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看看你这悟性,这个时候你就得配合我,说说你的体悟才是,我就不信你做了这么久的天官,看着这么些人向你祈福,你就能无动于衷。即便不说也附和两句,兴许我还能感悟更多出来。”葭月埋怨他道。
“没有,我只把他们当做宗门任务来做。不过,阿月,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只是这样是不是太刻意了些?这心不诚怕也是没用。”槐序犹豫了下还是道。
“谁说我不诚心的,我是真这么想的,只是对他们的怜悯可能没我说的那么多,毕竟无法感同身受不是。”葭月有些心虚的别开眼,“或许我们得花点时间去了解凡人的生活。”
“你说的对,回去我也试试。”槐序点点头。
“你先前难不成就不好奇第二扇通天门后面是什么?”
“好奇。”
“好奇你就也该努力些。也不知其他人如何呢?会不会有的人已经见到了第二扇通天门?”葭月说着看向了外面。
槐序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行了,你回去吧,记得好好努力,我也得更努力才行。真想知道第二扇通天门后面是什么啊?我现在是越发的好奇了。”葭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站了起来。
“我会的。”槐序认真的点了点头。他终于知道余珍珠为何总是缠着葭月,因为待在她身边会很安心。她就像是一棵树,永远都会在哪里。
送走槐序,葭月先将神识探进地官令,见底下那块砖上的裂缝消失了,这才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为甚,她觉得这块底砖非常重要。
做完这些,葭月这才去了对面山脚下的小山村,先前失踪的人多出自这个村子。才进村,就见着有一家门上挂着丧幡,门里进进出出不少人。
有个小娃见着她,立马嚷嚷开了,“村长大伯,地官大人进村了,地官大人来了。”
葭月:“…”这小子!
原本正往那家去的人纷纷往这边来,哗啦啦的跪了一地。葭月忙让他们起来了,这才随着村长一起进门吊丧。
才到了冥堂,这才发现先前见过的小妇人正跪在棺前。
“地官大人。”小妇人回身给葭月跪了下来。
“节哀!”葭月敛眉道。
忽然,里面冲过来个老妪,大声哭道:“地官大人,我儿死的冤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她这一哭,屋子里面立马哭成了一片。
葭月看了眼小妇人旁边的两个小儿,又瞧了一眼里面坐着的三个老人,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话。她不知道活着的哪几个是怎么说的,也无法告诉他们真相。良久,她这才道:“你们放心,害你们儿子的凶手已经被捉了。”
“真的?”老妪激动的抓着葭月的手道。
“老婶,这是地官大人!”村长忙在一边提醒道。
“嗯。”葭月重重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我儿总算可以瞑目了。”老妪说着又伏在棺上哭了起来。
一直沉默的小妇人却道:“大人,我不明白。为何别个都好好的,唯独相公他…他们都说是因为相公上辈子没积德,我去城里听人唱过地官赦罪。若果真如此,还请你免了相公的罪过吧,只望他下辈子能过上好日子。”
葭月原本想说这都是无稽之谈,可在满屋子期待的目光之中,她还是点了点头。
第265章 瘟神出世
葭月出来后,又往其他几家走了走。这些人虽都瞧着病怏怏的,到底还活着,只陪着他们的家人们眉间多有哀色。她一问,这才知道他们家里多是一贫如洗,却是拿不出多的钱治病。想起余珍珠分给她的香油钱,她就拿出一百两银票递给了村长,让他去兑成银子,连着治丧的那一家,凡受伤的都可以分一些银钱。
村长替村人谢过,又要请人来磕头,葭月拒绝了,让他们自去忙,自个却是往回走。
在村口的时候,葭月碰见了翠娘。她倒吊在树上,黄色的纱巾被风吹的飘啊飘。远处草丛里有个蹲着的小娃,普一站起来就吓的哇哇哇大哭,显然是看见了翠娘。
“还不下来,看把娃娃都吓哭了。”葭月瞄了眼她那坑坑洼洼的头顶道,只觉得她先前那头绿头发可惜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才没了头发。”翠娘幽怨的道。
“可别这么说,我知道肯定不是这样的。”葭月立马表示不相信。
翠娘轻叹一声,这才从树上下来,跟在了葭月后面。
良久,她才道:“他恢复记忆了!”
“这不是挺好,许你们还能再续前缘呢。”葭月顺着她的心意道。
“呵呵!”翠娘自嘲的笑了两声,
“他求我放过他们。”
“他们?”
