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嘟嘟,恭喜宿主再获开宝箱惊喜值2000点。”
  坏了,对方的惊喜度这么快就降低了。
  她身体一晃故意再叫唤一句。
  靠!这回连2000的惊喜基数都没了。
  萧放缰不但不惊喜,还直泛嘀咕,直觉被猴女郎戏弄了,因为按猴女郎的伶俐,伤一次后就绝不会伤第二次。
  樵县是小县,属魏兴郡管辖。经历过战祸的县城内,到处是潦倒迹象,房屋残破,行人面黄肌瘦。
  身材高大的萧放缰背着个半猴怪物当街走过,那些好奇打量的人们,也仅仅有一点好奇,他们神情中更多的,是长期艰苦求存的麻木和灰望。
  “武大郎,你咋背着铺盖?”
  这里也有武大郎?王洛闻感兴趣的看着当街驻足的俩百姓。
  那个姓武的郎君三十来岁模样,对邻里如实说道:“家里没粮了,我去魏兴郡讨活计。”
  “唉呀,咱们离魏兴郡远着哪,不得走好些天!”
  “总得试试,兴许能讨条出路。”
  “我今天拔了点野菜,你带上吧。”
  “那哪成!”
  “别推辞!大郎啊,你那屋子我给你看着,要是外头不行,就赶紧回来。”
  武姓男子感激哽咽,无奈的离开了家乡。
  王洛闻喊住那个好心的邻里,对方是个四旬多的精瘦男子。
  她客气问道:“郎君,请问县里有药铺吗?我脚让野狗咬了。”
  萧放缰也假装搭话,身体猛然旋转。
  砰!
  王洛闻趴地、摔出一丈远!
  这精瘦男子瞠目结舌,先是惊讶猴怪会说话,再是觉得猴怪摔出那老远,挺可怜,但他又不敢去扶。
  “嘟嘟,恭喜宿主获开宝箱惊喜值2000点。”
  一股热流从王洛闻鼻子里窜出,她这开宝箱,每箱挣的都是血汗钱!
  “啧啧,这事儿整的!”萧放缰一步跨来,把王洛闻扶起。
  她鼻血、泥土糊了一脸,眼神发直的略过萧放缰,继续问那男子:“郎君,县里有药铺吗?”
  “有有有!我带你们去!”
  此人心善,一直将二人引到“薛记药铺”门口,说道:“县里就这一家药铺,快进去吧。”
  王洛闻豁嘴漏风的道谢,此人连忙摆手离去。
  药铺比想像中的大,跟破破烂烂的樵县很是不搭。
  药童上前道:“这两日主家有事,只抓药,不行医。”
  萧放缰低沉的“唔”一声,说道:“给她清理伤口。”然后,他仿佛手轻的拍了下药童肩膀。
  这一下,药童好似被锤子砸了似的,知道遇上武者了,惶恐不已。“您稍等。”他赶紧去找药布、打清水。
  王洛闻脸上的血都结痂了,药童小心给她清理的时候,她问:“开药铺不坐诊,莫非你们主家身体有恙?”
  药童害怕的看眼她背后的斗篷人,老实回道:“是。主家年长,天一热就染暑疾,今年格外厉害。”
  “上吐下泻?吃什么都没胃口?”
  “你怎知?”
  “我还知你这药布里,有一味药,叫三七!”
  这个时代,并没有哪本药书里记载三七的药用价值,因此她不紧不慢的说出这句话,可想而知,药童的震惊程度!
  第208章 药引子
  薛记药铺之所以闻名樵县,甚至闻名整个魏兴郡,都是因为薛商人早年间去过苗疆,深知三七的种种妙用!
  王洛闻为何了解三七?一是当初得到行军散药方时,她顺带着利用系统时间,对很多中药做过辨别研究;二是药布擦拭她口鼻时,有药液渗到嘴巴里,尝出三七独有的苦甜味。
  “小郎,你可知医者都有一个通病么?”她问。
  “请指教!”药童起身,郑重一揖。
  “此通病为:医不自医!皆因给自己治病时,顾虑增多,开的药方,往往不如开给旁人的显效!”
  “呀!”药童以右拳击左掌心,恍然而悟道:“正是如此!我主家行医多年,开的药方医人无数,唯独治疗自家暑症的药,每味药皆对,但就是根治不了!前几天才好些,这两天不但又犯,且来势汹汹,唉!”
  “无需愁!我有祖传之药,谓‘行军散’,可治一切暑疫!小郎若是不信,待我配好药后,让犯暑症的仆役先试药效。倘若医好了,你们主家再服此行军散。”
  “太好了!我们薛记药铺药材齐全,猴医看看还缺什么,我去库里取。猴医稍等!”他起身到门帘前,喊人:“薛二,薛三,快,都出来!”
