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钱千忆连秦不言喜欢女生的事情都知道,别的事她还知道多少呢?她应该比自己要更了解秦不言吧。
“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远处人群突然一片混乱,一个人在地上不停抽搐,嘴里不断溢出白沫,所有人围成一个圆圈不知所措地看着中间的人。
“快打120!”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围着的人群终于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拨打120。
“让开,我看看。”林京墨拨开人群跪到地上检查她的情况,众人见是她都纷纷让路。
“是癫痫。”
林京墨冷静地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找准位置猛地扎入,那人突然剧烈的颤抖,震的林京墨手臂发麻。
“林京墨,你用的左手!”秦不言拨开人群扑到林京墨身边,担忧地看着她。
林京墨压抑着手臂传来的剧痛,因为疼痛她脸色泛白,额头的汗打湿了衣襟。捏着针扎入皮肤,又用力在里面转了几圈。
“你流血了。”秦不言语气颤抖,双手抑制不住的抖动,她想摸了一摸她但又怕弄疼她,只能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护着。
鲜血顺着她的手臂下流,手中的银针被血液侵染。尽管手臂疼的快要炸了,但她面上还是保持着一贯冷*静。
终于,地上的人渐渐不再颤抖,平息下来后缓缓睁开眼。
林京墨手一松,栽倒在秦不言怀里。
120很快赶到把人抬走,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导致今天提前收工,钱千忆也早就走了。
“走,我们也去医院。”秦不言小心的抱着林京墨,生怕她再受伤。
好在手臂只流了一点血,尽管这样因为夏天穿的衣服单薄,血还是浸透了她的衣袖,秦不言看到这幅场景快心疼死了。
“不必。”林京墨挣脱她的怀抱捂着手臂站起身,“我回去自己处理就行了。”
“我陪你。”
“我说了不用。”
林京墨忽然“吼”了她一句,其实也不算吼只是比平时说话声音大了一点,可秦不言还是愣在了原地。
她的语气很快,带有些许不耐烦。秦不言就算再迟钝到现在也反应过来了,况且她本就很在意林京墨的态度。
好似扯到了伤口,林京墨“嘶”了一声,吃痛地捂着胳膊皱了皱眉头,低下头喘了几口气缓解疼痛,随后抬起头:“抱歉,这点伤不用去医院,我自己处理就行,不用麻烦别人。”
语气很不自然,甚至细听之下还有一点凶,秦不言没多纠结,眼下林京墨最要紧,她坚持道:“那我送你回去。”
林京墨点点头没再拒绝。
两个人直接去了医馆,临近关门时间里面已经没多少人,店里的伙计正在整理柜子里的中药,将每一味药材放到对应柜子中。
“京墨姐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方横见林京墨被人浑身是血的被人扶着走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中药迎上去。
“没事,你去给我拿盒七厘散。”
“哦好好,我这就去。”
秦不言扶着人进屋坐在椅子上,卷起袖子露出里面的伤疤,刀口最大的一块伤口崩裂开,干涸的血迹粘在衣服上,脱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肉,林京墨冷汗直冒。
“很疼吧。”秦不言低头吹了吹,眼神里满是怜惜。
林京墨盯着她的侧脸发呆,如果钱千忆受伤,她也会这么对钱千忆吗?又或许不是钱千忆是随便一个和她有关系的人,秦不言会这样吗?
方横很快就端着药回来了,他已经把七厘散分好了内服和外敷的药,“京墨姐要我给你上药吗?”
