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可人就是很奇怪,越是不敢看,便越充满好奇心。
  她盯着长匣子,寻思着又窄又长的匣子,应该装不下不正经的物件吧?
  四夫人准备了衣物,那匣子里会是一根簪子?
  沈青檀心里这般想着,便拿起长匣子。
  迟疑片刻,她打开长匣子。
  只见匣子里放着三片又薄又长,两指宽的物件,半透明,有点像是发硬的豆腐皮子。
  不等她琢磨明白,一只手抽走长木匣子,“啪”的一声合上。
  沈青檀下意识看向赵颐,他的脸庞紧紧绷着,隐隐透着不自然,“啪嗒”将匣子扔在抽屉里,仿佛匣子里装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电光石火间,她想到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前世出嫁之前,她看过避火图,嬷嬷有教过她如何避孕。
  匣子里的物件是用动物的肠衣做成的,同房用来避孕。
  时隔太久了,她一时没认出来。
  难怪赵颐没有恪守君子之风,失去了平日的稳重自持。
  沈青檀的脸颊红透了,似有火在烧。
  “你……”
  “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在听到对方开口时,又同时戛然而止。
  “咳……咳咳……”赵颐低咳几声,试图缓解尴尬的氛围:“一路舟车劳顿,你要先躺床上休息一会吗?”
  沈青檀睨了一眼火红的锦被,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纹样,于她而言处处透着暧昧。
  “我来时睡了一觉,现在不困……”她细弱蚊蝇:“外头的景致好,我们出去走一走?”
  赵颐也有此意:“好。”
  两个人站在内室,谁也没有动。
  沈青檀掐了一下指尖,故作镇定地挪着步子走出内室。她听到男人自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那股羞怯感几乎漫出心口。
  赵颐走到她的身边,只见她瓷白的脸颊泛着娇羞的红晕,眼睛躲闪的不敢看他。
  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是知道的。
  他们心里藏着事,漫无目的往前走,不知不觉来到马场,不远处便是一座马厩。
  沈青檀望着马厩:“四婶在这里养了一匹小马驹,性情很温顺。”
  “四叔特地送给她的。”赵颐询问道:“去看一看?”
  “好啊。”沈青檀以往恪守女子的矜持,便没有学过骑马。如今心境变了,对马术十分向往:“如果马场有合适的小马驹,我们便买一匹养在这里。等你好了之后,再教我骑马吧?”
  赵颐笑而不语。
  二人来到马厩,沈青檀的目光被一匹枣红色小马驹吸引。
  只因它的额头上有一条白色的焰斑,十分的独特。
  赵颐清润道:“喜欢它?”
  沈青檀点了点头:“它很漂亮。”
  “你摸一摸它。”
  “我可以摸吗?”
  赵颐含笑点头。
  沈青檀试探地伸手摸小马驹的额头,只见它侧着脑袋舔她的手。
  “呀。”沈青檀惊呼一声,眼睛亮闪闪地看向赵颐,十分惊奇地说道:“它是在亲近我吗?”
  “它很喜欢你。”赵颐抬手摸着小马驹的脑袋:“你要骑它走一圈吗?”
  沈青檀跃跃欲试,可心里有顾虑。
  “这是四婶的小马驹吗?”沈青檀摇了摇头:“四叔送给她的,我不便动用。”
  赵颐却是同马夫交涉几句,从马夫手里牵过缰绳,将缰绳放在她的手里。
  “这是你的小马驹。”赵颐眉眼柔和地说道:“前几日马市来了一批马,我给你挑了一匹。”
  第149章 杀了,另类的“惊喜”
  沈青檀诧异地看向赵颐,很快明白过来。
  他以为她会邀请四夫人与秦窈一块来西山,这儿有马场,便特地为她挑选一匹小马驹,让她与她们赛马玩。
  “要换骑装吗?”赵颐见小马驹在沈青檀腰间蹭一蹭,张嘴要咬她的衣裳,他拽了一下缰绳:“先将就转一圈,明日再换骑装?”
  沈青檀蹙眉:“你呢?”
