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陶西右原以为裴鹤京只是因为性格比较淡漠、所以不重欲望,却完全没想象过,裴鹤京连接吻都不熟练。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
  嘴唇突然一痛,陶西右的分神令裴鹤京不爽,他眼皮掀动,眼底像是堆叠的凝固的墨色。那些黑暗如同藤蔓攀着视线不知不觉地缠绕上心脏,陶西右只觉心脏几乎骤停。
  裴鹤京手上用了点力,陶西右更难呼吸,将嘴张得更开,这倒方便了裴鹤京彻底入侵。
  陶西右闷哼一声,他想不到平常那样冷的裴鹤京竟然也会有强势掠夺的一面,仿佛刚开始的青涩只是伪装。
  唇齿相撞,裴鹤京追着他的舌尖,将他那些破碎的呜咽悉数吞下。
  外头白雪纷纷,屋内温度却急剧上升,亲着亲着陶西右的手开始不老实,往裴鹤京的领口钻了好几次,终于是被逮住。
  裴鹤京松开扣着陶西右脖子的手,看见对方脖子上已经被握住些许红痕,裴鹤京平复几下呼吸,这才放开了另一只抓着陶西右的手。
  两人从碰碰撞撞已经亲到你追我赶颇有默契,却突然中断,陶西右眼睛还有些迷离,毛衣领口歪在一边,露出半截锁骨。
  “怎么了?”陶西右的声音黏黏糊糊的,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裴鹤京看他一眼便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随即坐直,又看向窗外。
  “你也是……”陶西右也跟着坐起来,小心地问:“初吻吗?”
  裴鹤京眼底倒映着纷扬的雪花,开口却答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我不懂爱是什么,也从未有过恋爱的计划。”
  睫毛剧烈颤动两下,瞳孔像突然失焦的镜头,陶西右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空洞起来,他想起裴鹤京是在回答接吻前的话。
  可是如果一点喜欢都没有,为什么要帮他这么多呢?所谓合作,裴鹤京也是高高的上位者,随意施舍点好处就足够了。
  可他偏偏很多事都亲力亲为,还对他百般忍让纵容,难道那一切全都只是演戏吗?
  如果在裴家的所有是演的,那刚才呢?为什么不拒绝他的吻。
  陶西右垂着睫毛,内心深处涌起一阵长久的失落。确实,喜欢裴鹤京的人数不胜数,他见过的喜欢千奇百样,很难再有什么打动得到他了。
  难过的劲儿微微过去,陶西右又自我安慰,吻到就是赚到,以后出去够吹几十年牛逼了。
  这边陶西右脑袋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但落在裴鹤京眼里的他耸着肩膀,两只手抓着珊瑚毯,嘴巴抿得紧紧的,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
  雪明明下在窗外,却像是把眼前人冻得万分伤心。
  裴鹤京看了几秒,伸出食指,弯曲着刮了刮陶西右的右脸,挺轻地一下,像是羽毛划过。和预想中的一样,陶西右的皮肤跟蒸蛋一样滑。
  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原本垂着头的人突然就仰起脸来,眼睛大大的看着裴鹤京,有些诧异,又夹杂着几分雀跃。
  裴鹤京突然就觉得,他喜欢这双眼睛,被它注视着的时候,自己好像也发着光。
  陶西右是不同的,是此刻纯白世界里,比火焰还要热乎的存在。
  “但你可以是意外。”裴鹤京嘴唇微微弯起一抹弧度,“陶西右,我想你对我而言也是特别的。”
  追溯到好久之前的那个夏日,墓园炽热的温度惹得人心烦,但裴鹤京却静静地听一个陌生青年嘀嘀咕咕好长时间。
  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陶西右有些微微地颤抖起来。他的喜欢和追求热烈而明显,但比起幻想在一起,他更多的是想象被拒绝后该如何改进,他从未想过这么快裴鹤京就给了回应。
  像是突然间坠入一场甜蜜的梦境,四周都裹上粉色滤镜,但是陶西右害怕一吹气一切就碎了,于是他不可置信地、几乎是喃喃自语的音量问:“我出现幻觉了吗?你说这话的意思是答应我了?我们谈上了?”
