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二十余年,看来中间要周转不少地方。
  唐二又说:“近路也有。一是借道妖界,基本不用考虑。二是度过无灵海,也很难。所以,我们要绕过无灵海,走武仙界去咱们那片的路线。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武修和法修的联系其实很多,寸中界都向那边订购武器。”
  听到这里,扈轻惊讶:“该不是与曲寰仙界吧?”
  “有曲寰,还有其他炼器闻名的地方。”
  扈轻失笑:“当年走过的路啊...等我把身体养好。”
  “既然要养好身体,喝了吧。”唐二拿一只碗大的勺敲敲盛药的大罐,把勺给她,“喝吧。”
  扈轻:“...”
  她说:“我真想念唐大啊。”
  唐二给她一个微笑,你想念的唐大怕是不会想念你。
  干完药,大家闲坐庭院聊天,拣着无关紧要的事磨嘴皮子,说了不到半个时辰,扈轻眼皮昏昏沉沉,被扈暖抱进房间。
  她听见扈彩彩说:“我想和妈一起睡。”
  然后听见扈暖说:“等我弄张大床。”
  然后周围没了动静,她放心的睡去...怎么可能。
  还有一伙等着与她算账呢。
  嗖一下,整个人被拉进空间,劈头盖脸一张布裹住她的脑袋想把她勒死。
  扈轻说:“我困——”
  数点寒凉啪啪啪砸在身上,立即就精神了,一点儿都不困了呢。
  “血杀你个缺心眼你敢拿雪团砸我!诶诶诶,放开我,放开我——”
  绢布裹着扈轻的脑袋把她提溜起来,往远处飞:“你们别跟着。”
  火气很大的样子。
  勾吻耸肩:“啧啧,还是人家俩更亲。”
  魔皇令急:“哎呀,我有正事要说,这个绢布,分不清轻重缓急的。”
  勾吻:“很明显,虽然你比绢布重,但在扈轻那里,还是绢布的分量重,咱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个。”
  白吻:“大姐,你吃醋了。”
  “滚。”
  把人弄到雪山顶上,离得众人足够远,绢布才放开。扈轻嗷一声摸脖子,感觉自己被枭首。
  “说!老实交代!”绢布的火已经烧了许多天,越烧越旺,完全停不下来。
  扈轻好无辜:“说什么?”
  绢布冷笑,团成一个人的形状,跳脚:“说你怎么招来的五阴天雷?”
  五阴天雷啊。
  扈轻坐在雪地里,左手握状,一团黑色雷光在掌心成形,煞是神秘。
  “正要跟你说呢,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正好被雷劈,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一动不能动,但天雷之力也没伤我,相反很多雷力钻入我的身体进入丹田被雷灵根吸收了。我正欢喜,期盼多降几道,谁知第六道散了。是谁把我的天雷打散的?”扈轻气势汹汹。
  绢布惊讶:“你的雷灵根吸收了五阴天雷——不要转移话题,我在问你,为什么你会招雷来?!”比她更气势汹汹。
  扈轻无赖:“我哪知道。”
  绢布冷哼:“不说是吧,你信不信我再也不理你!”
  “...”
  真是...好大的威胁呢。
  她哎呀一声躺在雪地里,烦躁的胳膊腿乱划,激起一片片雪乱飞。绢布把溅到他身上的雪块狠狠砸到她脸上。多大的人跟他个器撒的屁娇!
  “那不是,那不是什么,鬼帝上路的时候,给我一滴泪嘛。让我看见了他的一生。”
  开始交待了,和绢布想得差不多,他坐到扈轻旁边仔细听。
  绢布是她最亲密最信赖的伙伴,面对他,扈轻事无不可对其言,从娘胎里开始讲,滔滔不绝。
  绢布不打断她,事实上,扈轻升级他受益,他现在可是恢复了记录功能,暗地里的小手唰唰唰,把扈轻说的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
  等扈轻老了,他就拿给她看,给她看她的中二事迹。嘲笑死她。
  第602章 扈轻的恨
  故事的开端还是非常有趣的,鬼帝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乐趣横生,他的家庭也很和睦,前一任皇帝后宫如云,各种宫斗层出不穷,还有很多朝堂政务,都是扈轻没有经历过的,很是新奇。
  一直到逼宫,扈轻此时讲出来跟看电视剧一样。到西罗变鬼,扈轻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再讲述情绪便淡了很多。一直到鬼帝吞噬分魂进鬼门。
  “就是那个时候,他留给我一滴泪。我都没觉察到。”
  绢布点头:“勾吻早发现了。鬼帝下跪臣子哭的时候,她就想提醒你,那些泪很难得,让你收起来。当时冥使在旁,她不敢直接和你说,我们都准备好事后再拣的。等冥使收功德,我们盯着的那些地上的鬼泪,也不见了。勾吻悔得什么似的,早知道我们早出去收了。”
  扈轻啊一声:“鬼泪?他他他——他收我的功德是为了鬼泪?”
