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不知公子找我们二人所谓何事?”
  虞杳看了白笑一眼,在她满心不安下终于开口;
  “待这场雪化了,路上好走些,我的人就送你们离开,或者你们自己离开也行!”
  虞杳的话,让一直期待着离开的二人心里猛的一沉,无尽的恐慌瞬间涌上心头,二人脸色一白,抬头直直盯着虞杳;
  见二人盯着自己不说话,虞杳以为二人心有怀疑,不相信自己所说,想了想便低声道;
  “其实,有件事我隐瞒了你们……”
  本就心里不安的二人,再次一颤,以为虞杳所说的‘隐瞒’是什么不好的事,睫毛颤了颤,还是咬牙坚持听着,就听虞杳又道;
  “当初,你们被下药昏迷不醒,我是从土匪手里将你们带走的,之后确实也为此头疼不已,因为你们对我来说是个大麻烦,所以……”
  虞杳神色格外严肃的盯着满脸震惊的二人,说出无比冷清的话;
  “当初二话没说带你们走,怕你们被土匪糟蹋。如今,我不求你们报答,但是离开后,你们最好不要再出现在不归城,也不要同任何人提起我,以及有关我的一切,这是我对你们唯一的要求,希望你们能记住。”
  虞杳极其严肃的神色,让二人意识到这件事严重性,同时心里也愈发不安;
  没有她们想象中的强迫!
  也没有强留她们!
  更不曾让她们回报!
  可是,这样痛快的让她们离开,白笑和胡蝶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竟有种被人驱赶的感觉!
  甚至,她们二人不知要何去何从!
  往后,哪里又是她们的容身之地?
  谁又能给她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家?
  二人沉浸在思绪中不言不语,甚至连抬头看一眼虞杳的勇气都没有,就这么垂头,满心满脑都是离开,或者留下中飘忽不定。
  该说的话都说完,虞杳起身看了一眼垂头不语的二人,便又道;
  “你们二人好好想想,何时离开提前说一声,到时候常管事会给你们安排盘缠和干粮,本公子祝你们能一切安好,也希望你们记住我刚才的话!”
  说完,虞杳径直出了堂厅,刚想要去粮仓看看,就见驹伍延面色匆匆的进来,看见站在正房廊下的虞杳先是一愣,接着就大步上前行礼;
  “奴见过公子!”
  “不用客气!”
  虞杳盯着他又看了几眼,便忍不住问;
  “这般急匆匆的,出了何事?”
  这时,一旁忙碌的常山,也放下手中的活上前。
  驹伍延立即道;
  “回公子,马厩那边一匹母马难产,奴也没得法子,想让常管事进城请个大夫来看看,不然母马恐怕保不住!”
  怎么又是难产?
  驹伍延说完就一脸自责,虞杳皱着眉头想了想就说;
  “现在去城里请大夫,估计也来不及!”
  再说,也没几个大夫愿意给马接生的!
  兽医的话,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找!
  “先去看看!”
  虞杳说着立即步下台阶,大步朝外走去,常山和驹伍延赶紧跟上。
  堂厅屋檐下,白笑和胡蝶二人站在那里,盯着虞杳瘦小而极其有力的身影出了大门,心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第329回 马儿接生
  匆匆来到庄子后面的马厩,不远处的宽阔地,马儿悠闲撒欢、或在河边喝水、或啃食雪地里的干草、蓝天白雪,配上悠闲的马儿,一副令人陶醉的美景!
  可是,此时的虞杳却没时间欣赏眼前这幅美景,匆匆进了后排的马厩,见微道长和架炎,以及平日里照顾马儿的十来个汉子围成一堆儿,正在讨论如何救治眼前难产的枣红母马。
  “公子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聚在一起的十来个汉子立即散开,向虞杳行礼;
  “请公子安!”
  “怎么样了?”
  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虞杳边问着就上前,见躺在干草堆里的枣红母马喘着粗气,偶尔动动蹄子,俨然已经累到虚脱,可是圆鼓鼓肚子里的小马,却丝毫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而且,这还是一匹上等良驹,谁也不想就这么失去它!
  “母马生产时间太久,已经没了力气,看着有些不大好!”
  一旁二十来岁的汉子站出来恭敬回话,见虞杳面色严肃,说完就又退回去,看着躺在地上的母马也没有办法。
  闻言,虞杳上前,蹲下摸了摸母马圆鼓鼓的肚子,脑子里迅速在想该如何救它!
