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怎么老是做会让人误会的事。
徐渺怎么老是做会让人误会的事!
谢舸不太信这是巧合,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难道三次四次还是巧合吗。
肯定是故意的,不然好端端的,徐渺给他量体温干什么,他又没说不舒服,还那样量,给小孩子才额头碰额头量体温。
谢舸心情极其复杂,难以描述,在和徐渺的相处中,他总是被动,总是占下风。
看来这几年里有大变化的不止他自己,徐渺也有超级大变化。
变得更喜欢捉弄他。
“你故意的。”谢舸很肯定地说。
徐渺还是那张无辜脸:“我故意什么了。”
谢舸依旧肯定:“故意这样做让我误会你要亲我。”
徐渺依旧无辜:“你刚才忽然咳嗽好多下,我怕你是淋雨生病了,担心你在发烧。”
谢舸垂眼看着徐渺,过了几秒钟,他又把视线转向别处,好久之后才低声求饶般地说:“我错了,对不起。”
可是哪里就有那么厉害的雨,淋完不到一个小时就能让人感冒发烧。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徐渺还是给谢舸煮了姜茶,虽然谢舸才喝进嘴里不到一秒就辣得全吐出来了。
谢舸一边不想把徐渺的劳动成果直接倒进水池浪费,一边又实在克服不了直冲脑门的姜味把剩下的喝了。
纠结来纠结去,谢舸纠结到姜茶快凉了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时,徐渺过来帮他全倒掉了:“喝不下就不喝,逼自己干什么。”
谢舸马上回他:“你花很多时间煮的。”
徐渺顿了顿:“茶几抽屉里有药,是我花很多时间买的,要是真生病了吃那个也一样。”
好的不灵坏的灵,晚饭后没多久,谢舸开始气促胸闷,浑身酸痛,头也疼起来。
他忍耐了一会儿,没想到情况愈发严重起来。
徐渺还在洗澡,没办法帮他,好在他还记得徐渺说过哪里放了药,他也没难受到不能一个人去客厅的程度。
只是拉开抽屉,里面除了少量的常备药品,谢舸还看见大量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爽滑热感,水润啫喱。
超薄,0.01,大号。
这些东西居然多到他用上两只手一起都拿不完。
霎时间,谢舸觉得头昏脑涨,眼前发黑。
他一抬头,就看见洗完澡出来正在找他的徐渺,于是拿起其中一个方片包装的物品给不远处的徐渺看,问徐渺:“这是什么。”
“上面不是写了吗,”徐渺神色如常,走到谢舸旁边,抽走谢舸手里的方片包装,在沙发上坐下,“家里有这个很正常吧。”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谢舸觉得自己心里好闷,连语气也开始横冲直撞:“哪里正常了,我还没亲过你。”
徐渺思考片刻,给出解决办法:“那我现在亲你可以吗。”
“别用亲过他的……”谢舸话说到一半赶紧止住,他怕徐渺真的会把他的气话听进去,可忍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继续道:“这几年里难道你们一直都这么,这么……”
“什么?”,徐渺很疑惑地看了谢舸一眼。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谢舸仿佛遭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心酸楚得像浸泡在浓缩过的醋里面。
他结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形容词,他气愤地觉得用放浪来形容现在的徐渺很贴切,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觉得那会让徐渺伤心。
于是他重新思考。
可在深思熟虑后,谢舸不仅没想到新的形容词,还想到更让自己伤心的事,他明明知道答案,还偏要问:“你们做过了,是吗。”
第40章
真是越问越离谱了,这让他怎么回答,他回答什么谢舸都不会满意的。
徐渺不让自己持续落入两难的境地,他把问题抛回给谢舸,让谢舸做选择:“你想听我回答什么。”
谢舸晕得很,他想听什么有什么用,又不是徐渺否认了就是没发生,只要不是个傻子,谁能看不出来肯定是做过了,而且次数不少。
次数很多。
而且一定很频繁。
不然买那样多,放到过期都用不完。
谢舸身体一歪躺到地上,闭上眼睛:“我困了,头也好疼,我先睡觉了。”
