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徐渺没说话,谢舸逼自己再问了一次:“可以亲你一下吗。”
徐渺还是沉默。
谢舸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事不过三,如果徐渺再不说话,他就不问了,他最后一次逼自己开口问徐渺:“可以……”
这一次只说了两个字,谢舸就被徐渺吻住了。
说是吻也不太恰当,只是嘴唇轻轻碰了碰嘴唇,可能有两秒,或许只有一秒,很快就分开。
谢舸听见徐渺很轻地笑了笑,说“可以”。
徐渺说完,亲了一下谢舸,再次说“可以”。
谢舸想了想徐渺说的两个可以的意思,又想到自己一共问了三遍,于是他在期待中又被徐渺亲了一下。
这次徐渺和他说:“以后想亲可以不用问,因为我的答案只会是可以。”
第47章
谢舸不太服气,只不过亲了三次而已,徐渺讲得他像是什么恨不得每秒钟亲一下的亲亲狂魔一样,他不是这种人。
他决定为自己辩白,于是对徐渺说:“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以后不问了。”
徐渺说嗯,又告诉谢舸不用和他那样客气,现在客气也没有用,反正早晚都会不客气,如果谢舸不会觉得和他接吻是反感和不舒服的事。
聊天到这里之后的走向应该是结束,然后闭眼睡觉,谢舸却在亲吻结束后迟迟想起他和徐渺网恋时纯洁的夜间活动。
徐渺每晚都会给他讲睡前故事。
很短的,只有几百个字的,网上随便搜索就会出现一大堆的那种小故事。
原本不是徐渺给他讲,是有天他们打电话的时候,徐渺想睡觉但又不特别困。徐渺没力气和谢舸聊天说话,却想继续听谢舸的声音,便突发奇想让谢舸讲故事给他听。
谢舸不会讲故事,念起来比机器人还别扭没感情,徐渺小小地吐槽了一句,谢舸就赖着让徐渺讲一遍示范。
徐渺总是示范,谢舸总学不会,渐渐地,讲故事的人就变成了徐渺。
“讲故事吗,怎么突然想起听这个了。”回到熟悉舒适的氛围里,徐渺困得很快,脑筋运转也迟钝起来,他下意识地问完,又立刻想起些什么,改口道:“今天想听什么类型的故事,还是随便我讲什么吗?”
困的人只有徐渺,他以为只要改口改得快,谢舸就会注意不到他话里的异常,可惜谢舸因为接吻此刻思维正处在异常活跃期。
谢舸想知道,也觉得变成亲吻关系后徐渺会认真诚实地回答他的问题,于是提问:“为什么说我是突然想听,之后都不讲了吗,从我之后多久开始不讲的。”
多久?徐渺想,挺久的,后来他工作变得越来越忙,忙到甚至连和谢舸打电话的时间都是费力挤压出来的,时长从不低于一小时变成几分钟,长电话几乎是谢舸一个人一直说,他在工作中途偶尔回应一两句。
谢舸经常和他抱怨打电话变成独角戏,又总是求他让他给机会唱独角戏。
愧疚的情绪一点点涌上来,现在想想,他对谢舸总是不那么好的,看似是谢舸一直在提要求,他一直妥协,实则谢舸在这段感情里面才更辛苦一些。
徐渺的手还搂在谢舸的脖子上没有收回,他摸了摸谢舸后脑勺的头发,“从你之后差不多过了半年就没讲了,太忙了,没办法天天晚上都和你打电话一直聊到睡着。”
“原来好久没讲了,”谢舸略微垂下眼睛,心情有些难以言喻:“后面有变得不那么忙吗,大概什么时候不忙,你们在我之后多久见面的。”
“一直很忙,我们过了好几年才见面的。”
徐渺继续说:“你很多次说想见我,我没答应,后来我说想见你,你就来找我了,然后我们就见面,再然后很快就结婚了。”
“其实我们也算是闪婚来着,不过也因为时间太紧张只注册登记,其他的全部都没有。”
徐渺的回答在谢舸的意料之外,谢舸以为他和徐渺以后会走到结婚那一步,是见面了比较长时间后的结果,没想到完全猜错。
话题一旦开始,谢舸就收不住了,或许是想对比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他问徐渺:“当时你们见面,他知道你是男人之后,是什么表现。”
徐渺不喜欢谢舸把之后的自己用他这个字指代,仍旧改成你,说:“你当时的表现吗,你当时哭了,哭得很伤心,问我为什么骗你,你说你喜欢我,是男人也没关系,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你一直在发抖和流眼泪。”
徐渺没有说他们差点分手的事,也对出差意外碰到谢舸时那段不愉快的经历闭口不谈,他只是和谢舸说:“我们感情很好,我很爱你,所以无论你是什么样子,记得我也好,不记得我也好,都没有关系。”
从谢舸出事故住院开始,徐渺几乎没碰到机会和谢舸聊这些事,他甚至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太多,他告诉自己没关系,所以也和谢舸说没关系。
他做好了谢舸提问的准备,谢舸在意的地方却新奇到超出徐渺的准备范围,过了一会儿,谢舸问他:“你们见面之后,你有重新开始给他讲过故事吗,在晚上睡觉之前。”
“没有讲过。”
“一次都没有吗?”
