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绢布:“让你快乐的是炼器,不是这些没用的东西。”
扈轻:“怎么可以说没用呢,我们吃喝不都用这些装?这些都是容——器。听听,容——器,有容乃大,大道万千,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一种道?”
绢布:我说不过你。
扈轻精雕细琢的成形,从小器炉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细足盏来。白瓷红蓝缠枝樱桃纹,清新又亮眼。
“你看,多漂亮。”扈轻赞叹,用灵力加工出来的瓷器,薄如蝉翼,有一种空灵之美。
绢布不得不承认是很漂亮,但:“有什么用呢?一摔就碎。”
“这东西一摔就碎,你也卖?”
扈轻一愣,端着小盏望去,是一个女子站在十步外的屋檐下,打着一把精致的流苏伞。
她笑笑:“一碰即碎,才是它的价值。”
女子挑了挑下巴:“你修东西的?什么都能修?”
扈轻嘿嘿笑着:“除了补不了天,我都能修。”
噗嗤,女子笑出声来:“还补天呢,你以为你是女娲。”
扈轻淡定:“开张第一天,我给小姐姐打个八八折。”
女子好奇的打量她身后车厢,扈轻知趣邀请:“小姐姐请上车,我送您过去。”
女子撑着伞上来,心不在焉的说了地址和路线,收伞径直往里头去。
里面没什么不能看的,扈轻在外头指挥五花走路。车厢里头不时发出小动静。良久,女子出来,坐在扈轻旁边的小椅子上。
“你这车厢很不错。都能住人了。这是机关屋吗?”
扈轻:“做了些小机关,方便收东西。小姐姐,我看你伞上的画有些暗了,要不要我给你翻新一下?”
那伞看上去不错,实则很旧了,显然这人很喜欢这伞。
女子犹豫了下:“我这伞上用了些不太常见的颜料,我不想换成别的。”
扈轻笑道:“看出来了,正巧我会配,我先配出来给你看看。”
是一些植物染料。一般来说大家更喜欢用硬料,植物染料再小心保养也容易褪色。
多巧,她知道怎么配而且有原料呢。
感谢瑶山一行,感谢流央。以后她见到什么植物都往空间里种一种,不定哪一种就能用上。
她拿出许多药材来,和几样有颜色的石头。切切泡泡磨磨,女子支着脸看她忙碌。五花走到了地方,见扈轻没说话,主动走到路边安静的等。
一直到将几种颜色配置好。
女子伸头看,皱眉:“不像。”
“别急呀。”
扈轻取了块与她的伞相同的材质来,微微烤了烤,小刷子蘸了颜料往上一刷,在碗里显得暗沉的颜色一下刷出高级感来。
女子眼睛一亮:“就是这个。一模一样。”
“这才只是颜料,你这伞还是要往器炉里再过一遭。”
女子摸摸自己的伞,又犹豫了。不过看到她们身在哪里之后,有了决断。
“你先帮我修其他的。”
扈轻:“明白。”
这是一处侧门,女子开了门,五花拉着车进去,门复关上。里头看是个大园子,这里只是偏僻一角,树木花丛后掩着一个小院,院里一排大屋,打开,里头堆积如山的旧物件。
有器件,有家具,还有纸片布料什么的。
扈轻一下子抬起了眉。
“你都能修吗?”
“画我可修不了。没这造诣。”
女子笑道:“纸不会做吗?”
扈轻摇头:“文化人讲究的那些,我怕给您糟践喽。”
“行。能修的你就修,不能修的就算了。这些东西本来也不值几个钱。”
扈轻心道完了,那我能得几个修复费?
“放心,你修好了自然不少你的报酬。”
扈轻说:“全要原本的材料修复吗?我怕有的东西我没有。”
她指指一座屏风上镶嵌的天然晴雨石,每一片的花纹都是独一无二的,她往哪里找才能正好合上缺的那一角?