  可是,马和人完全不同,她也无法确定是小马太大,还是胎位不正导致的难产,蹲着沉思片刻,只能决定试一试;
  不然,这匹母马恐怕真保不住了!
  虞杳立即起身吩咐常山;
  “去拿坛烈酒来!”
  “是——”
  其他人疑惑之际,常水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速度比正常人还要快些。
  而虞杳,则在一帮人的注视下,脱下羊皮大袄递给一旁的架炎,然后三两下挽起右袖,露出半截白而细嫩的胳膊,见微道长终于猜到她要做什么,满脸惊诧道;
  “公子您……”
  “公子,烈酒来了!”
  常水的声音压过见微道长,虞杳看了他一眼,便开口;
  “打开酒坛,浇我洗手!”
  后面跟进来的香姑,姚青青,唐惠心,袁红罗几人,闻言一脸茫然,看着听话的常水打开酒坛,一点点用烈酒浇虞杳洗手,直到那只白净的右手以及半截手腕被烈酒洗的干干净净,在众人的疑惑的眼神下,虞杳对旁边的汉子们吩咐;
  “摁住马脖子和四肢,不要让它乱动。”
  此时,所有人终于明白,他们公子要亲自给马接生!
  当即,见微道长连忙上前劝阻;
  “公子,万万不可!”
  虞杳可是女子之身,这等污秽之事她怎么可以做?
  “公子,您怎可做这事?”
  香姑急忙上前拉着虞杳的左臂紧张的劝,这事儿她们都做不来,怎么能接受她们公子做这事呢!
  “它是牲口,也是生命,某种意义来说,它与我们一样!”
  虞杳极其平淡的说完这话,左胳膊轻轻一抬挣脱了香姑的手,上前蹲在母马的屁股后面,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只小巧儿白嫩的小手缓缓伸进……
  常年照顾马的驹伍延,此时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想要上前帮忙,见虞杳神色格外专注,便又不敢打扰,只能在一旁紧张看着,认真学着。
  一众人就那样瞪大眼睛,一动不动仔细盯着虞杳,看着她极其淡定的在母马体内摸索;
  须臾,那张白净好看的小脸露出一丝欢喜,而后见她慢慢用,拽着小马的腿一点点,缓缓的将它从母马肚子里往出拽
  ……
  这个过程缓慢而紧张,二十来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盯着小马的露出越来越多的小蹄子,期盼它平安无事。
  地上的母马因为痛苦时不时的挣扎几下,好在汉子们力气大,将它稳稳按住。
  终于,被一层白色胎膜包裹的小马驹,露出了前腿和脑袋,众人紧张的心跟着狂跳,面上也露出几分欢喜;
  接着,虞杳又轻轻一拽,恰好母马这个时候配合发力,被胎膜包裹的小马‘咕噜’一下就滑出母体;
  “生了生了!”
  “终于生了!”
  “公子真厉害!”
  “太好了……”
  众人不由跟着高兴起来,手上沾满粘液的虞杳,却紧张不安的摸了摸小马,见它好像不动,连忙抓起一旁的干草擦拭它身上的胎膜和羊水,然后跪地掰开小马的嘴巴,用手指往外掏羊水……
  此时的虞杳和时间赛跑,她想尽力救下小马驹,头都不抬就大声道;
  “来个人帮忙!”
  常水又立即蹿上去,蹲下身就问;
  “公子,小的要如何做?”
  “提起小马驹的另一条后腿,配合着我轻轻甩!”
  说完,虞杳和常水一人提起小马驹的一条后腿,将它倒挂起来,然后像荡秋千一样前后轻轻的晃悠,大概荡了十来下,小马驹嘴里流出一串粘液,也慢慢有了动了几下……
  赶紧将它放下,擦干嘴里的粘液,小马驹终于有了呼吸,被累出一身汗的虞杳,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
  “小家伙儿挺争气!以后就叫争气吧!”
  小马驹的名字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
  不过,挺有意义!
  说着,虞杳又抓起干草擦了擦它身上的粘液,吩咐常水道;
  “把它抱过去放在母马面前!”
  常水照做,然后众人看着缓过劲儿来的母马,一下一下舔着小马;
  此刻,众人终于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和神奇,虞杳有些骇人惊俗的举动,他们有了些许理解!
  但也只是理解而已,若让他们亲自上手,或许还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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