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苏在暴躁地吼道:“我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我只要安野好好的,如果安野死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杀了她!”
“啪”,苏寒狠狠甩了苏在一巴掌。
“你在说什么胡话!”
“妈妈!你跟爸爸都知道不是吗!我只要安野,我只要她!”
苏寒的声音都在发抖:“我当时就不该同意你去学格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幼儿园那次,那个找安野麻烦的小胖子,是不是你打的?”
“你骗我说去安野家,实际去学校了,是不是?”
“是。”
“还有小学的罗溪风。”
苏寒越说心里越凉。
她深呼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苏在,妈妈知道你很在乎安野,妈妈也希望你能保护她,但是你要知道暴力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苏在平静地看着苏寒,眼睛里是止不住的寒凉,“那妈妈你知道这个世界对安野有多坏吗?你们在安野很小以前,对她也不好啊。”
“我们?”
“难道你们忘了吗?你们经常问她没办法回答的问题,明明知道她无法感知情绪,还妄想教会她,总是逼她,让她胃痛。”
苏寒和向余全都被噎得说不出话。
“那些事情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你做得很好,妈妈很欣慰。但是苏在,你也有你自己的人生,妈妈也希望你可以过好你自己的人生。”
苏在荒谬地看着苏寒,“妈妈,我一直都在过我想要的人生。”
“我的人生就是安野。”
苏寒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这么多年,又是她自己的儿子,苏在什么性格和秉性,她一清二楚,他对安野病态的占有和保护欲,他对安野的喜欢,他们全都清楚,太清楚了。
苏在看着无奈的苏寒,趁热打铁道:“妈妈,不要让我们去上学了,好不好?”
“你怎么又提这件事情。”苏寒的心都要梗住了,这么多年苏在总是时不时就提这件事情。
苏在继续道:“安野的性格不适合在学校,我们两个在学校也会被当成异类,从上幼儿园开始到现在,总是出事,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苏在,我也明确地跟你说了,我们都希望你们可以多去接触接触人,虽然现在很小,但是以后你们都是要跟各种人接触的。”
“可是安野不需要跟别人接触也可以啊,她只喜欢画画。”
“那你呢?”苏寒快要爆炸了。
“妈妈,拜托你了,让我们舒舒服服地学习和生活好吗?学校的生活对我和安野来说,就是地狱。”
向余一直思考着苏在的话,他开口道:“老婆,我觉得安野和苏在确实情况特殊,或许他的提议可能真的更好一些。”
“可是我真的不敢想……”苏寒烦躁地抓着头发。
向余分析道:“苏在崴脚那一次他们在家休息了很久,那段时间状态确实挺好的,而且我记得当时苏在的成绩反而提高了。”
苏寒有些动摇,但是还是道:“可是上学从来都不是只要他们去学习啊。”
“可是他们两个的体验感并不好啊,这些年也确实出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倒是觉得他们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挺好的。”
苏寒暴躁地扯着头发,她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
“但是你们要上大学,不管是出国留学还是在国内参加高考,都可以,但是你们要上大学。”
“好!”
