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气太冷了,办起来有点不方便,所以打算等明年春天再说。”
  严知汀发出了很长一个语调怪怪的哦:“这不像你家那位的作风啊,他能同意等这么久?”
  徐渺笑笑:“他听我的。”
  严知汀继续怪叫,怪叫完,他和徐渺说他刚好来徐渺这边出差,是晚上的高铁,问徐渺有没有时间聚一聚。
  徐渺想了想,说有。
  在高铁站出站口等到严知汀的时候已经快八点钟,两个人一拍即合决定吃烧烤去。
  点完单等餐的时候,徐渺翻了翻手机,没看见有消息推送,也没注意到电量即将告罄。他很快按了熄屏,把手机放到桌上,喊服务员点了两扎啤酒。
  严知汀:“我不喝酒我明天还有工作。”
  徐渺:“没点你的,我自己喝。”
  严知汀疑惑:“你家那位肯让你在外面这样喝?”
  徐渺:“他又不知道。”
  严知汀瞪大眼睛,像是没想到徐渺会有这么笨的时候,他提醒道:“你回家他一闻不就知道了。”
  徐渺:“我们现在不住在一起。”
  严知汀疑惑地啊了声。
  “他要上学,我要上班,住一起不方便。”徐渺说:“对了,我住的地方离这很近,有间客房空着,你要不嫌弃出差这几天可以住我那里。”
  两人边吃边聊,眨眼间到了十一点钟,徐渺酒量好,喝完了全部也跟没事人似的,只是脸有一点点发红发热。
  严知汀中途借口上卫生间的时候已经把账结了,走的时候,徐渺想用手机叫个车,按了好几遍手机都没反应,才想起来可能是没电关机了。
  他只好找严知汀帮忙,严知汀调侃自己说太好了又得了抵房费的机会。
  到家后徐渺给手机充上电,带严知汀看了下客房,指了指浴室位置,让严知汀先洗澡,他醒一会儿酒再洗。
  手机开机,弹出几个未接来电,全是谢舸打过来的,徐渺看了这个界面几秒钟,把电话回拨了过去。
  几乎是打回去的一瞬间,电话就被接通,就好像对面专心地等候这个电话等了很久很久。
  他听见谢舸说:“我的睡衣不见了,就是卡通的那套,你骗我是你的那套,你记得的吧。我在家怎么都找不到了,你看看是不是你收拾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带走了。”
  徐渺回忆了一下,说:“那套睡衣洗完晾阳台了,还没有收,你去阳台看看。”
  谢舸很快地回答:“看过了,阳台没有。”
  徐渺又想了想,说话有点慢吞吞的:“那衣柜里呢。”
  “也没有。”谢舸依旧很快地很确定地回答,然后忽然问:“你喝酒了?”
  徐渺承认:“一点点。”
  谢舸提醒:“明天周六了。”
  “我知道。”徐渺说。
  话题到这里终止,两个人同时沉默,片刻后,谢舸先开口:“那挂了。”
  徐渺说嗯,然后小声地说了句拜拜。
  挂断电话,徐渺继续在沙发上躺着。
  二十分钟后,严知汀从浴室出来,路过沙发时他看了眼徐渺,发现徐渺眨眼频率慢得像开了零点二五倍速,于是和徐渺说:“困就回房间睡吧,明天早上起来洗一样的,别在沙发上躺感冒了。”
  徐渺一骨碌坐起来:“不行啊,一身酒味,不洗澡被子都要睡臭了。”
  他说着站起来,要回房间拿衣服,忽地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和严知汀说:“冰箱里有水果,要有你喜欢吃的自己拿,电视遥控器在茶几抽屉,我充会员了,随便看。”
  严知汀没那么困,去冰箱翻了几个金桔出来,回客厅找了部电影看。
  有点无聊。
  严知汀看了不到十分钟就开始昏昏欲睡,他关了电视,准备回房间睡觉。可走了没几步,严知汀突然听见有人敲门,他只好换了方向去开门。
  是谢舸。
  打招呼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严知汀就听见谢舸问:“徐渺呢。”
  “他在洗澡。”
  第45章
  那话说得实在太过暧昧,严知汀反应过来不妥时,谢舸已经绕过他,径直往里面走,在沙发上坐下了。
  严知汀关好门,想了想觉得应该用不太着和谢舸解释,匆忙解释倒显得欲盖弥彰,再说没有哪个人会干在公司大堂和自己的暧昧对象介绍自己的男朋友这种蠢事吧,谢舸大概不会误会。
  明天还有工作,严知汀不想很晚睡,他往客房方向走了没两步,被谢舸叫住:“我们聊聊。”
  严知汀不知道能和谢舸聊什么,他们不算熟,只见过几面,之间唯一的桥梁是徐渺,而徐渺现在并不在场。