谢舸说睡觉是真的打算睡觉,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多想了,越想脑袋越疼,脑袋越疼越觉得这实在太不公平。
所以还是睡觉吧。
徐渺当然不会放任谢舸这个病人就那样躺在地上,即使谢舸躺的地方铺着地毯。
他蹲到谢舸旁边,还算轻松地把谢舸拉起来,将谢舸背回卧室,丢到床上,抖了抖被子把谢舸盖住。
想睡又睡不着的滋味实在难受,谢舸摊煎饼似的翻来翻去好几个回合,怎么躺都不舒服,一气之下索性趴着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更难受了,不仅头疼,连喘气都不顺了。
谢舸憋得脸通红,动静好大地翻身重新平躺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发生好多他讨厌的事,谢舸觉得自己很像某种版本的鲁滨逊,因为乘坐的时光船只发生意外,他便被跨越时空丢到了几年后,在陌生的环境里孤身一人。
他被困在了这个家里,对极大部分事情一概不知,从醒来开始接触过的所有亲近的人里,无一例外都在希望他能和徐渺待在一起,然后早点恢复记忆。
谢舸连胡思乱想都认真,没察觉到徐渺把他放到床上之后出去了几分钟又端着杯温水回来。
徐渺把药片和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喊了谢舸几声谢舸没理,只好自食其力伸手去拉谢舸,让谢舸坐起来吃药。
“你知不知道你好重,”徐渺边说着,边坐到床边让歪歪扭扭要倒不倒的谢舸靠着他,“我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才背你的,不然就让你继续睡地板了。”
徐渺撕开锡箔纸包装,把药片倒在手心,递到谢舸跟前,示意谢舸拿药去吃。
“我一直都这么重,”谢舸慢吞吞地,有些不甘地说:“你现在不喜欢我,才嫌弃我重,我们聊天的时候,我告诉过你我有多高多重,还给你拍了照片,你明明说我身材很好,身体很漂亮,连痣的位置都很可爱,你说你就喜欢我这样的肌肉明显一点的类型。”
想到那张照片,谢舸其实也是很满意的,毕竟当时为了能拍出更漂亮的线条给许淼看,谢舸还断碳了两天。
之前都喜欢,现在就说重,他刚才摸过了,肌肉明明一块没少,哪里就重了。
“你和他说过他重吗?”谢舸又问。
徐渺不知道是不是生病让谢舸变得敏感,之前他调侃谢舸重时,谢舸只会扑到他身上,压着他让他动弹不得,然后咬他的脸颊和脖子,咬一口问一遍还重不重,直到他说不重为止。
他顺着谢舸的话说,把现在的谢舸和几年后的谢舸当成两个人:“和他也说过的,但是说这个不是嫌弃你重,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一点都不重,我都能背得动怎么会重。”
徐渺没说假话,背谢舸走那一小段距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虽然谢舸确实很大一只。
徐渺说得真诚,谢舸觉得有被安慰到,仿佛做过无数遍,已经成为身体习惯,谢舸就那样自然而然地把脑袋靠在徐渺肩膀上,诉苦道:“我的头好疼。”
“那先吃药好不好,吃完睡一觉,睡醒就不头疼了。”
原先掰出来的药片放了太久,徐渺丢进垃圾桶后倒了一片新的在手心里。
他还是那个动作,把手递到谢舸跟前,示意谢舸拿药去吃。
谢舸会错了意,他盯着徐渺的手心看,看着看着,眼前忽地一阵眩晕。
没什么的,吃个药而已,他是为了吃药而已。
于是谢舸坐直了一些,倾身往前,低头含走徐渺手心里的药片。
不可避免地,谢舸的舌尖碰到了徐渺的手心。
很湿,温度也比正常体温偏高一些。
外来的温度就那样直直地渗进徐渺的手心,徐渺感觉自己的手被烫到似的很轻地抖了一下,不过好在很快恢复正常,让他能够稳当地把水杯递到谢舸唇边。
谢舸吃完药,靠着徐渺的肩膀很快睡着。
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面,他和徐渺说了好多难听的话,他让徐渺安分,说徐渺人品不行,当着很多人的面丢掉了徐渺给他的咖啡,甚至还说徐渺让他倒胃口和恶心,说了好几次。
谢舸在梦结束后很快醒来,似乎是凌晨。
脑袋仍然有闷闷的钝痛,在闭上眼的同时,谢舸把小臂压在鼻梁上,遮住眼睛。
梦里面的场景太过真实了,甚至让谢舸怀疑那些可能是他失去的那些记忆中的一部分,可他又不相信自己会对徐渺说出那样的话,即使他接受不了许淼是男人这个事实,他也不可能如此恶语相向。
只是梦而已,谢舸开解自己,那些只是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