  陶西右太年轻干净,哪怕是这样傻傻的表情,他做出来裴鹤京只觉得有点可爱。
  真像一只小狗。
  于是裴鹤京微微俯身,轻轻碰了下小狗的嘴,“你乖一点。”
  第25章
  回想初雪这天,陶西右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他最敬爱的大哥敲定了婚事,他自己也成功摘到了梦寐以求的白山茶。
  这场雪一下就是好几天,陶西右趴在窗户玻璃上看外头那棵山茶树,嘴里哇塞哇塞个没完。
  遒劲枝干托起碗口大的花朵,每瓣都凝着冰晶,风卷着雪沫扑来,山茶却不似寻常花朵般瑟缩。墨绿叶片裹着薄雪昂然挺立,花瓣层层舒展,是一道绝美的风景。
  裴鹤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陶西右背后,窗外白茫茫一片,从他的视角看去,陶西右头上的黄色是唯一的耀眼的颜色。
  闻到熟悉的香味,陶西右都不用转头,自顾自往后笔直地倒去,被裴鹤京一把接住。
  他就知道裴鹤京不舍得他后脑勺亲吻地面。
  “嘿嘿,你回来了?”陶西右赖在人怀抱里,仰着头问。
  “嗯。”裴鹤京低头看他,“等雪停了,想上班就去吧。”
  “嗯?”陶西右忙站直了身体,虽然他的网店是可以远程指挥员工操作,但他这么久不去确实也是不好的。
  “可是,你爷爷不是让我守着你么?要不是你嫌麻烦,他本来还打算让我每天当你的跟班儿陪你上下班呢。”
  “你只用听我的。”裴鹤京抬手把陶西右额头上的碎发理成一缕,贴在眉心正中间,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真好。”陶西右开心了,眼睛眯成一条缝儿,捏着裴鹤京的衣袖不知羞地追问:“所以今晚,要那个吗?你秒我也认了!”
  自从几天前两人算是确定了关系,晚上回来沾上床就亲得不可开交,可是无论再怎么干柴烈火,裴鹤京就是不肯给。
  两人也是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了,之前睡在一起恪守规矩正常,可这都确定关系了还这么弄,陶西右觉得自己都要内火攻心了。
  “你很急?”裴鹤京又把陶西右眉心那缕头发拨成两小股,分别连接着两边眉毛的眉头。
  陶西右翻着白眼努力往上看,觉得裴鹤京就是在拿自己当小玩具把玩,“急啊,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老公。”
  这句话成功将裴鹤京逗笑,陶西右看见他眼底有融化的雪。
  那么冷淡的一个人,其实贴得久了,嘴唇也是会变得温暖的。
  到了晚上,陶西右才知道这件事当真是他误会裴鹤京了。
  因为没有经验担心会伤到陶西右,所以这几天裴鹤京一直在抽时间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从前戏到事后,认真地做了记录。
  所以当裴鹤京取出一个纸盒子,里头是陶西右网店里销量最高、好评最多的几款羞羞用品时,陶西右整个人都傻了。
  裴鹤京却是神色淡然地让他亲自选用哪一款油。
  真是害羞死了,真是要命死了!
  陶西右红着脸,磨磨蹭蹭地指向一款淡淡桃香味的,“这……这个吧。”
  “别紧张。”裴鹤京把东西拿出来放到一旁,又抽出一样玩具,接着轻轻推一下陶西右的肩膀,陶西右便顺从地向后倒。
  “我不会秒的。”裴鹤京承诺,“你会尽兴。”
  雪花刚飘落时总是轻柔的,看不出力度,但大地一旦适应,雪花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
  小高这辈子没想过自家老板会迟到这么久,八点半已经过去十来分钟,住宅门口一个人影都没有。
  手机捏在手里,拨号界面按了又按,小高望眼欲穿,好在就当他要按下拨号键的前一秒,老板的身影终于走了出来。
  “裴总。”小高松了口气,车辆起步,他便如同往常一样开始汇报工作,说着说着,小高从后视镜里诡异地发现,自家老板居然……在笑?
  小高暗道不好,难道自己说错话了?没有吧,最近有哪家公司得罪老板要凉了?没有吧……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工作也差不多汇报完毕,裴鹤京过了片刻才“嗯”了一声,拿起手机不知在看什么,嘴角又弯了一下。
  小高魂儿都差点吓飞,但仔细一看,他发现老板手腕上有几条非常明显的抓痕,视线往上一瞟,得,衬衫领口深处似乎也有一个深红色的痕迹……
  像是烫到眼睛一般,小高立马坐得笔直不敢再看了,他之前想过老板赖床或是生病,着急中怎么就忘了那个小妲己。
  小妲己打了个喷嚏,窝在柔软暖和的被窝里,眯着眼用力吧嗒吧嗒打字。
  [东左]:真厉害啊裴鹤京,以后有什么不懂得尽管吻我!
  何止厉害,虽然同为新手,但人家裴鹤京从始至终掌控全局,该快快、该慢……没有慢,一直把陶西右抛上天。
  [裴]:醒了?我让人把早餐送房间,今天好好休息。
  “哼~”陶西右呲牙咧嘴地翻了个身,露出挂满了吻痕的肩膀,裴鹤京自从发现他肩膀比较敏感,就一直从后面压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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