  但严知汀还是说了好吧,然后坐到了离谢舸最远的沙发另一边,和谢舸说:“先说好,我明天还有工作不能和你聊很久。”
  周末还要上班,真可怜,谢舸几乎恶毒地想。
  被暗示有话快说的谢舸尽量简洁清晰地对严知汀问出他想知道的内容,“徐渺和你是什么关系。”
  好出其不意的问题。
  严知汀本以为谢舸会问他一些关于徐渺的事,可能是谢舸好奇的徐渺的某些秘密,也可能是其他。他甚至都快速想好了婉拒谢舸的话术,提前打好了腹稿,没想到谢舸只是做最基础的关系普查。
  “我们是朋友。”严知汀说。
  谢舸追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严知汀想了想,说:“还是前同事。”
  谢舸仍旧不满意答案似的不依不饶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到底要有什么。
  严知汀被问得云里雾里,他不太懂谢舸到底想要他给出什么答案,难道是不止想重复知道已经知道的他和徐渺的关系身份,更想知道他和徐渺之间的关系程度吗。
  好吧能理解。
  毕竟那是徐渺,不看严一点,指不准哪天就被人挖了墙角。
  更何况谢舸即使追根究底,也在合理范围内,严知汀并不感到冒犯,反倒更觉得徐渺以前在他面前对谢舸的那些描述词很贴切。
  执着,坦诚,喜欢重复提问,偶尔会有坏脾气的语气和表现,但不会越过界限惹人讨厌。
  严知汀甚至觉得,如果他不能在徐渺出现之前回答出谢舸想要的答案,他都有点愧对徐渺给他接到家里面住。
  抠门公司出差住宿费报销标准一百五一晚,如果他想住到徐渺家差不多的酒店,他一天得倒贴至少两百进去,四天倒贴的部分不如走的时候请徐渺两口子吃顿饭,还能多个人情往来。
  “还有……呃,”严知汀绞尽脑汁,把想到的可能的情况都说了一遍:“能和他一起喝酒的关系?能住他家的关系?能被他介绍给你认识的关系?”
  好像还不是谢舸想要的答案,因为谢舸的脸色一比刚才门口的时候,更复杂,更风雨欲来,所以徐渺为什么还没洗完澡,在浴室里绣花吗难道!
  严知汀没有猜答案的天赋和耐心,猜错几次后,他直截了当地和谢舸说:“你想知道什么更具体的要不直接问我呢。”
  好嚣张,一直在挑衅!
  谢舸生气程度更上一层楼,他急需一些事实证据来证明,在某些方面,他面前的这个人比不上他。
  他思考片刻,胸有成竹地问严知汀:“你和徐渺认识多久了。”
  这个问题涉及的有些久远,严知汀花费了少许时间回忆了一下。
  他和徐渺是公司同期实习生但不在一个部门,转正的时候他申请了跨部门,才进了徐渺在的部门和徐渺认识。
  把时间往多点说会让谢舸觉得他和徐渺的同事关系更可靠更坚不可摧更不容改变一点吗,那么长时间相处都擦不出火花,他和徐渺之间肯定清清白白就只是单纯同事和朋友关系啊。
  严知汀含糊其辞:“四年多快五年了吧,不太记得了,应该和你认识徐渺的时间差不多。”
  谢舸放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就握紧了拳,用力到指节都泛白,他悄悄地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能够显得从容且不在意,看似是简单地随口一提:“那我比你早,我和徐渺恋爱五年,在半年前已经结婚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严知汀答。
  何止知道,夸张点说简直人尽皆知,这些年但凡和徐渺熟一点的人,都知道徐渺有个一直在谈的奔着结婚去的对象。
  对象管徐渺管得严,徐渺聚餐得对象同意才能去,去了也不能待晚了,十点一到就被打电话催回家,不让徐渺喝很多酒,不准徐渺在外面过夜,总之这也不许那也不让,但徐渺没有说不好的时候。
  严知汀扪心自问,他是绝对没办法和徐渺一样接受类似的约束和管教的,但徐渺乐在其中,深陷爱情漩涡。
  严知汀没体会过爱情的魔力,偶尔也会向往和好奇,他不禁感慨道:“有时候还真挺羡慕你们的。”
  羡慕就自己去找啊,插足别人的感情拆散别人的感情算什么本事,知道别人结婚了还上赶着想当三,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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