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一个姑娘家…行事竟如此毒辣!
温月瞅见那站在石阶上的人,心中只有后怕的,还好…还好当初没同意和老二结亲,这温婉看着柔柔弱弱,岂料竟如此难以相处。
就连温月的儿媳李氏也作此想,这要是温婉进了她家的门,她还指不定被温婉蹉跎成什么样呢!
朱旺内心os:看吧看吧!我就说不止我老朱一个人觉得这丫头片子歹毒吧!
丁掌柜气得脸色发青,他自然不肯屈尊弯腰在地上捡钱,倒是身边那伙计有眼力劲儿,快速的将地上的银元宝和银票捡了起来,又拉着丁远山,“掌柜的,咱走吧。”
丁远山冷哼一声,甩手离开,临走时撂下一句狠话:“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温家的热闹伴随鑫隆钱庄的离开而落下帷幕。
明日便是温家姑爷出灵的日子,只留至亲好友帮忙。
朱旺自诩又是至亲又是好友,临走前和温维明约定次日来帮忙。离开温家之时,朱旺夫人终于撕开和善面目,上手掐得朱旺一阵叫唤,险些走成“s”形。
朱旺夫人声音阴恻恻的,“你刚才出手倒是大方,家里的老底儿都被你拱手相送!你个老东西,先前是谁在家里跳脚,骂温家那丫头片子歹毒!这会子倒是跟狗一样贴上去了,你说!你是不是看上那寡妇了!”
“哎哟,你个老不知羞的!温婉多大岁数,我多大岁数!我这年龄做她老爹差不多!呔!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他娘的疯了看上那夜叉?”
朱旺夫人不解:“那你……”
听自己男人这口气,分明是…怨恨中带着委屈,委屈中带着惧怕,惧怕中夹杂讨好。
朱旺声音抖了抖,“元敬知道吧?”
朱旺夫人点头。
能不知道吗?猪精前段时间天天和元六郎搅和在一起,一副哥两好的架势。
“他死啦!”
朱旺夫人无语,尽说废话!
“章季平知道吧?”
温家酒坊大师傅嘛!
朱旺夫人迟疑:“说是纵火被温婉砍了一只手?如今怕是在大牢里了吧?”
哎哟,这事儿可热闹了!前段时间章季平的事儿从街头传到巷尾,这作坊大师傅火烧前东家,这么劲爆的热闹事儿,愣是臊得章家几代人都没脸进城。
只不过说着说着传闻变了味。
有说砍了两根手指。
有说砍了一只手。
有说用了大刑!
正因此事,不少人私底下说,别看温家那位少东家是女流之辈,下手比男人还歹毒!
“是吧?”朱旺面露恐惧,想起了并州之行被温婉支配的恐惧,又想起那一晚火光堂堂照亮章季平的脸,“那死丫头歹毒得很,当时拉我去酒坊,让我围观瓮中捉章季平那只老鳖。”
“我跟你说,当时章季平往酒坊里一钻,那夜叉就带着十几个膀大腰圆的伙计出现。砍掉章季平两个手指的时候,那夜叉眼睛都不眨一下,章季平的血…就这么飙到我脸上,我…我当时就吓到差点尿裤裆里!”
朱旺夫人听得心惊胆战,“这寡妇…好生歹毒,好说章季平也为酒坊做了十几年的工——”
朱旺不赞成,“他打着火烧酒坊的主意,连带着酒坊里还有十几个伙计,若真烧起来,那就是十几条人命!”
“可…可…毕竟没烧起来不是?”
“等烧起来就完了!”朱旺也不和自己婆娘争辩,“你就说…是不是跟那夜叉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
朱旺夫人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那夜叉邪门得很!我先前跟元六郎联手对付温家,她指定拿小本本记着我呢。眼下是她男人死了,她没空对付我,可是等她腾出手收拾我老朱,我老朱岂不是就是下一个元六郎?”
想起元六郎的下场,朱旺夫人脸上一抹惧怕,立刻将刚才的怀疑抛在脑后,和自家男人统一战线。
得保命啊!
朱旺夫人脸色讪讪,“那…那咱明日来帮着温家办丧事,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寡妇总不至于如此心狠——”
朱旺摇头晃脑,只觉自己的名字已经从温婉那小本本上划去了,又觉自己刚才掏出那一百一十两银子的举动十分明智,“对。咱多帮帮她家,让她欠下咱家的人情,我老朱这条小命就能保住啦!”
