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走后,沈今懿也没了睡意,抱着羔羔站到外间的露台,看着陆徽时的银顶迈巴赫转过几个弯道,最后从她的视野中消失。
用过早饭,她到书房听一节网络课程,只是无法专心,好几次暂停点进购票app,查看京市到新加坡的机票。
翟清欢接到她的电话,接通一瞬间就听到她无奈又认命的一句:
“欢欢姐,我栽了!”
翟清欢还在补觉,眼睛没睁开,耳朵先支棱起来,“哦?说说,怎么栽的?”
沈今懿咬了咬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刚和他分开,我就想他了。我根本没有办法专心修图!好想买机票去找他。”
翟清欢哈哈笑了几声:“那你确实是栽了,不过你老公魅力大,你栽也是迟早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他?”沈今懿疑惑,“我什么时候暴露的?”
她和翟清欢聊天聊到陆徽时的频率不低,但都是说一些具体的事件,她很确定没有带个人情感的偏向,都很客观。
翟清欢啧了声:“我怎么知道?就说最近的吧,你老公送了你两幅清蘅的画,你来来回回和我说了多少遍你知道吗?十几遍!”
沈今懿摸了摸微红的脸:“那收到清蘅的画,就是很开心啊。”
翟清欢端着看破一切的语气:“那是因为画是你喜欢的人送的,所以你的快乐指数倍放大,要是其他人送的,你高兴那一阵就过了,哪儿会天天挂在嘴边?大小姐,你收到的好东西还少吗?”
沈今懿思索片刻,点头赞同:“有点道理。”
“不过呢,姐姐告诉你,我发现可比这个早。是在我酒吧那天,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话吧?”
沈今懿当然记得,但翟清欢说出这个节点令她诧异:“啊?!”
翟清欢笑了:“宝贝,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察觉到,就是那天。”
她语气柔和下来,“你没发现吗?你从那时候开始,就把陆总往你的爱情标准里套。”
“因为你对他心动了,所以想他符合你关于爱情的想象。”
沈今懿垂下眼睫,沉默着不说话。
两个人都想到当时的对话,翟清欢那时候听出她隐藏的低落转移了话题,这时候她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宝贝,你还是那么想的吗?”
还是觉得,在陆徽时这样的男人身上寻找爱情,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吗?
沈今懿沉默了很久,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我和他的开始,已经被限定在夫妻关系里了。他对外婆承诺过要护着我,结婚之后又受身份约束,所以他对我好,和对其他人的不同,很难判断是出于责任还是别的什么。”
沈今懿捏着指尖,缓过心脏的滞闷感,继续道:“他也从来没有没有和我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
“这些其实也不是问题,他不喜欢我,我追他也不要紧,但是……”沈今懿想到昨晚的事,叹了口气:“我主动亲近他的时候,他都很……”
她支支吾吾,翟清欢问道:“很什么?”
沈今懿想到陆徽时的反应,忍着羞耻说:“很爽。”
翟清欢就差翻白眼了:“你这么个大美人投怀送抱,哪个男人不爽?”
“也不是啦,他也不缺大美人投怀送抱啊。就是,因为夫妻关系成立,所以他会觉得这种关系下的亲密行为都是合理的,会坦然接受。但是我不确定,是因为我是他太太,他才亲近我,还有因为有一点喜欢我,才亲近我。”
翟清欢顿了半晌,冷不丁一问:“做过了?”
沈今懿一口气没抽上来,差点憋过气去:“没有!”
翟清欢笑了:“宝贝,其他的我不敢说,至少这可以说明,陆总有珍惜你。否则哪个快三十岁的大龄处男,美人在怀还能这么坐怀不乱的啊?”
沈今懿较真纠正她:“二十九,他还没满二十九!”
