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这个过程中她看清,这俩看上去像是汉人的仆役,嘴里都没舌头!此时再看庭院里打扫的、浇花的始终安静异常的仆役,王洛闻对普贺产生的那点儿不忍心,顿时没了!
  蛮族的温情,只对蛮族!而汉人在他们眼里,做仆都得割掉舌头!
  王洛闻烦躁的不让亲兵靠近她,她坐在过廊的一处台阶下,右手杵腮,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板凳上一个铁钉。
  没有任何的刺杀工具,那就培养工具。
  第一步,先把铁钉整到手。
  第二步,把铁钉藏到不起眼的地方,时不时淋点尿,让铁钉快速生锈。
  第三步,钉子锈了一层后,沾上粪便,再淋尿,让其再生一层锈。
  第四步,把钉子尖小心磨出来,保持其锋利性。
  第五步!也是最后、最重要的实施刺杀!
  她缠着普贺玩捉迷藏,借机出了庭院,沿着长长的巷子撒欢的跑。
  普贺一边假装捂眼、喊着“狸儿在哪”,一边隔着距离追。
  王洛闻笑的更疯了!
  普贺见孙儿这样开心,就更放任普狸儿瞎闹。反正到处都是亲兵,再加上他自己就是万人敌的神将,谁敢当众加害普狸儿呢?
  “意外”二字,在普贺脑海里就从来没想过!
  王洛闻终于找到了那口井!
  这个时间段,是仆役给庭院中的绿植浇水的时间。仆役们干活再小心,这一路还是洒下水迹。顺着水迹跑,就能找到井。
  井沿有高度,但是挡不住王洛闻寻死的速度!
  “狸儿!”普贺大惊!飞扑而起!
  两丈远的距离,他只垫了一脚就扑到井边!
  他虽是神将,毕竟不是神!
  扑通!普狸儿砸下井的声音随着普贺的抓空响起!
  沉重的水花声,让普贺的心疼的不能自已!他只有一儿一孙,儿子战死,孙儿要是再淹死,岂不是绝他后!
  井口太窄,根本看不清黑黢黢的水底。
  “快找绳子!”其实不用普贺吼,亲兵已经去找来。
  井口仅能容一人下去,普贺不放心别人,将长绳绑腰,亲兵拽着,他亲自下井。
  他咬着火折,倒立而下,井下两米才是水面,王洛闻只有一双小手紧攥着在水面上扑腾。
  第158章 形势骤变
  活着就好!还知道扑腾就好!
  普贺一把将孙儿拉出水,腰力打晃,亲兵开始往上提绳。
  王洛闻夸张的剧咳,提前含了满嘴的水倒灌鼻孔,假咳变真呛!
  普贺心疼至极,赶紧抹干净孙儿脸上的水。就这样,当孙儿慌乱的小手胡乱砸向他脸颊、他眼睛时,他没起丝毫防备心!
  终于被王洛闻逮住时机,将右手紧攥的铁钉,就这样直直扎进对方左眼!
  顷刻间,量子传送通道开启!
  水井虚幻、惨叫的普贺虚幻!在她被传送回去的量子隧道里,主系统将任务结局同步到她脑波。
  东周国神将普贺,在七月初九夜里戌时中,卧塌小憩时,右眼突爆,致眼球脱眶,医者未及赶到就已身亡。
  普贺离奇身死时刻,刚好是她脑波回归躯体时刻!
  子系统也被同步任务讯息,播报:“叮咚。恭喜宿主,顺利完成首刺!”
  “是啊,是挺顺利。没想到...这样顺利。”王洛闻并没感觉多么开心。
  凶神恶煞的神将,在亲情面前也一样不堪一击,失了应该有的警觉心!她利用了普贺的慈心,她也知道普贺对她是没任何慈心的,对方眼里看到的,始终是嫡孙普狸儿。
  但她就是觉得有点伤感。可能睡一觉就好了,偏偏还是睡不着。
  将夜灯调节到最亮,她兑换纸笔,撑起小桌,开始作画。前世心情不爽时,她就画画,让自己沉浸进去,慢慢忘却烦恼事。
  她画的是一张全家福。
  全家福图中,站在左边充当老妈角色的,是露齿而笑、弯成月牙眼,穿着深蓝汉服的王洛闻自己。
  站在右边充当老爸角色的,是现代人打扮的vip郎君,他寸头发型,笑容干净剔透,眼神温润,令她看着画上的对方,会情不自禁念出声:“松花落涧...流香雪”。
  瞬间,她眼部微涩,赶紧深呼吸一口气,继续画孩子角色:没长羽毛的沙雕雀。它站在二人前方,抄着翅膀,昂首挺胸,气度傲雪凌霜!
