，都是给自己打工的，骂两句就骂两句。想当初在现代，她在背后骂老板，骂得可脏。相比之下，傻子，简直就是爱称。
大家往天门去，仙宫的进出口仍旧是四个天门，没人守，大约是因为人手过于短缺…所以空荡荡的大门没有威风只有凄凉。
不过若有人来，里头的人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仙人的手段比监控更高端。
但这会儿有个人从外头进来，步履匆匆。
扈轻定睛一瞧，很是诧异：“凌师兄，你怎的也在这？”
凌杉形容忙乱，见到扈轻也很吃惊，他只知道九宗九族悄无声的拿下一个界，他自己猜测是不是要将无赦发展成下一个寸中，问长老，哪个长老被问都让他滚，骂骂咧咧也不知道在骂谁，总不能是骂宗主他们吧？有可能，自家长辈们向来急起眼来谁都敢骂。
他刹住脚：“啊，你俩也来了，也来这边做任务？”
扈轻：“啊，我来请长老们走一趟，你这是——没听你说呀。”
凌杉一脸无奈：“你能听谁说呀，大家都知道给你打电话不通、发消息不回，珠玑都与我抱怨过多次了。那什么，你总算出关了。”
扈轻：“对了，珠玑可还好，她与李向楼日子过得不错吧。”
凌杉立时一言难尽起来：“他们夫妻好得很，我就是不想给他们带孩子才跑到这边来。”
孩子？
扈轻惊喜：“这样的大好事呀。”
凌杉木然的啊啊两声：“你若是那个看孩子的，便不会这样说。那两人，生了一个生两个，生了两个还要生，偏偏他们的孩子不像当爹的知礼也不像当娘的听话，总之，我逃了。”
拍拍心口，心有余悸。哪怕在这里做牛马，也胜过给珠玑看孩子。
扈轻哈哈大笑：“凌师兄，我们去去就回，回来与你喝酒。”
长老也对凌杉说：“你去把处理好的那些收拾起来分发下去，再买桌席面来，天亮时分，我们最晚那个时候回来。”
这样快吗？
凌杉也不等他们先走，自己快步而去：“好，我去做事了。”
当牛马惯了，脚有它自己的想法。
宿善望着他的背影，小声说：“凌杉好似有些不太对头，跟我们说话的时候好像又没跟我们说话。”
扈轻默然不语，这种状态，她熟。当年做牛马的时候她也是嘴、脑子、脚各忙各的，为了升职加薪，把自己忙成机器。宿善这样身份是体会不到的。
有位长老对另一位长老说：“凌杉现在用着挺顺手的。让宗里再派几个生瓜蛋子来，让凌杉带一带。”
“这个要求宗里总不会还拒绝吧？”
“唉，我还是希望宗里派人来接班，老骨头实在撑不住啊。”
“哼！”
怨气好重。
扈轻拉着宿善在前头快走，不敢吭声，后背生疼，他们是要瞪死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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