  两个俊秀少年从后堂出来,身上全是草药末,看来一直在后头碾药。二人面对药童均微躬腰背。
  药童交待道:“薛二速回主家,跟主家说,铺里来了一位猴医!就是这位猴医,有祖传药方,叫行军散,可治一切暑疫。你回来时,再让人把赵大郎抬来。赶紧,别耽搁时间,听清楚没?”
  “听清楚了,我这就去。”薛二临走时好奇的打量王洛闻,被她丑陋的缩腮凶相吓一跳,踉跄着跑出了药铺。
  药童请王洛闻到药柜前,略带傲慢的介绍道:“猴医请看,共200格药斗子,倘若还需稀缺的药,我们药铺也是拿的出来的,您尽管吩咐。”
  王洛闻“嗯”一声,从高凳上跳下,来到药柜前。
  每个药斗子外,都贴着药名,幸亏她眼神儿好,高处的也能瞅清。
  没想到,一间县城药铺的草药这样齐全,不但配制行军散的十几味中药应有尽有,就连水蛭粉都有!
  兵荒马乱的年代,咋做到的?
  很明显,这个任务最终目的,绝不是治好薛商人那么简单。
  “冰片、雄黄、硼砂、麝香...”王洛闻每点一味药,由薛三取出,一一放置到木碗里,待25个碗摆成5排、5列后,她犹豫着的一指右上方的药斗子:“再取水蛭粉。”
  薛三和药童都一愣。
  药童质疑道:“《神农本草经》言,水蛭主逐恶血、瘀血、月闭,治的是妇人之症!”
  王洛闻不客气的怼道:“那《神农本草经》可言‘三七’之效?”
  药童脸色一僵,“没有。”然后示意薛三取药。
  如此,一共26味药。
  王洛闻再叫药童备好两个药碾子,一个越新越好,一个越旧越好,并要求旧的药碾不必洗涮。
  药童又起疑心,但薛三却觉得这“猴医”深不可测,连磨药这一步都有名堂!
  薛三很快搬来俩药碾,的确一个崭新,一个破旧。破旧的那个,坑槽被药渣浸染的绿霉斑驳。
  王洛闻选药的整个过程,萧放缰都不动声色的跟在她身旁。
  她拽拽他衣摆,小声恳求:“魔王兄帮我盯着他们。”再对药童、薛三说:“劳烦二位离远些,我开始配药了。”
  古时代的药方都是行医者的珍藏,偷记别人药方,跟挖人祖坟的性质差不多。
  药童退离柜台两步远避嫌,薛三则去门口等薛二回来。
  王洛闻开始称药,萧放缰则站到柜台外,用身体挡住她和秤。
  每秤好一种,将需要的分量留在碗中,多余的用黄纸包起。
  待26味药都称好后,她在每个碗上都覆盖黄纸,以防被人偷看、记录分量。
  此时已日落西山。
  药铺外渐有嘈杂声,是薛二回来了,并指使着家仆抬了一个暑症者进入药铺。
  家仆将病患直接搁到地上,王洛闻眼色示意萧放缰看好柜台上的那些药碗。
  她来到病患跟前。
  病患脸色灰黄,瘦的脱相,身上的恶臭让人闻之欲呕。
  药童捂着口鼻说道:“此人是仆役赵大郎,跟主家同时得的暑症,主家开的药也给赵大郎吃了,也不管用。”
  王洛闻同样捂着口鼻,太特么臭了,病患在路上肯定腹泻屙裤子了。
  她假装打量病患的眼睛,大声唤他:“告诉我你叫什么?”
  “赵、大、郎。”此人一张口,嚯!一股子馊味跟撒网似的扑来。
  “嗯。还算清醒。”她说道:“听清楚我接下来的话,我能治你的病,但需要你身上一物,作为药引!”
  “何物?”有了生的希望,赵大郎打起精神问。
  “腹泻屙物!要才屙的才管用!”
  此言一出,好像一道大雷,把众人全劈焦了!
  药童当即怒道:“岂有此理!”
  王洛闻厉色斥他道:“引药归经!以屙物中的暑毒,解行军散的药毒!行军散为何是治暑疫的神药?因为药性烈!才能迅速祛除暑毒!但你看病患身体情况,能受得住行军散的烈吗?你要再质疑,你主家的病,我不管了!”
  药童被怼的无话可说。
  萧放缰起初幸灾乐祸,但此时也懵圈儿。真的假的?听起来咋怪有道理!
  “别、别不管!”赵大郎急了,侧身半撑半坐,直勾勾盯着王洛闻道:“神医救我!别的没有,这药引,我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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