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这是一种虚伪的热闹,需要徐霁鸣依靠酒精来麻醉自己才能持续的热闹,而冬天人因为要御寒,身体代谢比往常要快,徐霁鸣在冬天就格外需要酒精。
  一到冬天,徐霁鸣每天都保持着醉醺醺的状态,往往上一场酒还没醒,下一场就来了。
  他喝得醉生梦死,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但是知道的是不论何时何地回家,所谓家,自林淑芬走只后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后天有天终于出了事儿。
  徐霁鸣路走到一半,坐在路边恍恍惚惚以为自己到了家。
  他靠在电线杆子边昏昏欲睡,寒冬腊月里不知道躺了多久,有意识的时候是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兜。
  徐霁鸣睁开眼,脚已经没有知觉,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从他兜里偷偷拿他的手机,见徐霁鸣醒了,一瞬间做贼心虚,逃也似地走了。
  徐霁鸣终于有了些意识,知道这里是室外,北方的冬天,就这样在外面一晚上,可是要死人的。刚才那个人只有偷的心,却没有偷的胆子,实际上徐霁鸣这时候已经冻得快失去知觉,就算这人要拿,徐霁鸣也没有半点力气阻止。
  这天b市迎来了历史最低温,徐霁鸣感觉有湿漉漉的东西落在自己脸上,他仰起头,发现原来是下雪了。
  在昏黄的路灯下,雪花的形状格外明显。
  一滴滴落在徐霁鸣的黑色羽绒服上,然后顺着绵软的布料滑落,在一处处小小的沟壑中越积越多。
  徐霁鸣的手冻的通红,尤其是关节处。
  他颤抖地拿起来手机,滑遍了通讯录,还是决定在这种时刻给徐新茂打电话。
  响铃响了两分钟,没有人接。
  徐霁鸣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他的身体已经被酒精腐蚀,徐霁鸣觉得自己就要冻死在这个雪夜。
  恍惚中,他看见了林淑芬的脸。
  蜡黄的、充满风霜的。拿着把旧的快掉没的折扇,在给徐霁鸣扇风。
  徐霁鸣小声说:“你能带我走吗?”
  林淑芬骂道:“我这么多年白养你了?还跟我走?你给我在这好好地活着!”
  徐霁鸣笑了,眼里却带了泪。他问:“可是我一个人,很难过呀。”
  林淑芬的面容从徐霁鸣眼前消散,他的难过始终没有答案。
  热闹散去,世界剩下他一个人。
  徐霁鸣自己打了120。
  第二天徐新茂给徐霁鸣回了电话,那时徐霁鸣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点滴。
  徐霁鸣满不在乎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解释可能是自己喝多了误触了手机。
  徐新茂要开始说教,徐霁鸣把手机拿离了耳朵,扔到了一边,闭目养神,想道:冬天确实难熬。
  “冬天确实难熬。”徐霁鸣喝酒喝得脸有些红,对周孜柏道。
  他吃的有些多,桌子上的菜大部分都进了徐霁鸣的肚子。
  “但是,”徐霁鸣话音一转,含笑道:“我觉得今年冬天似乎格外快。”
  周孜柏不可知否地“嗯”了一声,在徐霁鸣又拿酒瓶倒酒的时候阻止了他。
  徐霁鸣:“最后一杯,我发誓!”
  周孜柏冷笑一声,“这是你第三次说这是最后一杯,你发誓跟放屁一样,你自己不清楚吗?”
  徐霁鸣悻悻收回了要倒酒的手:“好吧。”
  周孜柏去洗碗,徐霁鸣自己在客厅待不住,也晃晃悠悠去了厨房。
  屋里暖气开得足,徐霁鸣有一些醉了,靠在厨房门边看着周孜柏的背影。
  即便是穿着衣服,也可以看出来他背后的肌肉曲线。
  徐霁鸣眼神有些热,觉得自己烟瘾犯了,在嘴里含了根烟。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在点燃之前看到了周孜柏正回头皱着眉看他。
  徐霁鸣条件反射把打火机放下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凭什么这么听话?
  做都已经做了,后悔显得很没面子。徐霁鸣最后把嘴里的烟也扔了,上前环住了周孜柏的腰。
  周孜柏系了个围裙,被人环住的时候觉得徐霁鸣有些粘人,但他依旧没赶人,只是问徐霁鸣:“怎么了?”
  徐霁鸣把下巴靠在了周孜柏的左侧肩膀上,这有些阻碍周孜柏刷碗的动作,徐霁鸣没说话。
  周孜柏似是屈服,“实在想抽就抽吧。”
  徐霁鸣还是没动,片刻说:“我是不是还没和你说新年快乐?”
