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妻主,呜呜呜,你对我真好,我好爱你!”
  温绪言死鱼眼,不是,你哭就哭,怎么动作越来越重了,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死在床上也太丢人了吧!
  第83章
  自从两人真正踏出那一步后,顾砚辞平时故作冷漠的面具被彻底撕裂,他像变了个人似的。疏离冷淡的“温女郎”皆变成了甜腻得发慌的“妻主”。心中安全感不足之际,只敢一个人站在窗口等着温绪言归来,现在道清了彼此的情谊后愈发得寸进尺。
  温绪言正准备动身去“青梅煮”,便发现顾砚辞已经收拾好两人的行李,站在一旁,眼神殷切。
  温绪言挠挠头发,尴尬道:“其实我这次就只去几个时辰,不必这样大动干戈。”
  青年眼神暗淡:“妻主也觉得男子不应出去抛头露面吗?既然妻主不喜,那我就不去了。”
  说着,他背着行李的脊背无力地弯曲,包袱顺势滑落而下,他转身欲离开,便听见温绪言无奈道:“我当然不会这样想了,算了算了,我们一起去吧。”
  那失落的青年立马眼神发亮,他笑意盈盈道:“妻主, 近日我又研发了一种新的品种, 一会我便让你尝尝。”
  顾砚辞果真没有夸大,他聪慧极了, 在温绪言的教导下,堪称一点就通,甚至学会了举一反三,不仅学会了温绪言教他的酒的品种,更是自己研发出了新的品种。
  温绪言感慨的同时,又有几分嫉妒,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只是这次前去, 就没有往常那样顺畅了。
  经商哪里有那么容易,前期经营的期间便坎坷极了,好不容易在前段时间稳定下来,没想到,这次又迎来了一记重击。
  温绪言的酒馆附近又开了一家新酒馆,不仅风格与“青梅煮”极像,就连酒类都极其相似,将“青梅煮”的生意尽数抢了去。
  不仅如此,“青梅煮”还被人举报酒中成分不合法规,疑似使用了市场上禁用的原料。
  温绪言百口莫辩,甚至在她竭尽全力解释后,衙门也依旧将她的酒馆封禁了。
  这摆明了是她被当作了眼中钉,在刻意针对她。
  回府以后,温绪言一路异常得沉默,将自己关进了厢房,一言不发。任由顾砚辞担忧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室内一片寂静,小轩窗透进来的日光在重重帐幔下显得欢脱跳跃,帐上悬着的金玉花雕纹,与一旁挂着的小小的香囊相互映衬,香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顾砚辞端坐在梳妆镜前,他面色平静地伸出手,将压在下方的小匣子取出。
  一旁的平蒲见状惊道:“公子,您!”
  “咯吱”,小匣子的锁被打开,满满的地契与银票,倘若有旁人看到定会大惊,这里面的财富竟然会是一个男子所拥有的。
  “公子,这可是主夫留给您所有的私产,男子不可孑然一身,这是主夫留给您最大的倚仗了。”
  平蒲皱着眉头,低声道。
  他口中所说的主夫当然不是现在的顾家主夫,而是指顾砚辞的生父,少有人知晓,威风凛凛的顾家主本身是靠着顾砚辞的生父发家的,顾砚辞生父家世显赫,因爱上顾家主,不顾家中反对毅然决然嫁给了顾家主。
  却没想到,在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原本温情的枕边人突然像换了个人一样,态度骤然改变,冷漠无情,直把顾砚辞的生父逼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竟然在屋中自尽而死了。
  随后,现在的顾家主夫便成功上位了。
  顾砚辞垂眸,他怎会不知,女子多薄情寡义,世上那么多例子,他的生父便是一个活生生的典范,一直以来,他引以为戒,坚信着绝不会像他的阿父一样将心完全地放在一个女子身上。
  但是,情爱哪里是能控制住的。
  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温绪言的心血尽数化为东流,也没法看她伤心失意。
  “钱财乃身外之物,如果这些东西能给妻主一些帮助,那也算发挥了它最大的价值了。”
  顾砚辞勾唇,将小匣子的钱财尽数取了出来。
  平蒲犹豫着看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事实上,温绪言终究是年少气盛,一心以为只要做好产品,用心经营,就会越来越好,却没想到市场上的规则是无形的、残酷的。
  某些黑暗的规则并不被允许,也没有法令规定,但它长久地流传下来,已经成为人们心中不成文的规定了。
  每家商铺在经营期间,少不了向衙门、官员打点,奉上些许钱财,以此换来庇护。
  “青梅煮”崭露头角,一时间打乱了其他酒馆的生意流转,自然而然会惹来红眼、嫉恨,她又不曾对衙门展示过“诚意”,自然而然会惹来如今的下场。
  “你将这些送给衙门,就称是'青梅煮'送来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官老爷能多多包容。”
  闻言,平蒲犹豫着,他伸出双手将小匣子接过:“公子,您做这些,温女郎哪里会知晓呢!”