总而言之,一个真理。
那就是不仅他老朱一个人去舔温家,还得拉上媳妇一起舔。
保命嘛,不寒碜。
第174章斗斗斗斗
今日宾客尽散,明日赵恒便要出灵。赵恒是赘婿,一切从简,柳依依选了两三个身强力壮的温家人,到时候抬着赵恒的空棺出门。
温家仆人们则前后洒扫,各司其职。
而温婉却被老爹叫进书房。
温婉一踏进屋就察觉不对。
温老爹面色阴沉的坐在主位,右手边放着一根鸡毛掸子,颇有一种父女大战三百回合的前摇。
温婉心里“啷当”一下。
这情形…看起来很不妙啊。
好在温婉提前猜到温老爹要问什么,不顾柳姨娘反对,强行把柳姨娘拽过来当和事佬。
哪知柳姨娘一看到温老爹扭头就走,还落下一句“既然东家有家务事要办,我就先离开了”。
温婉看到温老爹的脸色明显更黑了。
咳。
不过她如今母凭子贵,想着自己肚子里有货,温老爹总不至于殴打一个孕妇吧?
温婉有恃无恐,特意扶着毫不显怀的肚子慢吞吞的坐下。
果然,温老爹神色略略松动。
温婉摸摸肚皮,心中暗道:好孩子,今天就靠你帮老母亲躲过一劫了。
书房附近无人,门口又有红梅把守着无人靠近。
温维明单刀直入的问:“那五百两…你从哪里得来的?”
温婉抿抿唇,她就知道…凭空冒出五百两银子…温老爹定然生疑。
她讨好一笑,“我说我捡的,爹你信不?”
温老爹笑得阴嗖嗖的,“你猜我信不信?”
“哈、哈、哈。”温婉干笑两声,见温老爹毫无反应,只好敛了神色实话实说,“刘帮主送的。”
很显然。
温维明想过许多答案,唯独没有料到是漕帮刘晖。
“好端端的,他送你这么大一笔银子做什么?”
“我说他喜欢做好人好事,爹你信不?”
温婉看到温老爹的手开始往鸡毛掸子的方向摸,她眼皮一跳,连忙捂着肚子,“爹,出售酒坊时我请他来帮着抬轿,将价格抬到三千五百两。后又设下圈套引诱元敬去赌坊借下巨额债务。刘晖是赌坊背后之人,事成以后,送我五百两提成作为谢礼。”
温婉三言两语,却把温维明的脑子给干懵了。
不过历经昨夜温婉坦白的“去父留子”,如今温婉做出什么都不能让温维明震惊。
这丫头片子…属炭球的!
里面发黑啊!
温维明消化片刻,大概理清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随后捂着胸口问:“刘帮主为何要和你一起下套对付元六郎?漕帮虽势大,却也不会轻易惹怒播州程氏。”
温婉笑,“元六郎坐刘帮主的船来回并州,对刘帮主彬彬有礼,可对刘帮主的几个兄弟却是吆来喝去。而刘帮主嘛…重义气又护犊子。我两心有灵犀一拍即合——”
心有灵犀?
我看是狼遇见了狈!
温维明细细想来,“可你如何确定元六郎会入套?”
“元六郎万事俱备,只差临门一脚,自然不会放弃。更何况我肉都快喂到他嘴边,他怎会不咬钩?”
“等等…喂肉?”
那小娘子语气平静的说道:“家中闹鬼、酒坊失火、父亲病重,甚至连酒坊的伙计都已经被我解散。我温家酒坊备受流言影响,已然卖不出价格,如同枝头硕果只等着他元六郎一人采摘。元六郎焉能不心动?”
温维明心中大骇!
这怎么扯到失火和闹鬼去了?
“这些…这些…难不成都是你做的?”温维明听得眼皮直跳,语无伦次,“那闹鬼…绿萍…”
“廊下牵条一高一低的鱼线,挂一件白衣裳,衣裳从高处往低处一滑,从正门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白衣飘过。”
“那酒坊失火?”
“元六郎撺掇章季平做的。无非是想吓退我,逼我自己离开平县。”
“等等,那我那日病重——”
温婉眸色闪了一下,心中斟酌:如果温老爹知道她用枸杞浓缩汁让温老爹虚火直冒,她会被打死还是打个半死?
略一思索,温婉果断摇头,眸色坚毅:“定是那元六郎下毒!”
元六郎,你死都死了,背点锅也没关系。
阿门&阿弥陀佛,愿你安息。
温维明脸色忽变,“那元六郎是你——”
“不是!”
温婉紧拧眉头,这一次…声音略显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