  他的呼吸喷洒在周孜柏耳边,周孜柏已经彻底不能专心刷碗,他又听见徐霁鸣那种玩味的、似乎是搞怪的语气。
  “还没有给你准备新年礼物。我来给你做礼物,怎么样?”
  说着,他的手掀起来周孜柏的衣服,做乱似地在周孜柏身上乱窜。
  周孜柏呼吸重了。
  他带着手套,碗在池子里发出一声脆响,周孜柏哑声说了句“别闹”。
  在徐霁鸣看来这是欲拒还迎。
  以前让徐霁鸣做这种事情,徐霁鸣是想也不想就拒绝的。
  徐少爷在床上从不干伺候人的活,但或许是因为他喝了酒,或许是因为今晚气氛太好,或许徐霁鸣只是单纯想让面前的人高兴。
  总之徐霁鸣蹲下扒下周孜柏裤子的时候,周孜柏没有拒绝,徐霁鸣觉得周孜柏也有责任。
  屋里暖气很足,在厨房基本是感觉不到冷的,更何况徐霁鸣的口腔很热,唇舌更甚。
  他没什么章法,混沌之中想起来之前自己享受过的记忆,只凭一个男人的直觉。
  但不熟练依旧是不熟练,牙齿磕到上面的时候徐霁鸣觉得周孜柏全身都僵硬了一瞬,徐霁鸣瞪着眼睛看周孜柏的反应,眼里有些歉意,周孜柏就摸他的头安抚他这个始作俑者。
  像是在鼓励他。
  周孜柏的手套早就已经摘了,半靠在洗手池上,池子里的碗他只刷了一半,此刻却已经顾不上了。
  徐霁鸣本来是半蹲在那,后来觉得有点累,干脆跪在了地上。
  他觉得周孜柏今天的反应似乎格外大,而自他跪在地上更甚,他可以很直接的在口腔里感觉到周孜柏的反应,此时徐霁鸣觉得自己的喉咙快要被戳破。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从徐霁鸣的面部表情,也就是从周孜柏的视角,可以轻松地看出来他此刻及其难受,他眼尾是红的,好像还有几滴眼泪。
  明明很难受却坚持的样子,像是个摄人心魄的妖精。
  但此时此刻妖精尽心尽力的在这,只能也只可以摄一个人的心魄。
  周孜柏轻轻摸着徐霁鸣的头发,道:“徐霁鸣,再深一点。”
  …
  徐霁鸣眼尾迸出来了眼泪,他觉得自己舌头发麻,好像已经没有知觉。周孜柏递给他水,让徐霁鸣去漱口。
  徐霁鸣从洗手间出来,周孜柏已经刷完了碗,若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味道,这一切看起来无比的平常。
  徐霁鸣声音哑了,问周孜柏:“我的新年礼物呢?”
  于是周孜柏全身被剥了个干净,只戴了个围裙,胸肌在围裙的挤压下若隐若现,显然徐霁鸣对他这身装扮预谋已久。
  只是这围裙随着周孜柏的动作有人磨人,徐霁鸣觉得自己腹部有点疼,低头一看竟然是围裙边缘磨出来的一片鲜红的印子。
  徐霁鸣今晚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也格外兴奋。在床上口无遮拦,喊周孜柏老婆,再快点。
  周孜柏因为这称呼反其道而行之,慢悠悠磨了徐霁鸣半天,就是不让他达到顶点。徐霁鸣没办法,只好在嘴里求人。
  周孜柏于是问徐霁鸣:“你管我叫什么?”
  徐霁鸣火了,张口想骂,但又屈服在龉望之下,张口道:“老公,快点。”
  这一开口就没有遮拦,毕竟这句话无比的好用,徐霁鸣要求周孜柏快就快,要求慢就慢,要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这俩字比什么都顶用。
  结束后周孜柏带徐霁鸣去浴室收拾,徐霁鸣坐在水里,靠在周孜柏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但他嘴依旧不停:“周孜柏,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坏,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我就…”
  周孜柏低头问他:“就什么?”
  徐霁鸣已经没了声音,靠在周孜柏身上睡着了。
  他看着徐霁鸣恬静的睡颜,轻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祝你永远快乐。
  徐霁鸣在梦里又见到了林淑芬,这次他没让林淑芬带他走。
  他跟林淑芬说:“我现在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
  林淑芬跟他露出来一个笑,身形渐渐在他梦里远去。
  徐霁鸣喊:“可是你要常来我梦里看我啊!”
  他睁开眼,周孜柏的手臂横在他身上,正牢牢搂着他。
  徐霁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某种他不熟悉的情绪填满,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幸福。
  第49章
  春天来得很快。
  以前徐霁鸣觉得冬天难熬的时候,不知道从哪看过一句话叫做“春天来的很慢,春天才有浪漫。”这或多或少可以给冬天找个捱过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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