女子想了想:“用你的办法做吧。这些东西能恢复的恢复,不能恢复的你可以改动一下。实在修不了就算了。”
这样说她就放心了。
“材料费不在手工费里啊。”
“知道,不会少你的。”
扈轻:“用了什么我都会列出来,不坑你的钱。”
“行了,这点子东西不值得我那样费心。你修吧,修好了跟它说一声,我自会过来。”
女子放下一只小小的纸鹤,转身向外。
“好嘞,您慢走。”
扈轻招手送主,第一单生意,成了。
绢布忍不住吐槽:“都是废品,于你修心无益还浪费时间。”
扈轻:“不要这样说嘛,我修的是心。”
有纸鹤在,她不能明着出声,从小山上拔出一张凳子,啪嗒,腿掉了。
哇,可以做木匠活了呢。
第279章 觉察
几大屋的东西很多,大多都是旧的,只要翻翻新就好。即便有破损的,破损得也很小,很容易就能修得好。破得稀烂的东西,没人会留。只是有些字画和绣品,扈轻实在爱莫能助。
她看过的,实在文化素养不高,补不了。绣品很好,她不会,无从下针。倒是有些布幔什么的,她能变着法儿的给补上。
“我要不要学绣技?”
绢布:“是我给你的功课不够多。你符都会画了?”
扈轻立即不吱声了。
纸鹤叫来女子,女子见到焕然一新的大屋子眼睛睁得老大:“你连墙都刷了?屋顶翻过?”
扈轻嘿嘿:“咱服务主打一个周到。”
女子无话可说,看过崭新架子上的崭新物件,拿出当初那把伞。
“一定要小心呀。”
扈轻小心慎重的接过,调制颜料开炉火,女子一旁大气不喘的全程盯着看。
先炉子里略微过一遍去除表面杂质,稍稍填补,再上色。
女子睁大了眼睛,这颜色,似乎与她记忆里不太一样。
扈轻看到没解释,再炉里过一遍,灵力一润,拿出来。
“就是这个样子。”
女子接过伞,爱惜的抚摸。
扈轻微笑,这只是一个小活计,她不会失手。
到了激动人心的算账时间。
她拿过材料单子,这是她修好一件写一件做的记录,上头清清楚楚写着哪件东西用了哪样材料用了多少作价几何。只翻新的记在另一个单子上,只收手工费。
女子拿着两份单子粗看:“你不列单子我都不知道这里有这些东西。呀,我的小梳妆匣,我还以为丢了呢。”
她直接翻到最后,看了总数:“这个价钱...”
扈轻微笑不语。
“有些低了。”
扈轻心道,当然低,第一单只求顺顺利利。
女子数了灵晶给她,格外给她一个香囊:“修伞的报酬。”
扈轻接过来,才要开口说谢谢,胸口一闷,似被大力击中。
她不动声色的笑笑,脸色变都没变一下,拱拱手上了马车,离开这处。
幸好那女子没再说话,要不然,她一开口就是血喷。
把血压下,灵力修复突如其来的伤势,五花在街上散漫的溜达,车窗全关上,扈轻躺下,咬了咬牙。
绢布:“怎么了?是不是暖宝——”
扈轻:“没事。不要命。她这是去了哪儿?”一行人该不是遇到极危险的事吧?
修罗城。
扈暖拼着胸口受伤,手里长剑刺入对方胸口,冰意攀升。
“爆。”
体格巨大的人形冰雕散落一地,叮叮咚咚。
“冰阎罗胜。”
看台上有叫有骂,扈暖板着脸退出决斗台。
“哼哼,表现很不错呀。还不想加入我们吗?下一个对手,更难打哟。”靠在墙上的人躲在阴影里,看不到面容。
扈暖理都没理他的走过去。
“啧,小小年纪脾气这么臭。”阴影里的人喃喃,“要把骨头全打碎才会求饶吗?”
狭窄的房间,风从小小的窗口穿过,扈暖设下多层结界才敢放松。
紫晶玉豸跳出来:“暖,让我去,毒死那群王八蛋。”
扈暖脱去外头的衣裳,露出来的地方全是青紫,她有些忧伤,心里问吞金兽:“我妈是不是发现了?”
吞金兽与扈轻的契约是主方,早觉察两母女间的奇特关系。
“呀。”
扈暖瞬间沮丧,疲惫的摔在床上:“我已经很小心了。”
努力不受致命的伤,但角斗场的人越来越厉害,她担心——
离开这里的传送阵就在修罗城,被重兵把守。想离开,交资源,大笔的资源。
一开始扈暖还想花钱买路,但见到一个人前脚交钱后脚就死了,她立即放弃这个天真的想法。
这是修罗城,没有规矩和信用。要离开,必须有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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