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现在换成了各色鲜艳的画,画里男女老少都笑呵呵,一片欣欣向荣的感觉。
  车子开进一栋别野,院子外面砌着花坛,院子里面还有带棚的车位,停着辆粤a牌的q5。
  林坤河看了眼:“这是你大伯家?”
  杨琳点点头:“我家很久没住人了,里面也没装好,先住这吧。”
  她把车停好,堂妹领着一条土狗跑出门,一上来就挽她手臂:“老姐我好想你!”
  杨琳把手臂抽出来。
  堂妹也不介意,对着杨老板大声喊二叔,又朝林坤河笑:“姐夫好,欢迎姐夫来湖南!”
  她声音清脆又亮堂,这种热情劲,不看脸,林坤河差点以为是另一个杨琳。
  杨琳介绍说:“明珠,我堂妹。”
  林坤河略一点头:“你好。”
  堂妹很殷勤:“姐夫你们开车辛苦了,快进来喝点茶。”
  杨琳说:“不喝了,他一晚上没睡,先休息吧。”
  “哦对,房间我都打扫过了,前两天刚晒的被子,可舒服了!”
  堂妹领他们上楼。
  房间很大,床被确实是刚铺的,铺得很乱,床单花纹都反了。
  杨琳早就知道这个堂妹不会干活,她重新整理了下,见林坤河还在外面打电话,自己拎着包去刷牙洗脸。
  出来时林坤河已经躺在床上睡着,长途开车,很难不疲惫。
  杨琳在车上睡过,虽然断断续续但这会也不困。
  她想了想,还是带上门出去。
  堂妹在一楼磕瓜子,见她下来赶忙拍了拍嘴巴:“老姐你不睡吗?”
  “现在不困,晚点睡。”杨琳去车上拿保温壶。
  没几步路,堂妹非要举着伞送她过去,明知故问:“老姐,这是lx吧?我以前就跟我爸说让他买辆这个。”
  “怎么没买?”
  “他拿去投资了啊,那个时候要是听我的拿来买车,现在卖掉还有钱收,不会搞得亏本还欠债……”堂妹很生气,觉得家里亏掉的都是她的钱。
  气完又打探:“我听我爸说姐夫好厉害的,自己在深圳开设计公司,能力特别强。”
  杨琳拿着保温壶关上车门,淡淡说:“没那么夸张,他就是开了个小公司,没几个人。”
  她去厨房把壶洗干净,接水,堂妹一直在旁边跟着,偶尔说话,偶尔看她。
  杨明珠觉得这个堂姐变化好大。
  她记忆里,杨琳是个很奇怪的人,除了做作业就是仰头看天,或者蹲在地上看蜗牛,什么狗屎都要去翻两下,也不嫌脏。
  杨明珠从不跟着一起,她身上的裙子贵得很,不可能跟着当野人。
  但她爸爸爱夸她堂姐,说堂姐学习好,人聪明。
  杨明珠很不服气,她觉得自己不需要成绩好也能过得好,并且不认为堂姐聪明,反而觉得堂姐胆小,连养的狗被扔到河里也不敢出声,怂得就像那些蜗牛,碰到事只会把脑袋缩进壳子里。
  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嫁了个有钱佬,气场都不同。
  “老姐……”杨明珠眼睛一直盯着杨琳手上的表。
  也说不上酸,杨明珠不觉得自己找的老公会比堂姐差。
  杨明珠外婆是算命的,说了她是福命,哪个男的娶到她就是福气,所以她肯定也会嫁个有钱佬,比堂姐老公更有钱。
  但她们家现在碰到一些困难,杨明珠有些不安,只能努力扒着这个姐姐,恭维她:“老姐,你又漂亮好多。”
  杨琳没什么心思理她,她们不是一起长大,见面的次数很有限,彼此之间就没什么感情,越亲热越显得刻意。
  杨明珠还追着问:“老姐,你跟姐夫怎么认识的啊?”
  “卖砖认识的,你要不要跟我去卖砖?”杨琳把这个堂妹一眼看穿。
  杨明珠毕业也两年了,一直到处玩,就不是个愿意上班的。
  杨琳学她刚刚一直追问:“去不去?我们店还缺人,我推荐你进去还能拿点奖金。”
  杨明珠噎了下。
  她才不想卖砖,一听就不是什么轻松事,她更不想上班,才不要为了几千块去给人打工。
  她外婆说了,她是福命!
