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的意思不会是，”
陆明辰边观察着姜娓脸上的表情，边试探性问：“今晚我们不进房间，抓小孩？”
姜娓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看着他。
陆月：“可是这难度有点太大了，公寓里面丢了不止一个小孩，如果敲门的小孩实际上是房间里面原本就丢了的小孩，这一栋公寓这么多户人家，单凭我们，根本就抓不过来。”
“但如果，小孩只有一个呢。”
姜娓轻挑眉头，朝那面被挤压的墙壁示意道，“只有一个，我们胜算还是很大的。”
秦昀动手不动嘴，行动能力极强，三下五除把压在墙上的东西翻开，那张模糊不清海报上的小女孩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
“不会是她吧？”
江川指了指海报上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心有余悸道：“这个女孩，我见过。”
“什么？”得到的消息过于震惊，李珣嗓音一下被拉高，“你见过？在哪？哪层楼？什么时候？”
一连串的问题咋得江川有些发蒙。
“就昨天晚上，在电梯里面。”
“电梯里面？”
陆月半信半疑，似乎抓住他话里的漏洞，“可游戏规则不是说不能坐电梯吗？电梯虽然有在楼层停留，但是电梯门就没有开过，你怎么见到的呢？”
姜娓一言不发，她查过玩家后台，除了第一次，江川的身份并没有任何问题。他只是，单纯能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江川被陆月的话问得有些不自信，“我也不知道咋说，我是听到第一次尖叫声后才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我那个房子正好对着电梯，拉开门就看见她站在电梯里面。”
“啊？就这么简单？”
似是没有料到，见到的时机这么凑巧，刚才紧张的气氛瞬间弱下去。
姜娓思虑片刻，“你有看到她去哪一层楼吗？”
“九楼。”
江川笃定道。
“去九楼？”
陆明辰细细回想，“昨天玩家群里那个9864玩家，好像就是死在九楼。”
“啥？他死了？”李珣震惊得合不拢嘴。
秦昀看着他的反应，一脸狐疑，“你没听到？”
“没有。”
“可是昨天他死那会，广播播报他淘汰了。”
秦昀再次开口：“你真的没有听到？”
“那个，”陆月弱弱举起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也没有听到。”
“怎么会这样呢？”
陆明辰：“行了，那今天我们去九楼抓她？”
“不。”
姜娓摇摇头，还没等她补充后面的话，周西然插/在前面开口说：“去十一楼。”
“为什么？”
陆明辰没明白，“江川不是看见那个小女孩去的九楼吗？”
“你们不要忘记，我们没法上相近楼层。”
周西然面带严肃，“她昨天晚上去的是九楼没错，可她既然昨天到了九楼，并找到玩家陪她做迷藏，那今天自然不会在九楼停留。”
陆明辰沉默几秒点点头，“行，那今晚上十一楼见。”
姜娓听着几人的决定，视线一瞬不移放在那张海报上。
在他们没有注意的角落，小女孩紧闭的嘴巴，忽然探出长长的血舌，贪婪地甩在那张海报上。
————
晚上九点半。
“我们最好快点，十点之后不可以离开房间的。”
陆月小声提醒，“但是那个小女孩会在哪里呢？”
李珣：“你们不用担心，听说不止江川看到了那个小女孩，有个老玩家也看到了，跟咱们一样决定今天晚上过来抓到那个小女孩。”
姜娓低头看着那块表，沉默着没有说话。
事态好像不太对。
她腕表上的时间，正在快速倒退。
“等会。”
陆明辰突然叫停，“玩家面板上的时间，好像不太对，不是昨天顺延下来今天的时间，这个时间怎么比咱们整整提前了一百八十年？”
“什么鬼？”
江川将信将疑凑上前，在他那块玩家面板右上角的时间扫了眼。
【当前游戏时间：2897年1月21日。 】
没给几人反应的时间，刚才息屏的电梯面板上，忽然显示着上升的指示。
“这个时间，有人敢坐电梯？”
秦昀有些不敢相信，“应该不会是玩家吧？”
电梯右侧那块闪烁着蓝色升降颜色的数字，在一层层上升过程中，跳动着忽然换了颜色。
游戏从一开始就是区分身份。
按照设定，正常走进电梯的npc ，电梯会闪烁着正常电梯该有的颜色数字。
而刚刚，数字变成了红色。
“是玩家。”
姜娓笃定道。
“是玩家？”
没等秦昀跟姜娓再次确认，刚才还在不断上升的电梯，忽然'叮'的一声，停在了他们这层。
秦昀扭头看着电梯上的数字显示' 11'的瞬间，猛地往哦昂便跳了一步，不可置信地指了指：“我靠靠靠！停到我们这层来了？”
姜娓紧紧盯着那扇久久未开的电梯门，抿了抿唇。
从初始任务结束到现在，没有任何人看见9864玩家的尸体。
而捉迷藏游戏的本质就是为了抓到躲藏者，糊进墙里，再刺激尖叫。
所以电梯里面，或许不止小女孩。
身侧一言未发的周西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在她耳畔开口：“镜子没有被砸碎。”
听到这话，姜娓瞳孔地震，神色复杂扭过头看向周西然，“你......”