“我和爸爸会跟安安和乔总商量一下的。”
“那带我去见安野吧,妈妈。”
苏在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安野。
住了一周的医院后,安野出院了。
苏寒也依照和苏在的约定,跟安奇然和乔明济商量了不上学的事情,安奇然和乔明济其实一直都希望安野能够学会跟人相处,但是似乎事与愿违。
经过这件事情后,他们也一直在思考,当苏寒提出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很快就觉得提议不错。
毕竟他们确实有条件。
安奇然去问了安野的意见,安野都难得表现出了与往常不同的状态。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
这个提议也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两个人的学习进度突飞猛进,并决定去意大利上高中和大学。
一同前往意大利的还有安奇然。
安野和苏在没有上同一所高中,安野如愿上了艺术高中,在这里也只是初步尝试一下到底能不能行。
一个班都是艺术生,学生都各有千秋,性格和行为处事都各有各的特点,安野不爱讲话的性格在这里反而变得无足轻重。
大家聊天的聊天内容有时也都跟艺术相关,遇到这种话题内容的时候,安野会主动加入一起聊天。
苏在也因为安野的情况逐渐变好,而变得更好。
高中奇迹般地顺利结束,两个人都上了大学,喜欢安野画的人越来越多。
大学后的安野,遇到了更多个性的同学,在这样的氛围下,她的大学生活也过得相对来说比较顺利。
等到毕业后,他们就要回国内了。
落日余晖,橙红一片,矗立的建筑、平坦的小路全都被笼罩在里面。
安野走在学校小路上,万物的影子都被拉的很长。
她感受着落日的浪漫与热情,橙红的光想要占有照耀世间的一切,却又不会灼烧世间万物。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倍感轻松,她在心里勾勒着毕业作品。
忽然,有人撞了安野的肩膀。
“哗啦啦”地纸洒了一地。
“啊,对不起,非常抱歉。”(意大利语)
“没事。”(意大利语)
“有没有哪里受伤啊?”(意大利语)
男人看到安野的刹那,问道:“啊,中国人吗?”(意大利语)
“嗯。”安野应道。
“我也是中国人,”男人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涂惊鹤。”
第156章
“你好,我叫涂惊鹤。”
“安野。”
安野没有去握伸到面前的手,她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向了地上的画,都是一些草稿,但是画得很有意思。
她忍不住蹲下去捡那些纸,涂惊鹤也连忙蹲下来捡。
“雕塑吗?”安野主动问道。
“嗯,是的。”
安野捡起一张纸,“这是蝴蝶吗?”
“对,是我昨天晚上通宵画的,突然来了想法,就爬起来画了,结果今天一天都没精神,还撞到了你,真是抱歉啊。”
安野捡起那张画纸,递给了涂惊鹤,“很好看。”
“谢谢。”
“你的意大利语说的很好,来这里很久了吗?”
“嗯,七年多了。”
怪不得,后来一点你的消息都找不到。
“我刚来没多久,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中国人。”
安野观察着面前的涂惊鹤,他虽然话说得很多,但从他的神情来看,他好像和别人不一样,他好像和自己是同样的人。
涂惊鹤没有躲避安野的打量,他直视着安野的目光。
安野你发现了吗?
你一定能看出来,我们是同类。
就像我一眼就能找到你,你一定也能闻到我们身上相同的味道。
“我先走了。”
安野转身要走,涂惊鹤叫住了她:“安野,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安野刚想拒绝。
苏在晃了晃手里的草稿,“蝴蝶雕塑完成的时候,你不想看看吗?”
“想。”
安野回到画室画画,直到手机响起,是苏在的电话。
“小野,我来接你了。”
安野握着手机没有说话。
苏在立马察觉到了安野的意思,说道:“不行哦,不能熬夜,你昨天就几乎没有睡觉,今天必须得好好睡觉。”
“知道了。”
安野恋恋不舍地离开画室。
外面不知道何时飘起了小雨,小风一吹,凉凉的。
苏在手里抱着大衣,看到安野后,将大衣披在了安野的身上,两个人撑着一把伞慢悠悠地往家里走。
淅沥沥的小雨唤醒了泥土和花花草草的清香,路灯隐匿绵绵雨丝中,安静又舒适。
回到家里,苏在将伞收起来放到玄关的雨伞桶里,安野习惯性地看向苏在左边的肩膀,尽管穿着深色的大衣,还是能看出来大半边的肩膀全都湿了。
安野伸手去摸苏在肩膀上的那片潮湿,在她触碰到那片潮湿时,她明显感受到苏在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怎么了?”
苏在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慌张,明明下着雨,他的声音听起来却非常干燥,就好像嗓子眼里在烧火,蒸发着他的唾液。
“为什么不带两把伞?”
苏在左边的眉头轻拧了一下随即松开,左边的嘴角一同扬起一个很小的角度,“因为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