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这才停下动作。
  春愁此刻亦十分紧张,亲自给谢浮生施展了一个清洁术,然后兄弟二人就郑重的坐在了桌前,春愁将玉瓶里的那滴心头血,滴在了玉碗里。
  一滴心头血掉落,玉碗里的水泛起淡淡涟漪,没有其余变化。
  春愁看向谢浮生。
  谢浮生深吸了一口气,才左手拿着匕首,要去划右手食指。
  只是他的手太抖了,第一下竟然没有划破。
  春愁立刻握住了谢浮生的左手,用匕首尖锐之处,直接刺破了谢浮生右手食指。
  又一滴鲜红的心头血掉落在了玉碗里。
  春愁和谢浮生同时看着那只玉碗。
  一刻钟,两刻钟……
  半个时辰。
  春愁终于将目光从玉碗上移开,叹道:“莫要看了。半个时辰了,这两滴心头血都没有融合。那就只能说……”
  那位散修联盟的柳寒衣,并不是谢长年。
  也不是他们的弟弟了。
  谢浮生到底年岁不大,眼睛一下子红了:“大哥,是不是这心头血放的时间长了?所以不如现滴的心头血反应快?要不我再滴一滴试试?”
  他这样问着,却已然再次动手,又滴了一滴心头血进去。
  一刻钟后,他自己的两滴心头血融合了,另一滴心头血依旧没有动静。
  春愁心下一叹,给谢浮生喂了一颗药,又将其右手食指擦拭干净,方才道:“不是他也好。你或许还不知晓,柳寒衣是受了许多苦的,且其记忆全无,那张脸,都不是从前的脸了。或许长年比他幸运,没有吃那么多的苦。”
  如今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谢浮生又看了一眼那碗水,水中仍旧没有其他动静,他也只能认下此事,然后和春愁说起话来。
  春愁知晓做炼器师的话,初时是十分艰难的,且谢浮生没有火灵根,这就意味着谢浮生必须每次都去专门的炼器室,借用里面的火才行。这当然更费灵石。
  春愁现在则是缺什么都不缺灵石,直接给了谢浮生一个乾坤袋的中品灵石和一个乾坤袋的下品灵石,让谢浮生用。
  谢浮生:“!大哥怎么这般多灵石?”
  春愁心道,当然是偷得你们宗门的灵石来着。但这话不能说,他只摇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先把这一技之长练起来,将来……”
  才好论将来。
  谢浮生似是也明白春愁没说出口的话,想了想,还是将两只乾坤袋给收了起来,然后将自己炼制的一些小玩意儿,以及两身红色的法衣郑重递给了春愁。
  春愁看了一眼,就笑了。
  这样大红的法衣,且还是明显能看出来是一模一样的法衣,显见是谢浮生也早就知道,他和凌无忌一旦时机到了,就会很快成婚。
  谢浮生小声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大哥能等,凌大哥怎么等得了?”他大哥这般的好,肯定是有很多人喜欢的。凌大哥那般小心眼的人,一定是在大哥能成婚的时候,立刻就绑着大哥成婚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法衣,还是送的有些迟了。
  春愁笑道:“不迟,我们现在还是新婚期呢。”新婚时候,穿大红色不是很正常的吗?
  谢浮生又将归元剑宗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只是他这次他着重说了些宗门掌门、各峰峰主、长老的灵根、修为以及家族,和名下最信任的弟子云云。
  春愁听得奇怪,却也没打断他,只又问了谢浮生在宗门过得如何,末了眼看时间有些迟了,才起身送谢浮生和顾无量离开。
  直到这个时候,玉碗里的心头血都没有融合。
  谢浮生收起了脸上的失望之色,拉着春愁往外走。
  春愁则是在出门的那一刻,将那只玉碗收到了他自己的空间里,打算等着稍后将其毁尸灭迹。
  顾无量看着谢浮生脸上蔫蔫的表情,倒是也不奇怪。谢浮生有多依赖其大哥,他早就见识过了。
  春愁和顾无量又寒暄了一番,顾无量看了看天色,就不得不带着谢浮生离开了。
  春愁将二人送走,回到房间,将那只玉碗再取出来,也不点灯,或是拿出来夜明珠来,就趴在桌子上一直盯着看。
  直到窗户被轻轻拉开,春愁依旧在看着那只玉碗。
  来人正是凌无忌。
  春愁身上有他的鳞片,因此无论春愁在哪里,他都能将人找到。
  这次就是循着鳞片的位置找寻来的。
  春愁没有回头,凌无忌也没有打扰他,而是看了一眼桌上的玉碗,就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修炼到二人的修为,不必开灯,就能将一切黑暗中的事物看清楚。
  但凌无忌还是在房间里,四处放上了漂亮的夜明珠。
  床帏之上,凌无忌挂了四只。
  这才满意的回头,然后将呆坐着的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莫要想别人了。春愁,现在只许想我。”
  细细碎碎的亲吻落下,随即,是二人身上的衣物。
  春愁感受着心上人的在意和些许的慌乱,终于,伸出双臂,环住了心上人的脖颈。
  这让凌无忌一下子就欢喜了起来。
  他向来是得寸进尺的,亲吻在春愁的耳边,低声道:“娘子,为夫新得了一件好东西,不如一试?”