“我来吧。”秦不言拿过药又不知道怎么办,她望向林京墨想让她告诉自己。
可林京墨只是看了她一样就偏过头对方横说:“你帮我上药吧,谢谢。”
“好。”方横想去拿秦不言手里的碗,可那人一直攥着不撒手,盯着林京墨的侧脸不说话,方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给你上药吧。”秦不言又重复了一遍,攥着碗的手发紧。
不想理她,一看到她林京墨就想到她对着钱千忆笑的样子,非常难受。
表情不自觉的冷下去,说出的话也变得冰冷无情。
“谢谢你送我回来,上药就不麻烦了,你把药给方横你就回去吧。”林京墨不看她,她怕自己看到她的眼睛又心软。
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秦不言沉默了片刻之后把碗放下,站起身:“那我先走了,出什么事要告诉我。”
“……”
这次直接连回都懒得回了。
从刚才开始林京墨就有意无意的拒绝她的触碰,现在甚至宁愿让店里的伙计给她上药也不用她。
尽管不甘心,可既然林京墨不希望她在这她硬留下又有什么意思呢。
过后几天林京墨都没来剧组,秦不言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发微信也不回,她去问韩善文也只是说这几天拍的戏没什么专业性的问题,她看林京墨受伤了就让她过几天再来。
秦不言将心中的焦虑压下去,忐忑不安地等待。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林京墨又再次出现在剧组。可她的似乎有意无意地在躲着秦不言,总是往人群里站,绝对不和秦不言单独相处。
秦不言自然看出来了,在林京墨讲完剧本准备离开后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到了房车上。
“嘶——秦不言你干什么。”林京墨被攥的有些疼,那人直接就着手上的动作将她壁咚在门上,还记着她左手有伤所以只按着她的右手。
林京墨动弹不得,她回看秦不言:“你干什么?”
秦不言眼眶有些红,压着嗓子问她:“你在躲我?”
19
第19章
◎酸梅汤◎
林京墨当然不承认,偏过头不看她的眼睛,抿了抿干涩的唇:“没有。”
“骗子。”察觉到自己攥的有些紧了,秦不言松了松力道却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红着眼眶问她:“为什么躲着我?”
林京墨偏着头一句话不说,秦不言强硬地掰过她的下颌让她和自己对视,“是因为我喝醉那天晚上吗?”
低头苦涩一笑:“你怕我会缠着你,是吗?”
“不是。”林京墨想给她擦擦眼泪但右手被人攥着,左手又使不上力气,最终卸了力任由她发泄。
她平静地说:“不要再提那天晚上了,我知道你喝醉了。”
“我喝醉了不会随便就亲人的。”秦不言掰着她下巴的手发紧,“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我喝多了就会随便找个人上床吗?”
“不是吗?”
“什么?”秦不言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她好像听见了心碎的声音,骨缝中发出轰鸣,犹如身处迷雾,她一瞬间好像不认识面前的人了。
林京墨眼眶泛起红,朝她质问:“我们第一次相遇不就是喝多了吗,假如那天撞到你怀里的不是我而是别人,你照样会找她。”
“说到底,我和别人又有什么区别?”
她接着说:“无论是上床还是接吻,不过都是一时冲动而已,我也从未想过问你要解释,是我还是别的人,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林京墨轻易的几句话就给秦不言带上了沉重的枷锁,把她这一个月以来的所有都变成了笑话,供人取乐的笑话。
像一束火焰,在她心里突然燃烧,又兀自熄灭。
从前的温暖好像一场镜花雪月的梦,梦醒了,周身只剩下煎熬的冷清。
毫无征兆,不容质疑。
“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这么滥情的女人吗?”秦不言松了手,眼泪顺着脖子滑进衣服里,凉凉的,可再凉也抵不过她半分凉薄。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锋利地刺入心脏,切断了她所有幻想。
林京墨怎么能这样,她一次一次地把心掏出来给她看,她就一次一次扔到地上践踏。
“不是。”林京墨不是这个意思,可她不知道为什么话说出口就变了味道,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无力,“不要这么说。”
“可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她是想慢慢来总有一天她会喜欢自己的,可林京墨一次又一次的忽冷忽热撕扯着她所有的神经。
你不是医生吗,为何你愿意医治所有人,单单不愿治愈我。
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候,又坠入谷底。
徒留满地残骸。
林京墨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拂去眼角的泪,那颗让她痴迷的泪痣被泪水滋润的无比湿润,透过阳光一闪一闪地泛着泪花。
“我又惹你哭了。”
她自责地闭上眼睛。
——我从小就孤僻自傲不懂人情世故,我不懂如何与人交流,我也不知道怎么哄你开心,所以我才会一遍又一遍的纠结。
林京墨的人生从来都是按部就班的,她从小就在规矩教条中成长,儿时为了背会那些拗口的中药名,她从不敢懈怠半分,一遍遍的重复枯燥无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