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刺激性极大。
  总院用了整整一天才提取出里面的各种成分。
  最关键的一项是……致癌。
  陆知白的眼睛已经被侵蚀到了，即便洗了无数次，却还是中招了。
  深夜里一片寂静，处处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
  灯光冷白，投射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有一种不知名的清冷。
  陆知白躺在病床上，眼睛被纱布蒙着，但很轻易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韩深。”
  他叫了一声。
  韩深回过神来，连忙走过去：“陆总，您还没睡吗？”
  陆知白问道：“把人送到家了？”
  他说的是钟雪，韩深点点头，说道：“送回去了，钟小姐状态很好，得知你出差后就放心了。”
  陆知白沉默了下。
  从床头柜摸到了手机，递给韩深。
  “帮我看一下有没有她的电话。”
  韩深接过手机，输入陆知白告诉他的密码，看了两眼，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
  “现在几点了？”他又问。
  “陆总，已经十一点了。”
  看来她已经睡了，今晚是不会有电话和消息了。
  韩深在一旁劝他：“陆总，您也快睡吧，医生说你不能熬夜，要多休息，保证体质健康。”
  他说完，又补了一句：“公司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闹事的人也全部被抓，目前有陈让回来坐镇，事情都交给他，你可以好好地休息。”
  陆知白只有一个简短的字。
  “嗯。”
  韩深：“那我就先走了？”
  “好。”
  韩深偷偷观察了一会儿，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捏着化验单，犹豫了两秒，替他关了灯，转身朝外面走去。
  “韩深。”
  陆知白突然在后面叫住他。
  黑暗里，他整个人都淹没在漆黑的夜色中，看不清身形和轮廓。
  韩深回过头，就听到他冷静又低沉的嗓音投过来。
  “化验结果出来了，是吗？”
  他平静地问：“我是不是患癌了。”
  韩深的脊背一僵，喉咙梗塞，一时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
  陆知白说：“我是个医生，我有灵敏的职业嗅觉，不需要靠你们掖着瞒着哄我玩。”
  韩深纠结了两秒，不忍心道：
  “对方是有备而来，从总院的患者到保安，到医生，他们都做足了围剿安和集团的准备，要不是您挡的那一下，安和现在可能已经水深火热，很难保住了。”
  韩深安慰他：“陆总，我们医院研发这么给力，一定会研发出你的治疗方案的。”
  陆知白扯了扯唇。
  “也好。”他说，“至少我没食言，替时凛守住了江山。”
  韩深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他很平静，甚至豁达乐观，但韩深还是感觉到了来自他骨子里的无奈和苦涩。
  明明前两天，他还意气风发的在公司给大家看他的手机屏保，炫耀他的老婆。
  那模样得意又欠揍。
  “不早了，你回去吧。”
  陆知白开始赶人了。
  韩深打了个招呼，然后替他关上门，匆匆出了病房。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细细密密，落针可闻。
  陆知白一个人躺在床上，眼前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他抬起手，摸了摸眼睛，又摸了摸自己的心跳。
  节奏均匀，沉稳有力。
  昭示着他还活着。
  他探向床头柜，触摸到冰冷的手机，摁亮了屏幕，上面显示着清晰的自拍照。
  他看不见。
  陆知白沉默着，就那样一动不动的握着手机，沉溺在黑暗之中。
  第698章我会和他结婚的
  钟雪早上醒来，床边还是空空荡荡的。
  她有些不习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页面干干净净，还是没有陆知白的消息。
  那个日常跟她分享生活的话痨突然安静了，安静的有点不正常。
  就算是临时出国，一晚上的时间也该下飞机了。
  他又不是长在天上了。
  她点开通讯录，想给陆知白打个电话过去，外面的门铃突然响了。
  钟雪只好去开门。
  看到门外的人，她诧异了一秒，下意识叫了一声。
  “阿姨，您怎么来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陆知白的妈妈，陆母。