  春愁:“!!!”
  他惊得衣服都不要了,转身欲跑,又被人给抓了回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怎可虚度?
  *
  散修联盟,一个月前——
  柳寒衣经历了接连一整个月的残酷训练,终于回到了他在散修联盟的洞府。
  他才十二岁,已经知道撒娇无用了。
  也知道了他最喜欢的春生哥哥,其实最喜欢的是舅舅的那个徒弟,而不是他。
  但柳寒衣受了这般多的苦,到底还是在傍晚时,拉着春生哥哥的手,让春生哥哥今天守着他休息。
  春生哥哥很是无奈,但还是答应了他。
  柳寒衣知道,这不是因为春生哥哥也喜欢他,而是因为他是散修联盟盟主的亲外孙,是他母亲的亲生儿子,而春生哥哥是他母亲收留的一个孩子。
  尽管这些柳寒衣都不记得了。
  但是,他记得,他有个大哥,大哥对他极好极好,大哥名字里有个“春”字,可他根本想不起来大哥的全名。可按照常理推断,就应当是春生哥哥。
  柳寒衣有些愧疚又有些安心的躺在了内室的床上,他的春生哥哥则是睡在外间的塌上。
  只是许是太累了,累了太久,柳寒衣睡下不久,就做起了噩梦。
  “他们又要给我们吃药了,我们会慢慢忘记自己是谁……我们交换……?”
  “好。那你一定要记得我是谁,我是……我也一定会记得你是谁……”
  “……衣服也换了。我记性比你好,这个药我多吃一点,也可以记住。你少吃一点,然后一定要记得你以后的身份。长年,你以后就是谢长年。你有个大哥,他对你很好很好……”
  “我有个大哥,他对我很好很好,我大哥叫……”
  “他叫春……”
  ……
  “寒衣?寒衣?快醒醒,你又做噩梦了。”
  耳边响起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柳寒衣蓦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春生,好一会,有个名字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不是春生。
  春生不是他的大哥。
  他的大哥,是春……愁。
  他想起来了!
  “你……不是我大哥。”柳寒衣虽然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可这个噩梦,却让他想起来了大哥的名字,一把推开了春生,“你不是我大哥!我不要你可怜我!你走!走!”
  春生愕然。
  第119章
  翌日。
  春愁一觉睡到了下午, 才醒过来的。
  他睁开眼睛时,觉得自己眼皮都沉沉的,划出一面水镜一瞧, 就见眼皮果然肿了。
  这是哭得。
  不是为了没有找到谢长年而哭的, 而是因为……被凌无忌欺负了一整宿哭得。
  “凌、无、忌!”春愁气得咬牙切齿。
  且等着,接下来半个月, 他都不会再让凌无忌近身了!
  哪里有在床上……这么疯狂的。
  春愁想到这一宿的经历, 先是眼睛红了, 随即, 耳朵也红了, 锦被遮掩下的身子也红了。
  莫看凌无忌平日里总是纵容着他,唯他是从, 可是在床事之上, 凌无忌却霸道的狠, 花样……也多得很。
  每每春愁要生气了, 凌无忌从前是拿他的腹肌来讨好春愁,现在……就干脆变成鲛人, 用鱼尾和腹肌一起来讨好春愁。
  春愁:“……”怪只怪他不争气!每次还都被那鱼尾和腹肌给诱|惑住了!
  春愁想到昨天凌无忌拿出来的那只据说是一比一还原“小春愁”的“玉|势”, 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得锤了几下床,才坐了起来。
  坐起来时,才发现自己还光|溜|溜的, 但显见是被洗了澡,清洗干净的。不可言说的地方,隐约还有些清凉之感——显然是被上了药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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