“一次都没有。”
是啊,怎么会一次都没有,居然一次都没有。
徐渺再次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恋人,想骗谢舸和他谈恋爱方便骗钱的时候就对谢舸主动,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想要和谢舸好好恋爱之后就变得被动,谢舸不提,他就不给。
好在即使时间倒退几年,谢舸回到的还是很擅长向他索取的节点,向他索取一些可能可以称作爱意表达的行为:“那你现在给我讲个故事吧徐渺。”
徐渺说好。
徐渺不想结束和谢舸的拥抱,没找手机用手机去搜索故事,想到什么就开始编什么。
故事不太长,内容平淡到大概有些无聊,讲的人和听的人都开始困倦,徐渺以为谢舸快要睡着,于是声音慢慢变小,直到彻底安静。
徐渺等了一会儿,猜测谢舸大概已经彻底睡着,他动作很轻地靠过去,亲了亲谢舸的脸颊。
“没有了吗,”本该睡着的谢舸忽然说:“你还没讲向日葵开花之后西卡鸟有没有飞回来。”
徐渺为自己的情不自禁懊恼:“吵醒你了吗。”
“我知道他为什么被你骗还那么着急和你结婚了,还好你们见面之后你没给他每天讲,我很容易嫉妒,你知道的吧。”
谢舸语气仍旧不太自然,他庆幸自己进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关灯,不然此时此刻他就要因为脸红得像苹果而出糗。
“亲我了要对我负责,我就不和你计较你骗我的事了,给你个机会追我,你会追的吧,你追过我,你应该知道的,我很好追。”
听徐渺立刻答应了,谢舸又假装并不在意徐渺的答案,重新开始好奇结局,问:“所以西卡鸟最后有没有飞回来。”
“飞回来了。”徐渺说。
即使西卡鸟忘记了出发的路线,还是在风的指引下,在向日葵枯萎之前,带着新的种子飞回来了。
谢舸哦了一声,和徐渺说自己困了,接着说晚安,说完晚安又问徐渺:“不过你们晚上不讲故事的话不无聊吗,都干些什么,像那天一样你看书,然后他躺在你旁边玩手机吗,还是你有工作要忙没空讲。”
“算了,你不用说了,我一点都不好奇。”
“真是好忙,难怪买那样多那些东西塞抽屉,都不怕会用不完的。”
谢舸的话一句接一句,密不透风,徐渺插不进话,等谢舸讲完主动停下才说:“你好容易生气。”
“我就是这样的人。”谢舸威胁似的跟徐渺讲:“你说实话,跟我亲感觉好还是跟他亲感觉好。”
徐渺以为谢舸叫他追求他的意思是已经不计较那些事情了,比如因为时间差而缺失的经历,比如亲密程度,比如不再刻意把现在的自己和几年后的自己分成两个人。
原来被迫倒退几年的谢舸仍然在意,在意他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好不容易和徐渺接吻,而另一个自己却早已经和徐渺发生了伴侣之间所有能发生的亲密行为。
“只要是和你接吻感觉就很好,我从来都不把失忆前后的你当作两个人,但是如果你非要把自己分成两个人,我也不会再说服你听我的,我只告诉你,我更偏心现在的你。”
徐渺不想继续逼迫谢舸接受谢舸不想接受的,即使他并不喜欢这样,但就像西卡鸟总有一天会飞回来,而在西卡鸟飞回来之前,他要保证向日葵不会提前枯萎。
徐渺想了想,从和谢舸约定过的却没来得及实现的计划中找出了一个,略微超出他和谢舸现如今实质关系但大概率会被谢舸接受:“明天我们去求姻缘牌吧,没和他去过的,我先带你去,你不要再生气了。”
“你已经很久没对我笑了,想你能稍微开心一点。”徐渺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