姜娓的话还没说完，周西然忽然打断道，“那面镜子，就算当时碎了，也会在每一层楼出现。”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周西然低低笑出声，磁性的嗓音叙述着解释，落在姜娓耳里：“本来我待在八楼上不来，但9864想让他们下去，正好解了锁，我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面镜子对着他们，同样的，也看到那扇开了的门。”
姜娓转过身去，听着他的话，嘴角轻轻勾起抹笑，转瞬即逝。
她意味不明地开口，“所以你猜，里面是镜子，还是9864？”
周西然收起笑容，“镜子。”
姜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面前那扇电梯门缓缓从中间拉开，电梯内的景象一点点暴露在众人面前。
四四方方的电梯里一片漆黑，电梯正中间那看似镜子那面，倒映着姜娓一行人。
视线上移，电梯天花板上，似有什么东西被牢牢绑在上面。看不清，但能依稀辨认出来......
—— 那是个人。
“嘻嘻，哥哥姐姐们。”
小女孩兴奋的声音从电梯里传来，稚嫩的声音有些空洞，听上去像是从电梯井底传上来的。
“你们，是在找鱼鱼吗？”
“刺啦——”
电梯内灯光开始闪烁电梯门久久没有合上，电梯内的景象正一点点展现在几人面前。
“刺啦——”
姜娓轻轻笑了下，“好像不是镜子喔。”
而就在这时，电梯正对面凭空出现一面镜子，跟昨晚房间进门处那面一样。
周西然勾了勾唇角，“好像还是有镜子的，姜娓。”
与此同时，干净平滑的镜子上赫然出现一个矮小的身影，双马尾落在两肩。
女孩脸上挂着阴森的笑容，那张鬼脸上浮动着不断蠕动的生物，血迹顺着嘴角缓缓淌下。她就那么乖巧站在电梯正中央，一寸不移盯着门外的一行人。
“是在找我吗？”
她说完，伸出长长的舌头晃了晃。舌头上爬满密密麻麻数不尽的玻璃。
鱼鱼半歪着头，脑袋摇摇欲坠，但又似乎在脖子上找寻个平衡，支撑着那条长舌停在空中。
电梯上四面似乎都被装上镜子，不断折射着鱼鱼的身影，头顶上方的9864也被倒映在下方镜面上。
电梯内的灯光忽明忽暗，'滋滋'发出阵阵声响。鱼鱼身后那面镜子上，似乎不再只存在她一个人的倒映。
在那面镜子折射的里面，在鱼鱼的身后。
似乎还站着另外一个穿着黑色长裙、半弓着扭曲的身躯。黑色身躯似有些站不稳，晃动着身子，像在透过那面镜子，试图将电梯外的他们，一点点拉进去。
姜娓小心翼翼掏出那盏照明灯，不动声色在那面倒映着他们身影的镜子前，小幅度晃了下。
而就在这时，电梯镜子里那个黑色身影，浑身变得血红，像是整个人刚从血缸内爬出来一样。
血水淌了电梯一地。
电梯内的景象也在一度变化。
可照明灯出来的时间仅有一瞬，时间太短，他们根本来不及看清。
电梯内再度恢复正常。
鱼鱼伸出长长的舌头，小小的身躯配合着长舌，用力把9864从电梯天花板上拽下来，不费吹灰之力地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