  怎么会有人做好事不留名,真是傻。
  顾砚辞抿唇一笑:“不管她是否知晓,这些事作为她的夫郎,我都合该为她解决。”
  天色欲暗之际,有人传消息称温绪言的“青梅煮”解禁了,又能够正常营业了。
  温绪言得知消息时,高兴得险些在屋子内蹦跳起来。
  她想过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这家酒馆彻底荒废,又被转卖,她看着它挂上新的陌生的牌匾。只是在心里想着,就已经心痛到极点了。
  没想到,事情又会这么快发生转变。
  狂喜过后,她冷静下来,细想之下,很快就发现端倪了。
  她被人针对,是有人在幕后操作;现下突然事情被解决,也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她。
  那个人能是谁呢?
  除过顾砚辞,又会有谁愿意这样任劳任怨、一声不吭地帮她呢。
  温绪言一时之间心中复杂极了,她从未想过会有人这样真诚待她,在现代社会,她毫无牵挂,孤苦一人,也乐得自在,从不觉得孤独。没想到一朝之间造化弄人,她穿到了一个陌生的朝代,竟然会遇见值得相伴一生的伴侣。
  她和其他穿书的人相比,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她从未如何绞尽脑汁地想着回去。哪个地方待着不是待,这个以女子为本位的朝代反而待遇更加优渥了,现在她又有了心爱的伴侣,便更是不愿再回去了。
  温绪言站起身,犹豫地走到门口,便从露出的门缝间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他一身月白色衣袍,衣角随风飘荡,冷梅花纹绣在其上,腰上系着熟悉的香囊——那是她亲手绣的。
  说来惭愧,现代社会什么都能买到,像香包、扇子……各种小玩意都能买到,价格又便宜,根本不需要自己亲手制作,温绪言的绣工更是差到极点。
  偶然,她一时心起,突然想给顾砚辞做个香囊,便缠着府中的绣郎让他教自己绣工。为此,还让不知情的顾砚辞吃了好大一次醋,白日里不吭声,晚上缠着她要了一次又一次,硬生生让她第二天起不来床,险些错过学习的机会。
  幸好,她还是勉强做成了一个鸳鸯花样的香囊,图案粗糙,线路紊乱。看到成品的温绪言自己都看不过眼,准备将东西丢了,重新弄一个。
  不知顾砚辞从哪得知了这个消息,竟然硬生生拦住她,将香囊夺了去,他将香囊挂在腰间,唇边笑意渐深,他眼眸中都是星意,竟让温绪言一时不好意思看他。
  顾砚辞抿唇,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那丑丑的香囊。见状,温绪言更加觉得没眼看,她动了动唇,犹豫道:“要不,还是丢了吧,太丑了。”
  “不丑。”
  顾砚辞垂眸深深地看她:“一点都不丑,从未听说过有妻主会给夫郎绣香囊,我只觉得,我幸福极了。”
  话落,温绪言眼神飘荡,他可真容易满足啊。
  自从那日后,他便日日夜夜将那丑香囊挂在腰间。
  她把门推开,门开的声音似乎惊到了门外的那人,顾砚辞眼神温柔,他垂眸看只到自己胸/前的女子:“我听到消息了,你高兴吗?”
  温绪言忽然抽了抽鼻子,眼泪夺眶而出:“…你还装什么,我都猜到了,肯定是你帮我的。”
  顾砚辞弯腰,唇边勾起笑容,他眼里闪着怜惜,一手手替她拂去泪珠,一手将她搂进怀里:“哭什么呀,夫郎帮自己的妻主是应该的,看到你高兴了,我也满足了。我不喜欢看你难过的样子。”
  “你、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呀?”
  青年笑出声,他有些惊讶此女的脸皮薄,男子自小便被教导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未来妻主如何,都不能质疑她,只能爱她、帮她,将自己的所有价值榨干。这样才能被称为“好男子”。
  顾砚辞先前虽将“好男子”该做的一切都做得极好,却依旧对此观念嗤之以鼻,更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真的如此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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