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206章 给小郡王一个痛快
  安置好瑞宝后,大长公主带着暴怒的情绪走向前院。
  平骏达追逐着她,气息微喘:华阳,你冷静。瑞宝所说的话虽然有四封信件可以佐证,但我们还是应该调查一番。
  我的人早已控制住那艘花舫。我修书一封,让他们审问那些花娘。若花娘们的供述与瑞宝一致,此事才能确认下来。奶娘和瑞宝的说辞出入太大,这是疑点,你明白吗?
  大长公主忽然停步,揪住平骏达的衣领。
  出入太大怎么了?本宫的两个女儿都活着,这就是本宫想要的消息!
  平乐璋是你的种,你得养他。但本宫凭什么养他?凭他是你和沈卉通奸所生的野种吗?
  大长公主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刀,塞进平骏达的手里,惨笑道:驸马,要伤害本宫不用这般费事。你拿着刀子直接往本宫的心窝里捅,这样岂不是更痛快?
  平骏达握刀的手剧烈颤抖。
  大长公主狠狠推开他,冷笑道:孬种,本宫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这句话把曾经最美好的一切全都否定。平骏达犹如万箭穿心,痛不欲生。他举起短刀,对着自己的胸口,真想就这样狠狠刺下去。
  但他忽然阴毒地笑起来。
  就这样死了可不行啊。把华阳丢给这群恶鬼,他怎能放心?
  他把短刀藏在袖子里,追上去。
  看见大长公主拖曳着滚滚黑袍大步走来,平远洲立刻冲出院门,把人拦在台阶前。
  二嫂,您听我说。是我暗中恋慕大嫂,大嫂什么都不知道。她一直把我当亲弟弟看待,从不做越轨之事。
  我们没有私通。明日史正卿若是弹劾我,我自己去跟皇上解释,只愿二嫂帮我说几句好话。我被罢官也好,被流放也罢,都无所谓,但大嫂辛辛苦苦把我和二哥养大,她不能受我牵连。
  平远洲指着苍天说道:二嫂,我对大嫂的心思不干净,但大嫂对我却是清清白白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他听不见方众妙的心声,所以他以为那些丑事还可以掩盖过去。
  大长公主嗤笑起来。
  清白?野种都有了,你还说什么清白?三弟啊三弟,你不是人!你根本就是一头畜生!你不懂人伦,不顾亲情,只知跪舔沈卉!你下贱!
  大长公主不屑与畜生说话。她一脚将平远洲踹翻,走入平乐璋的卧房。
  沈卉已经苏醒。平远洲同她说了后来发生的事,她看见大长公主盛怒的脸,表情明显很是难堪。
  但她依旧壮着胆子走上前,低声道:殿下,我不辩解什么,清者自清,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弟受我牵连。您放心吧,今日之后,世上将再无沈卉。
  大长公主神色莫名地盯着她,冷冷地问:你要自裁?
  沈卉眼眶忽然变红,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平乐璋,哀恸万分地说道:死之前,我想确认乐璋的安好。
  这次她没有使用演技,而是真情流露,倒也感人。
  大长公主越过她,走向平乐璋。
  神医白术和他的孙女白辛夷正忙碌地处理着平乐璋的伤口。这人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块烂肉,再怎么缝缝补补,终究拼凑不出原本的形貌。
  站在床边俯视这个曾经唤自己娘亲的少年,大长公主心里的暴怒渐渐变成无法形容的苦涩滋味。
  终究是自己亲手抚养了十几年的孩子,那么多的爱意浇灌,哪可能说杀就杀,说恨就恨。
  大长公主闭上眼,泪水打湿睫毛。
  沈卉静悄悄走上前,询问白术:白神医,您给殿下一个准话,小郡王还有救吗?
  之前几个太医来过,说无救。沈卉自己也是大夫,她知道这种伤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但她无法放弃。这是她的骨肉啊!
  白辛夷低下头不敢说话。
  白术捋捋胡须,叹息道:老朽无能为力。这样的伤,顶多拖个十天半月。
  沈卉强硬地说道:能拖十天半月,就能拖十个月八个月!无论多稀有,多名贵的药材,殿下都能给您弄过来。您尽管开药,帮小郡王吊住一口气,只要人活着,伤口就一定能痊愈!小郡王的命格不一般,他很顽强!
  沈卉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她自己的儿子,却让大长公主倾尽所有去救,她只需费几句口舌而已。
  大长公主恶心得够呛,同时,眼里还飞快闪过一丝精光。命格不一般?这话什么意思?