  “勾吻这样说的。她还说有主的功德冥使无法霸占。”
  这——
  她立即感受一番,惊喜:“小布,我的功德回来了。好像比之前浓厚了。”
  绢布笑,好歹有真切的好处,不算白忙活一场。
  “什么时候还我的?我怎么一点儿没觉察到。难道是我被雷劈的时候?”扈轻嘀嘀咕咕。
  绢布:“咳咳!不要转移话题。按说,看到鬼帝结局你就该醒来,所以,你又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别想骗我,我能感应到你说谎。”
  真不可爱。
  扈轻躺在雪地上,小臂横在眼前,寂静无声。
  天空不知何时飘落雪花,洋洋洒洒。
  绢布不耐烦的将身上的雪抖落,看眼扈轻,心情这么低落吗,竟然落雪。
  “鬼帝他——自作自受。”雪层下,扈轻缓缓开口,“他醒悟得太晚,一切无法挽回。能入鬼门,真是他祖上积德遇到我。”
  这些话,她不好对阳天晓说,但对绢布她说得毫无顾忌。
  绢布:“勾吻说过,那些鬼入阴冥还要接受审判的,你用功德洗礼不过是让他们能活着接受审判。是非功过,鬼帝逃不过去,其他鬼也逃不了。”
  “是这样吗?”扈轻笑,“挺好。”
  绢布不解:“所以你恨鬼帝,然后就出不来了?难道你在幻境里打上阴冥?”
  扈轻惊悚,你可真高看我一眼。
  “我跟着他做了一辈子鬼帝,理解他成为他,没超越他。等他一走,我的自我意识便开始觉醒了。虽然我还没想起我是谁,但我意识到鬼帝不是我,那我——”
  “我只是把自己当了鬼民。”
  “他们弱小卑微,供养着这个国家,很多人甚至不知道鬼帝叫什么名字,一辈子胆小慎微,被人欺负也不敢还声,没有反抗的本事,也没有反抗的心。”
  “西罗的政治和税收,和凡间帝国没什么不同。”
  “那么多普通的人,一辈子都到不了大乘,甚至止步元婴、金丹。”
  “鬼帝有多不得已多无奈,鬼民就有多无辜多冤枉。”
  “鬼帝有多悔恨多醒悟,鬼民就有多可怜多可笑。”
  “可笑是他们组成西罗养着西罗。”
  “可笑权利阶层不把供养他们的恩人当人看。”
  “小布,你知道有个词叫草民吗?我就是。一介草民。”
  “如果我是鬼民,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原本幸福平淡小日子过着,突然变成鬼,麻木活过十万年,我该怎么样?”
  “鬼帝那些后悔自责,我都不配有。我日复一日的想啊等啊,什么时候才能死,什么时候才能死干净,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变成鬼了呢?”
  扈轻突然短促笑了声:“鬼帝修万古枯荣,想解脱所有鬼民,本就是他该做的弥补。为了让鬼民等到那一天,他用了很多手段保护鬼民不消散。可真是——一种名为‘良苦用心’的毒啊。”
  绢布不懂:“这样不好吗?”
  “好吗?地狱一般的生活还要忍受不知道几个十万年,如果选择权在每个人手里,有几个愿意忍着?”
  绢布:“那,都已经结束了啊,鬼帝祖坟冒烟,遇上你。”
  扈轻沉默良久:“那时候没想起我是我,只是心里很恨,恨不得掀翻天地,然后我就——”
  “你就什么?快说啊。”
  “西罗禁术有逆转时间——”
  “扈轻!”绢布怒不可遏,跳起来,叉着腰,把雪踢到扈轻脸上恨不得踩两脚,“我说没说过时间不可逆?就是神都不能让时光倒流!你个猪脑子,你整日都在想什么?!”
  扈轻抹干净脸:“我只是想回到过去,让大家有个选择吧,太冤了,冤气冲天啊,我也是做好事嘛——好吧,那时候我脑子不清楚。”
  绢布要恨死了,趴下去按住她脑袋摇晃:“你长点儿脑子吧,别以为那是梦境就万事大吉。你要是在梦境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大事,你的魂魄会死在里头的!”
  扈轻抓着他的手,薄薄的纱布鼓鼓囊囊全是气,可见他有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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