“他才到家,就有一个年方二八的小女郎找了过来。这女郎虽眼睛红肿如核桃,却仍看的出来好颜色。最重要的是,他娘见着了也当没看见,还帮二人打起了掩护。两人正诉衷肠时,我就出现了。”翠娘说到这里露出了一抹恶毒的笑容。
葭月:”...“
“我就是看不得他好过。”翠娘恨恨的道。
葭月想说你这又是何苦,我看着你这样也没怎样好过。不过她到底知道这话没用,所以什么也没说。
谁知道翠娘下一句就道:“我这次是彻底放下了!”
眼见葭月一脸的不信,她这才又解释道:“他告诉我他从来没有后悔,他说他最初的确是一心想同我赴死。可被人救下后,他清醒了,除了我,他还有爹娘要照顾,他不能这么自私,且没有人有死两次的勇气,让我理解他。他说他只是个凡夫俗子,配不上我的深情。呵,可不就是配不上我,哈哈哈....”笑到最后,笑声变成了哭声,粗厉难听如老鸦夜啼,可见其伤心。
“那你...”
“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在毒药侵蚀我的脏腑的时候。可我不敢承认,也不愿承认。当我得知他没死成的时候,我告诉自己都是因为他不值得。今个他告诉我他是个俗人的时候,我突然释然了,因为我也是个俗人啊!“
葭月闻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索性就没再说话。
翠娘也没了先前那股子要死要活的劲,默默跟在后面,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很快,她们就来了旁边的村子。还没进村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葭月寻声而去,很快就落在一处牛棚上,却原来是一家妇人在生孩子。
这妇人满脸都是汗水不说,神色更是狰狞不堪,不停的尖叫着,瞧着就像是被人拿刀在刮一样。旁边,站着两个老妇,一个帮着擦汗,一个正在鼓劲。
葭月虽也算见多识广,却着实没见过人生孩子。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眼,看向了院内。一个还算结实的汉字正蹲在牛棚外,手里抱着个小女娃,也不知在安慰小娃还是在安慰自己,正边哆嗦边不停的说着话,“没事的,没事的...”
足足过了小半日,婴儿的啼哭声才响起。不管是板子上筋疲力尽的妇人,还是门外的汉子,接生婆子和老妇人都露出了由衷的笑容。汉子旁边的小娃娃更是拍起了手,“弟弟,我要看弟弟。”
一直没有出声的翠娘却看着底下那把血淋淋的剪刀道:“原来生孩子竟这般可怖!”
葭月点点头道:“即便如此,新生的喜悦亦让人甘之如饴。走吧,我们去别处看看。”
说完她两个就往别处去了,碰见人也没现身。彼时,正是傍晚时分,西边的云霞红透了半边天,到处都是归来的农人,歌声、喊话声、狗叫声齐齐入耳竟也不觉得吵。
往南边的山坡上躺着个半大的小子,别人都家去了,他却没动,却是睡着了。有妇人找来,先解了系在树上的牛,这才一巴掌将其拍醒。这小子醒了也不闹,乐呵呵的跟他娘求饶了一阵,母子俩这才家去了。
更有趁着天未黑吃晚食的,一家子坐在院子里边聊边吃。没有高床软枕,没有美女佳酿,没有洞中千年,这日子竟也过得。
抬眼是拢着轻烟的群山,低头是茅屋瓦房,看的只让人心静。
葭月和翠娘正沉浸在这种美好之中,黄鼠忽然从土里钻了出来,“大人,不好了!瘟神出世了!“
”瘟神?“葭月奇道。瘟神她倒是听说过,据说瘟神有五个,民间号称五瘟使,专司瘟疫之事。
黄鼠赶忙解释道:“自上天庭没了后,五瘟使也再未出现过。倒是多了个长着黑白脸的怪人,这怪人只要一出来,瘟疫便会四起,所以大家都叫他瘟神。”
“黑白脸?”
翠娘在一旁解释道:“瘟神,前后各有一张脸,一张白脸,一张黑脸。白脸俊美无边,堪称人间之极。黑脸则丑陋之极,其上,只有一只血眼,和一张大大弯月嘴。据说瘟神自个也不喜欢他那张黑脸,所以一直用假发遮着。”
葭月忽然想起了玉山府的怪人,那位可不是也有两张脸,也不知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来不及多想,她就再次出声问道:“我听你们的意思,瘟神似乎先前就出世过,以前是怎么应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