  被方众妙狠狠教训过一顿之后,大长公主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已经从全盘否定变成了敏感多思。她暗暗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平骏达走进屋内,诡异阴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平乐璋、沈卉和平远洲三人。
  白术指指平乐璋破开的肚皮,说道:这样的伤怎么愈合?况且那些野狗是从乱葬岗跑过来的,大多得了疯狗病。就算伤好了,小郡王也会患上恐水症,照样是死!
  沈卉尖声嘶喊:闭嘴!我不准你说死字!乐璋一定能活下来!
  她的真情流露令大长公主侧目,随后,大长公主不断在心里嘲笑自己。这么明显的一对母子,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乔微雨坐在一旁的椅子里,神色十分平静。大长公主已经获悉真相,她等着大长公主发威就好。
  但她没想到,大长公主不曾翻脸,驸马爷反而冷冷开口:既然救不活,何必拖着。白老,您熬一碗毒药把小郡王送走吧。我不想他受罪。
  第207章 血色地狱
  白术和白辛夷目瞪口呆地看向平骏达。是他们听错了吗?这话是一位父亲说的?
  大长公主猛然转头看向驸马。
  平骏达十分平静地回视她,眼里有着千言万语。
  华阳,你以为平乐璋是我的种,我就会爱他吗?不,你错了。对男人来说,爱孩子的前提是爱母亲。我知道你面冷心热,下不了手,所以恶事让我来做,你干干净净的就好。
  平骏达走上前,清楚明白地说道:白老,您去熬药吧,给小郡王一个痛快。
  白术连连摇头,不行!我只救人,不杀人!
  沈卉终于反应过来,尖叫道:平骏达,你疯了吗?乐璋是你儿子!
  平骏达冷冷看她一眼,又用更加憎恶的目光看向躺在床上不断呻吟的平乐璋。
  沈卉捕捉到这个眼神,脑海中顿时响起尖锐警鸣。
  平骏达知道了!这不是父亲看儿子的眼神!难怪他这么狠心!因为乐璋是我生的,所以他毫无怜惜,说杀就杀!他怎能如此恨我?
  沈卉差点因为这个想法而疯掉。她抓住平骏达的手,又怒又急,近乎威胁地说道:二弟,我们单独聊聊!有些话,我不好当着殿下的面说!
  滚开!你很脏!
  平骏达毫不留情地将沈卉推开。
  沈卉跌倒在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平远洲下意识地走上前,想扶起她,看见面色阴沉的大长公主,又不得不缩回手。
  平骏达走到一旁,拎起摆放在炉火上,正剧烈沸腾的一壶水,对着自己的手臂浇淋。
  洁白的皮肤瞬间红肿破溃,一块块地往下掉。只因为被沈卉握了一下手腕,他竟厌恶到宁肯烫脱自己一层皮!
  大长公主惊骇到无以复加。
  乔微雨失声尖叫。
  平远洲吓得呆愣在原地。
  沈卉的脑海中轰隆隆响过雷鸣。这是她头一回看见憎恨凝成实质是何等恐怖的模样。她感觉自己好像也被活活烫脱了一层皮。
  更让她害怕的是,她在平骏达身上看见了玉石俱焚的决心。原来她握住的从来不是平骏达的把柄,是自己的。如果大长公主知道一切,平骏达固然下场凄惨,可她和平乐璋只会死得更惨!
  不,乐璋还需要大长公主的财力和权势才能救回来!大长公主绝对不能现在就知道真相!
  沈卉坐在地上,表情从未如此茫然无助。她竟然不知道怎样做才能保住儿子的命。
  乔微雨看向白术和白辛夷,焦急地喊:快去给驸马爷包扎伤口!
  平骏达抬起那只没有皮肤的胳膊,不以为然地摆了摆,嗓音里带着一种疯狂的平静:无关人等全都退下。
  白术连忙拉着孙女离开。屋内的丫鬟婆子也都惊慌四散。
  平骏达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走到床边,从中倒出一根木头芯子,用手帕裹住一头,塞进平乐璋手里。
  他喃喃道:你的东西还给你。
  平乐璋下意识地握紧木头,片刻后,他口中忽然喷出大汩大汩的鲜血。
  沈卉失声尖叫,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抱住明显快要断气的儿子。
  平远洲厉声诘问:大哥,你对小郡王做了什么?这木头是不是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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