  这么一大早过来，她神色还有些匆忙。
  陆母往房间里瞟了一眼，问道：“小白呢？”
  “他去出差了。”钟雪回答。
  陆母的脸色更不好了。
  钟雪看到她这样，问道：“阿姨，是出什么事了吗？”
  陆母摇摇头，一边往客厅走，一边说：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他小时候了，还梦到他长了翅膀飞上天了，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就想着过来看看。”
  她拿出手机，抱怨道：“电话也打不通，那臭小子开了飞行模式，也不理人。”
  钟雪听了这话，也拿出自己的手机，想再试一遍。
  刚摁亮屏幕，一段语音发了过来，是陆知白的消息。
  她点开外放，陆知白那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早安我的雪，今天行程满，破事多，也要忙死了，这几天都不能跟你多说了，我会让韩深定时照顾你，别想我啊。”
  那端似乎很匆忙，说完就匆匆截止了。
  钟雪想打电话的手又收了回来。
  “他太忙了。”她给陆母晃了晃手机，解释道，“他最近天天开会，行程很满，已经不是第一天了。”
  陆母依旧忧心忡忡。
  “以前总觉得他吊儿郎当，光棍一个，还不正经，这突然说要正经上班，要养活老婆孩子了，我这心里还有些不习惯。”
  她说完，意识到这话不对，又连忙跟钟雪解释。
  “我不是针对你啊，我就是……就是心里不对劲。”
  “阿姨，我懂。”
  钟雪截断她的话：“他那个人运气一向很好，脑子又灵活，不会出什么事的，你放心，等他闲下来就会给你回电话的。”
  话音刚落，陆母的手机就响了。
  她一看，是陆知白发来的语音，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欠揍样子。
  “我要打工搬砖，最近都不联系你了，你和我爸好好保重身体，没事去帮我看看雪雪，她一个人怀孕辛苦得很。”
  陆母听到儿子一贯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
  “这臭小子，上个班还玩消失，真是吓死人。”
  她收起手机，顺便把手里拎着的几盒营养品一股脑塞给钟雪。
  “雪雪，你怀孕辛苦，我又给你补了点燕窝和其他吃的，小白不在，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钟雪的心头暖暖的。
  她扬起唇角：“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小白说你喜欢私人空间，我也不好打扰你，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第一时间到。”
  “好，我会的。”
  陆母叹了口气，看了看她的肚子，比过年时候更大了一点，已经有些微微隆起。
  “等孩子生下来，你就和小白结婚吧，组成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才好。”
  钟雪低头摸了摸肚子，点点头。
  “好。”
  她没有任何犹豫：“我会和他结婚的。”
  陆母欣慰了，又嘱咐了她几句，这才离开了公寓。
  等她走后，钟雪看了看那些营养品，把它们一一收好，又拉开茶几抽屉，从里面拿出半瓶孕钙，就着温开水喝了一粒。
  出门上班的时候，看到嗷呜又趴在地上啃拖鞋。
  大大的男士拖鞋上多了几片牙印，参差不齐的。
  她从狗嘴里夺过拖鞋，放进玄关的鞋柜里。
  “别啃了，当心你爹回来又要揍你。”
  嗷呜哼唧了两声，狗头蔫哒哒的。
  钟雪摸了摸它，又给它开了根香肠，等它开心吃完，这才出门去上班。
  到了公司，正好撞见小助理，她们一起进电梯。
  “雪姐，今天安和集团的陆总没送你呀？”
  钟雪好笑地问：“谁规定他要天天送我了？”
  小助理说：“他以前都粘着你粘的很紧的，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送你那不是风雨无阻吗，今天不正常，很不正常！”
  钟雪点了点她的脑袋。
  “你是不是被隔壁的沈榕儿传染了，一天到晚爱分析别人的八卦新闻。”
  小助理不承认：“我才没有呢，我的眼光比她准多了。”
  “反正你就应该跟陆总是一对儿。”
  钟雪推着她出电梯：“好了好了，上你的班吧。”
  打完卡，钟雪去茶水间倒水，没忍住又拿出了手机。
  看了眼微信上的消息，最后还是关上了。
  算了，不能打扰人家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