  “我给你牵绳。”赵颐眸光专注地看着她:“我答应过你,会陪着你。”
  沈青檀心底的柔软被他触动,无法克制的生出一股悸动。
  因为他从不曾敷衍她,始终记得许诺过她的话。
  并且在一一兑现诺言。
  她笑靥如花地说道:“那便劳驾二爷了。”
  赵颐哑然失笑。
  马夫装上马鞍。
  赵颐扶着沈青檀上马。
  她紧绷着身子,害怕摔下马,手指紧紧抓住两侧的马缰。
  “别怕。”赵颐安抚道:“它很温顺,不会摔着你。”
  沈青檀喉咙发紧:“好。”
  她试着放松下来,可小马驹一动,她的一颗心瞬间提在嗓子眼。
  直到一只手扶在她的腰间,一颗心竟是瞬间安定下来。
  小马驹哒哒哒地慢慢往前走,沈青檀逐渐适应,彻底放松了。
  和煦的清风拂面,她摸着小马驹的鬃毛:“二郎,我们再买一匹小马驹吧?下次我们两个一起骑马,不必肆意纵马,就像现在这般慢慢地走,欣赏一下西山的景致?”
  赵颐抬头看向她明亮的眼睛,笑容烂漫,有一种无拘无束的轻松惬意。
  他想一直守护着她此刻卸下枷锁的模样,此后都无忧无虑,平安喜乐。
  前方没有尽头的草地,如同他们的未来,只希望能与她一直走下去。
  “好。”赵颐重复道:“我们一起慢慢地走。”
  ——
  誉王府。
  誉王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封密信。
  这封信是从青州传来的,往年卖盐引为他大肆敛财。
  之后遇到天灾,卖盐引受到影响。
  靖安帝下令,捐粮食可以买官,他们便又有了敛财的手段。
  青州的庶民不必捐粮食买官,可以直接用银子买官。
  誉王看到信里记载的银子数量,兴致缺缺,随手扔在火盆里。
  王府詹事立即取来火折子,将信给烧了。
  “殿下,青州的灾情,该结束了。”詹事忧心忡忡地说道:“持续四年时间,咱们年年谎报。朝廷如今还没有觉察到,那是因为天高水远。可这日子一长,总会出现纰漏。”
  “青州的灾情是该结束了。”誉王目光沉郁道:“依你之见,可有别的良策?”
  “大周各地灾情刚刚结束,关州的贪腐案爆发出来。我们不能再在灾情上做文章,否则会引人注目。”詹事献计道:“大周的庶民要服徭役,许多家境殷实的人,并不愿意去服徭役。”
  誉王叩击桌面的手指一顿,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若是有人不愿意服徭役,可以拿银子来抵。再让官府从这笔银子里头匀出一部分,雇佣其他百姓顶替他们服徭役。”
  詹事斟酌道:“剩余的一部分,便都是咱们的了。”
  “你向来深得本王的心。”誉王似笑非笑道:“愿意卖劳力,顶替其他人服徭役,可见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为了挣一口饭吃。倒也不必给他们银子,只给一口吃的作为酬劳吧。”
  詹事一怔:“若是百姓不愿意顶替呢?”
  誉王眸光森寒道:“这点小事,还需要本王教你们?”
  詹事心中凛然,忙不迭地说道:“下官明白。”
  “叩叩——”
  门扉敲响,护卫在外说道:“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誉王瞥了詹事一眼。
  詹事连忙退出去,请护卫进书房。
  护卫快步进书房,顺手关上门,拱手道:“殿下,属下查到赵国公府的赵二奶奶,雇人在调查青州灾情一事。”
  誉王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赵二奶奶恐怕是从别处得到风声,昨日夜里便安排人前往青州调查灾情。”
  护卫又说:“属下带人去追杀,那人十分狡猾,让他逃脱了。属下看到他的脸,请画师连夜画出小像,快马加鞭送去青州,让黎大人分发给青州各个关卡,缉拿此人。”
  赵二奶奶?沈青檀?
  誉王眸光阴鸷,凌贵妃不让他对上赵颐,可偏偏赵颐的人却是上赶着送死,便也怪不了他出手无情。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誉王扯着猩红的唇:“本王便成全你。”
  他看向趴在榻上的赤狐,阴冷地开口:“杀了她。”
  ——
  沈青檀顾及赵颐的身子吃不消,只是绕着马场转了一小圈。
  如今初夏时节,日光并不温和,晒得她香汗淋漓,脸颊绯红。
  夫妻俩回到忘忧楼,那股子既暧昧,又尴尬的氛围,已经消散了。
  “你先去沐浴,别受凉了。”赵颐递给她一块帕子:“我没有出汗,待会再沐浴。”
  沈青檀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脖子,皮肤如玉石般温凉,清清爽爽的。
  果然没有出汗。
  “那我先去沐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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