  自己欣赏了一会儿,再兑换一个大相框,把画纸平整铺进去。“哈哈!完美!”
  然后,她把相框收进便携仓库,躺下,再无其他情绪,阂眼,很快睡着。
  第二天下午,并州城的萧氏亲兵押送100农具来到雇佣集市。王洛闻和“两眼瞎”交接,点好数后,先支付三天的租金:三百斤稻米。
  修堤坝,王洛闻一窍不通,但没关系,她相信精明的沈主簿会安排懂水利的人过来。
  事实也果然如此。此人姓何,看上去四十岁左右,是城主府“录事”属官。
  王洛闻没跟何录事多说什么,知道彼此的身份地位就可以了。她是女郎,一再抛头露面太出格。监督短工干活的任务,就交给新9和新12。
  “一定注意安全!”她郑重嘱咐新12。
  新12伶俐,很明白女郎意思,堤坝能修就修,不能修别勉强,因为这是女郎的善心,但不是责任!
  不过王洛闻万没想到,修堤坝本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却在短短几天内,形势骤变,不但没做成好事,反让己方差点遭受灾祸!
  起因正是数日不停歇的雨,使得从并州城到陈留郡的堤坝全线崩溃!黑水滔滔,冲卷凤阳平原!至于陈留郡到邺城那段堤坝,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长时间。
  幸好这几天刚堆起的厚土坡还挺立着,绝大多数人都爬到坡上,但仍有几个流民被猛水冲走,根本没人敢救。
  新12咒骂一声,这感觉糟透了!如今只能等女郎派舟来接应。
  但这近百个流民可不信有人敢冒这么严重的水灾来救人,何况新9、新12穿着葛布短打,分明就是仆役!哪个主家会顾念仆役的命?
  于是各种埋怨声起。在恐慌环境里,人人都有负面情绪,一经煽动,更滋生恶意!
  这些流民,本来就在颠沛流离中被折磨的苦楚无比,眼下被大水围困,这是绝他们最后的生路啊!
  不过即使到了绝望田地,那些煽动言论的人,也不敢冲穿着官服的何录事发火,他们只指责新9、新12。
  “都是你们!明知道堤坝要塌、明知这里危险还雇我们来!”
  “要不是你们糊弄人,我早卖身那些世家做部曲了!”
  “对!都是你们害的!什么盘丝岭王氏,我听都没听过!说不定,你们是匪呢!大伙瞧,这小子什么眼神儿?不是匪是什么?”此人指着发怒的新12。
  新9赶紧挡在新12前,冲这些流民一揖到底,说道:“诸位放心,最晚明天晌午,要是我们主家没来,我先从此处跳下去给大家赔罪!我们主家一定会来救咱们,也一定会给大家赔偿。”
  “你一个贱奴跳下去有什么用?”怨气最大的流民站上前骂!
  “可现在逼死我们,不是更没用么?”新12已经强迫自己压下怒火,摒弃骄傲,他不能让新9独自抗。他站到新9旁边,也冲对方长揖一礼,此时无论从语气、从赔罪姿态,他都像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少年奴仆。
  如此低声下气也没起作用,一个五旬流民冲上前,二话不说就抡锄头砸新12,此人下手忒狠,是直冲着新12脑袋来的。
  始终站在后方不语的何录事下意识伸了下手,紧接着放下。
  不待新9拽开新12,新12已经闪避身形,同时抓住锄刃这端一拽、一甩!甩的对方控制不住的栽下土坡,掉进湍急涛流中。
  再会游水的人,也很难在这种洪流中幸存,这五旬流民很快被冲没身影。
  众人皆被此幕吓着的短暂时间,新9悄无声息发射腕间麻醉弩针,先将最前方、闹事最厉害的怨气流民击晕。
  此人一倒,众流民立即围上他,摇晃、掐人中,可此人气息正常就是不醒。
  新9、新12借机退后,退到何录事身旁。
  雇佣集市这边,直到夜间才传来凤阳河堤大面积被冲毁的讯息。顿时,各摊位、流民都慌乱逃命,生怕晚一刻,洪水会冲到这里来。
  老兵甲几个也赶忙收军帐,“两眼瞎”很是心疼那100把农具,幸亏提前收取了三百斤稻米,回去好歹能将功折罪。
  等他们收拾好行帐,准备启程时,才发现隔壁帐子火盆还在烧,但已经没人。
  两眼瞎赶紧下令:“快!把他们帐子卸了!”多好的东西,既然扔下了,谁拣着就是谁的。
  此时王洛闻一行人已经开动装甲车向新12他们修堤的方向全速行驶!
  撑住!新9、新12!一定要撑住!一个小时,我就能赶到!
  王洛闻脸色很不好看,为自己愚蠢逞强、心血来潮的修堤决策而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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