  杨琳白她一眼,拿着保温壶走开。
  晚上堂弟也从市里赶回来,提着饭菜放到桌上,转身立马给林坤河散烟:“姐夫好,嘿嘿,又见面了……”
  堂弟叫杨明义,人跟黄亚滨有点像,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从小就跟着在酒桌上倒酒派烟,腰永远弯着一点,见到谁都习惯性先笑。
  他耳朵上夹根烟,下意识也给杨琳派了一根:“老姐,比结婚的时候还漂亮,看来婚姻生活很滋润啊。”
  杨琳还没说话,杨老板已经打断他,问起重要的事。
  堂弟说找了很多关系,问题应该不大,就是可能要花点钱,毕竟把人打得挺严重,据说去了半条命。
  林坤河问:“人在哪个医院?”
  “在市一那边。”
  “不远的话,明天过去看看?”
  “行,晚点我联系一下。”
  杨琳说:“我也去吧。”
  大家齐齐望过来,都没敢接话。
  杨琳站着,人的重心微微前倾,重复那一句:“我也去。”
  林坤河看了她一眼,话题岔到其它方面。
  零碎的交谈在餐桌上,杨明义说那个英语老师当初也是走后门才进的学校,而且给他开后门的已经倒了。
  “还有,他之前就被投诉过的,不过那会他关系还在,被压下去了。”
  杨明珠问:“也是……吗?”
  杨明义点点头,看了一圈,低声劝杨老板:“二叔,你别跟我哥生气了,他没有做错,那种人就该打,打个半死正好!”
  杨老板吃饭的手僵停住,沉默一阵放下筷子,说吃饱了。
  杨明义哪里还吃得下,胡乱扒了两口跟上去劝。
  劝完下面也都吃完了,他抓着耳朵问:“我住哪?”
  杨明珠贼讨厌他:“你打地铺。”
  “下雨啊,我怎么打地铺?”
  “你也知道下雨?没晒那么多被子,自己出去开房住。”
  杨明义苦着脸说:“不方便吧?我要接电话的,有什么消息要及时商量。”
  杨琳站起来说:“你跟你姐夫睡,我跟明珠睡。”
  至于杨老板,他打不打呼都适合一个人。
  雨停了,杨琳在楼下吸了会新鲜空气,陆续有上晚读课的学生回来,路灯很亮,照着他们的路。
  以前没路灯的时候都是靠手电,那是杨琳唯一没缺过的东西,因为杨老板在深圳进货进过一箱,托人带回来给她用。
  那时候杨琳还受过欢迎,几个没手电的同学会特意等她,靠她的手电带一段路,路上几个人嘻嘻哈哈,经过坟头也没那么可怕。
  不知道那几个同学去了哪里,有没有结婚,过得怎么样。
  杨琳转身回去,堂妹养的狗一直跟着她,像在给她带路。
  杨琳问:“这你养的?”
  堂妹嗯了声:“这是咱们家那只老狗的孙子,我叫它烟头。”
  “烟头?”
  “对啊。”堂妹抬起脚往狗身上轻轻踹一下,土狗立马躺在地上。
  她哈哈大笑。
  杨琳看了眼,土狗这个毛色这个体型,确实像半截烧完的烟头。
  她上楼去拿包,林坤河应该是打算洗澡,卫生间是玻璃门,能看到他裸露的上半身。
  杨琳挪开视线。
  她把东西放回包包,听到花洒开了一会停下,接着是林坤河低沉的声音:“杨琳,是不是你?”
  杨琳应他:“怎么了?”
  林坤河说:“花洒好像没冷水?”
  “什么?”杨琳没太听清,她走过去,林坤河正好把门打开。
  他果然赤着上半身,一些水流在胳膊和胸口,头上全是搓的泡沫,淋下来迷住眼睛。
  因为看不太清,他甩了甩耳朵在听她的动作:“坏了是不是?”
  杨琳只好进去。
  她今天还没用花洒,调来调去试了几遍确实只有热水,还是烫死人的温度,怪不得林坤河皮肤有点红。
  杨琳打电话问堂妹,堂妹不住这一层也不知道坏了,更搞不懂怎么修。
  好在洗漱台有冷水。
  林坤河也懒得折腾了,先放了点水把迷住眼睛的泡沫冲干净,但这个洗漱台对他来说太低,洗个脸还行,洗起头来腰弯得厉害。
  杨琳看不下去:“我来吧。”
  她拿桶接水,冷热都掺了些,再找个一次性杯慢慢往他头上浇。
  林坤河的头发很多也很黑,林嘉怡也是,他们兄妹两个的头发都像他爸,长得很快,林坤河好像上个月才理的头发,这会已经长了不少。
  这个长度抓起来最舒服。
  以往做|爱的时候杨琳经常把手伸进他头发里反复地抓,他喜欢吃她的胸,脑袋埋在那里半天不动,她顺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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