翟清欢失笑:“好好好二十九。”
她接着说:“你纠结的喜欢与否的问题,作为朋友的我没有办法帮你做出判断。”
“这个要你自己感受,别人说了都不算。”
“不过呢,我是觉得,出于责任的好,是有限度的,是权衡过的,但是出于喜欢的好,是没有限度,不计得失的。”
沈今懿听着,心念一动,眼前那一层遮蔽的纱幔,似乎被风拂起,让她有了一个短暂清晰的视野。
翟清欢温柔地说:“宝贝,总有一天,你会得到答案的,不用着急,慢慢体会,感情不在朝夕……”
“未来还很长,答案好与坏,什么都来得及。”
第84章你有没有
那一张京市去往新加坡的机票,最后躺在了待支付订单里。
超时,取消。
沈今懿还是选择待在自己的安全区域。
左右无事,她带着港城家中寄过来的茶叶礼盒出门,去老宅探望陆亭松。
到达的时候,老爷子愤怒的声音隔着一道门都能听得见。
“回什么回?说了半年就是半年!做错事就该受罚,那是憬然该的!二十五六岁的人了,做事不考虑后果,过后来后悔?啊!后悔有什么用?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学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吗?”
“有的吃有的喝,自己动个手的事,死不了!少爷日子过惯了这点就受不了了?你心疼什么心疼,什么也别说了,你赶紧给我回来!你要再这样惯下去,我马上把人送非洲,我等你去找!”
沈今懿站在院门外,等陆亭松打完这通电话才进去。
“爷爷!”
陆亭松一直在做深呼吸平心静气,看到沈今懿,脸上重新挂了笑,“一一啊,要来怎么不说一声?”
沈今懿举起礼盒:“我当快递员来了,爸爸和芸姨收了几盒茶叶,给您也送一些来。”
陆亭松喜上眉梢,“那我得好好品一品。”
他转头就吩咐管家去泡茶,快到午饭时间,他又交代:“添几道新菜色,这次的东星斑不错,蒸一个来一一尝尝。”
“好,我这就去。”
沈今懿到陆亭松身旁坐下,老爷子知道她才从伦敦回来,关切道:“你外公身体还好吧?”
“外公都好。”沈今懿对上茶点的佣人道了声谢,继续道:“他年后就不忙了,准备回来小住一段时间。”
陆亭松乐呵呵的:“那可太好了,我钓鱼有伴了。”
“我也在看鱼竿了,到时候我跟您学一手。”
陆亭松脸上的纹路都笑得深了些,“跟我学没错的,你外公的技术比一般人厉害,但比起我来还是差了点。”
沈今懿忍着笑:“好!”
说着话,话题自然到了陆徽时身上,“徽时是不是又出差了?”
“嗯,他今天去新加坡。”
陆亭松不满道:“天天忙天天忙,一年到头忙得不见人,都没时间顾上你了,等他回来我说他。”
他叹道:“让你受委屈了。”
沈今懿摇头,笑着说:“爷爷,我没什么委屈的,他很好。”
见陆亭松似乎不把她的话当真,她神色认真了几分。
“我没有骗您。我知道的,在那个位置上所承担的,不仅仅只是个人和家族的得失荣辱,背后还承载着上万名职工,或者说上万个家庭的生活。”
“融达好,他们才好。”
陆亭松放下茶杯,静静听她说话。
“哥哥已经在尽可能地平衡我和工作的关系了,很多事他做了不说,但是我都看在眼里。”
“这一次去伦敦,他就是在为放宽分公司权限做准备,当天处理不完的工作,他都会带回家里,出差也会挤出时间提前回来陪我,他已经尽力做了自己能做的。”
“爷爷,您别为了这些事说他了……他也很辛苦的。”
沈今懿鼻尖忽然有些酸,低头喝了口茶压了一下,玩笑道:“而且,不是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了吗,徽时哥哥就是啊。”
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女孩,长大成人后聪慧又通透,陆亭松一时间百感交集,又欣慰无比。
他笑开:“好好好,不说他,但你要是受委屈了可不能不说,爷爷给你撑腰。”
沈今懿点点头,又说:“有您在,不会有人委屈我的。”
午饭后,茶室摆上棋盘,沈今懿陪陆亭松下棋。
正想着下一步棋怎么走,有信息进来,沈今懿拿过手机看了眼。
哥哥:【落地了,在做什么?】
“哥哥到了。”一边和陆亭松说着,沈今懿一边拍了张棋盘照给陆徽时发过去。
【和爷爷下棋呢。】
沈今懿第二句话还在打字,那边就像是和她有心电感应一样,发来四个字。
哥哥:【王车易位】
沈今懿云淡风轻地移动两颗棋子,“爷爷,该您了。”
陆亭松装作没看到她的小动作,就这样,在他不着痕迹的放水和陆徽时的场外助攻下,沈今懿赢了今天第一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