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女人笑得明媚,“当然。”
“怎么做?”
钟明诀刚问完,就见女人伸出了右手。
他面露疑惑,“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以为我有那么好心,免费帮你吧。”
钟明诀一噎,不过这样也好,花钱买来的更安心。
拿出钱包,里面的现金却少得可怜。
“不会手机转账吗,大少爷?”女人无语。
钟明诀思索了会,将钱包合上。
他没有戴饰品的习惯,所以还是同上次一样,摘下腕表递给了她。
见状,女人笑了声,“防备心还真重。”
她拿来那腕表,仔细看了一眼,“不是假货吧?”
“你如果不信,可以还给我。”
女人撇撇嘴,她相信这不是假货。
从她见钟明诀第一眼起,就从他的穿衣打扮中看出这家伙肯定不缺钱,不然她才懒得出手。
酒吧门口喧闹,两人换了个地方说话。
来到一个清净点的露天小酒馆,他们在路边的餐桌上坐着。
“说说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钟明诀望着路边来往的行人,他可以形容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可唯独形容不了高海臻。
“你不会认都不认识她吧?”女人诧异。
“认识,快十年了。”他说。
“那你怎么搞得像不认识一样。”
钟明诀也很想知道,明明都快十年了,自己为什么还像不认识她一样。
接近快十年的时间,前九年关于她的一切就像是空白。
而这短短几个月内,她却强行让自己看见了她。
可也只是看见,她从未让自己了解过她,空白仍旧是空白。
女人决定换个问题,“那你喜欢她什么?”
她的问题,让钟明诀愣住。
“我…喜欢她?”
女人觉得他这副样子实在招笑,“你不喜欢她的话,那咱俩现在在干嘛?好朋友唠嗑吗?”
钟明诀被她的反问给问住。
他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但也从未觉得,自己会喜欢一个人。
“我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女人扶额。
“大哥,那我请问,你知道什么?”
钟明诀无言以对,突然,酒馆里传来了熟悉的萨克斯的声音。
他想起那次也是在酒吧,她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那天晚上,他明明有一肚子话想发泄。
可当她出现时,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至于为什么,钟明诀不知道。
“她总是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这句话被埋在音乐里,女人差点因为走神而漏过。
“那看来她很了解你。”
“了解我?”
“不然她怎么会知道你什么时候有需要。”
钟明诀唇角微动,“我问过她。”
“她怎么说?”
他垂下眉,“她说,她喜欢我。”
“你信吗?”
“不信。”
“为什么?”
“因为她会明明白白告诉我,她要利用我,陷害我,”钟明诀喉间一滚,“只为了帮别的男人。”
女人眉毛拧起,有些不理解。
“你帮了?”
“帮了。”
“哈?”
“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是个自私的人。”
女人觉得眼前这男的大概是疯了,她拿起面前的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可这种酒馆里的酒大多寡淡,她觉得自己还是太清醒了跟不上他的思维,又打开了包,从里面拿出香烟和打火机。
“不介意我抽烟吧?”
钟明诀回过神,他看向女人手里的打火机,想起了高海臻对自己的命令。
“你会让别人买打火机吗?”他突然问。
女人停下点烟的动作,“买打火机?她让你买打火机?”
“嗯。”
“你抽烟吗?”
“不抽。”
听到这句话,女人沉吟片刻。
半晌后,才总算是明白了什么。
“我说的话可能很难听,你要听吗?”
钟明诀放在膝上的手一紧,“说吧。”
反正再难过的话,也比不过高海臻轻描淡写的只言片语。
“她可能确实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他抬眸,眸光微动。
“但是对工具的那种喜欢,”女人举起打火机,“就像这个打火机,我很喜欢。”
“但我不会去在意它的品牌故事和生产过程,毕竟对我来说这也仅仅只是个点烟的工具。”
“如果它不坏的话,我可以一直用,但如果坏了我也不会怎么样,换一个新的就是了。”
“所以为什么你和她都认识十年了,却还是说不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她不需要告诉打火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能直接用它。”
“而你喜欢她,也是因为她在用你时,你离她最近。”
女人每说完一句,钟明诀的脸色就暗下一分。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我说的这些,只是不想面对而已。”
清楚。
钟明诀当然清楚。
每个字都在午夜梦回时那么清晰。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他的语气迷茫至极。
见他这幅样子,女人不自觉叹了口气。
“如果你还想待在她身边,那就当好一个忠诚的工具,让她习惯你。”
“但如果你想她爱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女人说完,空气归于沉寂。
她重新点上打火机,等一根烟抽完,钟明诀才终于有了反应。
可他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站起身,留下一句谢谢后便离开了。
女人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撇了撇。
等到钟明诀消失在人潮里,她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看了一眼。
她觉得,人如果出了问题,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看医生。
但打火机只是一个工具,就注定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能解决得了它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周五,六请个假,码字久了手腕有点疼。[摆手]
第84章 警戒线
◎警告他,不得入内。◎
夜晚七点,月亮很圆,月光也亮眼。
落在高楼之间,如同贴上了金箔片。
蜿蜒不断的车流,如同游弋的金蛇,在城市中来回穿梭。
鳞片擦过玻璃,掉出金色碎屑,刺痛了人们的眼。
高海臻下意识眯起了眼,却因为眼睛上的妆,没办法抬手去揉。
慈善晚宴在八点开始,但身为钟士承的秘书,她得提前些过去迎接。
毕竟以她的身份一般来说是参加不了这种等级的宴会,但托他的福,她总能见识这些世面。
但高海臻并不想见这些世面,世面是由他们组成的,而她只是观众席里的一员。
半个小时后,车到了酒店门口。
高海臻提着裙子下了车,今天她穿了一件烟灰色高领长裙,整体剪裁修身,从肩部至裙摆一气呵成,完美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
一头长发被扎在脑后,额头完全露出,没有一丝碎发遮挡,将她的五官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高秘书,您来了。”站在酒店门口迎接的是负责基金会运营的副秘书长。
对方能记得她并不奇怪,之前筹办基金会时,钟士承作为捐赠者也出面参加过活动,而她自然也跟着去了。
过目不忘是秘书必备的技能,包括自己作为钟士承的秘书,就得承包他所有会认识到的陌生脸孔,以防他因认不出人而尴尬。
不过这种情况倒不多见,因为大部分人来与老爷子打招呼时都会自报家门。
“李秘书,好久不见。”她伸出与他交握。
寒暄了几句,两人便一起向宴会厅走去。
“钟会长身体好些了吗?听说前段时间还做了手术,恢复得怎么样了?”
“多谢您的关心,”高海臻说,“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秘书长笑着道:“我们理事长也一直记挂着钟会长的病情,本来这次的慈善晚宴她老人家不打算出席的,但挂念着钟会长的身体,所以昨天特地从国外飞回来了。”
“感谢理事长的牵挂与重视,会长要是得知她为了他特意从国外赶回来,心里肯定会很感动。”
来到宴会厅,里面的人还不多,大多是一些酒店的工作人员在布置现场,以及演奏团在此提前试音。
“高秘书,这边还在做最后的布置。旁边是休息室,您可以去那边等候。”副秘书长说。
“没事,我就在这等就行。”
“好,那我就先去忙了。”
“嗯,您忙。”
等对方走后,高海臻在宴会厅里扫视了一圈。
厅内面积不大,主西式风格,鎏金吊灯在穹顶下折射出细碎光斑,是窗外飘来的金箔,贴在了餐桌上的骨瓷碟和银色刀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