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而且你很喜欢。被我看着,你……”
“反应可大了。”
混乱的呼吸声和水声反衬得燕昭的声音更平静,一字一顿像是在审判他的可耻。虞白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换来的却是她毫不留情的加码,
“你看。”
她说,你看,你隔着衣裳都烫到我了。
虞白羞得浑身发软,想求她别说了,但又因为嘴里被堵着,发出的只有含糊的呜咽。
突然手指抽走了,空气凉丝丝地涌进来,他意识都被冰得一激灵。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一下挣开了燕昭按着他的手,一把攥住了她刚抽离的手腕。
“我知道、我知道了……”
他努力睁着被泪水打湿的眼睛,尝试从模糊的视野里分辨撑在上方的人表情,“我应该去找你……”
“我该去正德殿……殿下,我该去找你……”
声线抖得快要碎了,一半因为乱得不成样的呼吸,另一半因为被他攥着的手,指腹再次落回他唇上,轻轻地、一下一下摩挲着。
燕昭绷紧了手臂放低身体,撑在离他很近很近、几乎呼吸相贴的距离。
“现在才知道?”
身躯圈出一个极致狭窄的空间,一切声音都在这里回响。
虞白听见自己碎乱的轻喘,听见衣料贴上肌肤的细微摩擦,听见滚烫炽烈的心跳,怦怦如擂鼓。
不是他的。
接着又听见燕昭说,晚了。
唇边一重,她手指又顶了回来,这次是三根。
攥着她的手都忘了放开,像是他主动牵引着贪婪吞吃。
撑到极限了,就连含糊的呜咽都被完全堵住。泪水,涎水,湿润晶莹在他早就绯红透了的脸上糊成片,像暴雨过后碎落满地的桃花,可怜得不行。
但还不够。
燕昭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所有反应都收入眼底,还不够。
很想再挑些错处,很想往他身上再套些罪名,让他抖得更可怜些。
可视线从上往下看过去,每一处,都让她只想捧高他的脸吻一口,或者狠狠地咬他,咬到他哭出声。
她猛地抽出了手。
怀里的身躯有一瞬的僵直,湿红狼藉的嘴唇无声空张,接着爆发出比之前都要剧烈的颤抖。
尖叫哭喘被她全部吻进唇间,隔着烫热和潮湿,一切感知都变得朦胧。
闭上眼睛,她看见的是南辅那晚漫天的焰火。
看见的是怀里这个正失神颤栗着的少年,神情淡淡地问她,殿下,你有什么愿望吗。
她的愿望……
清闲自在的日子。安静远人的山野。不大不小、宽敞舒适、最好还带有一片花圃的院子。
种一些……桃花吧,桃花漂亮。
不要朱漆大门,她不喜欢艳色。
门前不要石板路。脚步踩上青石的声音她听着心烦。
要嫩绿又柔软的草地。要温热但不刺眼的阳光。要未着点漆的、清净天然的门扉。然后,推开——
燕昭短暂地停了一下,撑起一点身子,睁开眼睛。
看见了她的愿望。
她好像……
她爱上他了。
心跳声在耳畔轰鸣,但很快也模糊地远去了。
储君的必修课里没有何为爱这一则,但在很久以前的很多个瞬间,她感受到过。
消瘦的身体贴着她的怀抱颤栗,一些柔软又灼热的东西就跟着在胸腔涨开。比雨云沉重,比炭火温柔,她想这或许就是爱。
这就不好了。
毕竟,她心爱的一切,都离她而去了。
何况这样一个违背本心的、受她强迫的。
他也会离开的。
燕昭笃定地想。
【作者有话说】
好消息:鱼假装贞洁烈夫装得很像
坏消息:装得太像了
好消息:贞洁烈夫体验卡快到期了[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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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章也太肥厚了,作者要被榨成糠橘子了!
明天(5月19日周一)请假一天休息,顺便梳理后面内容,周二回来继续更!
为表弥补,本章掉40个小包包[垂耳兔头][垂耳兔头]爱你们
第55章 赴火5
◎“喂给我。”◎
这回虞白快要睡不醒了。
酸软又滚烫的梦里沉浮了不知多久,他恍惚睁开千斤重的眼皮,往枕头边上看了一眼,还没看清就又睡了过去。
折腾到不记得什么时候,到最后他真的连抬一下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趴在榻上睡得有些呼吸不畅,但也没动,就这样昏昏沉沉睡着。
直到中午。
睁开眼,他艰难地翻了个身。只是一个动作就牵得哪里都痛,前两日干活留下的酸疼翻倍叠加,还有……
不对。
没有了。
明明意识陷入沉睡前还很清晰,又烫又胀地跳着疼,现在不太能感觉得到了。
反而凉丝丝的。
……凉丝丝的。
虞白动了动鼻子。又掀开被子往下看了一眼。
双膝缠着一圈绸布,迟迟苏醒的嗅觉终于分辨出药味。不是外伤药,是消肿镇痛,昨天踩到水滑倒的那一下摔得有些厉害,膝盖肉眼可见地红肿。
但是这几味药……
不止能用在膝盖上头。
一些与上药有关的记忆混乱地闪回脑海。
羞赧一下没了顶,虞白再一次把旁边燕昭的枕头捞进怀里,脸埋进去无声呜咽。
但下一秒,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他抬起还烫着的脸,看向枕边。
空的。
没有熟悉的衣裳。没有折好的纸条。
枕边空空的,除了刚才他拖动枕头带起的一小片褶皱,什么都没有。
规律被打破的不安一下席卷全身,虞白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接着又“啊”地叫出了声。
不凉了,一点都不凉。
好疼。
他抱紧了枕头等那阵撕痛过去,却听见外头传来轻轻叩门声。
“公子醒了?”
殿外的声音不轻不重很有分寸,“殿下叫奴婢送些东西进来。公子现下方便吗?”
虞白低头看看身上。寝衣穿得很整齐,还有帐幔和外头的屏风挡着,倒没什么问题。
……但他的声音有点不太方便。
刚才那一下痛呼没预料,现在回过神来,里头的沙哑让他耳廓瞬间烧红。
依稀记得昨天燕昭反复叫他小声。
还说什么,这是在宫里,这是特殊时期,需得禁欲,所以他不能出声。
虽然不管他再怎么神智不清,也知道禁欲好像不是这个意思,但还是尽力配合了。
只不过不是很成功。
他努力调整了下声线,朝外头答了句尽量不那么奇怪的“嗯”。
外头的人应声进来,还是那个眼熟的绿衣内侍,后头两列宫人捧着托盘低头跟着,远远地看不太清。
“午膳,衣裳,用具。”绿衣内侍隔着屏风一样样介绍,“还有这个腰牌,公子若在内廷走动,务必随身带着,以免麻烦。”
虞白愣愣地听着,大概明白有了这个腰牌,就不会被拉去干活了。
那今天可以去找她吗——他想问又不好意思出声,正纠结着,就听见那个绿衣内侍继续说:
“殿下还让奴婢带话,让公子好好歇息,若有事会派人传召。”
“哦……好,谢、谢谢。”虞白磕磕绊绊应了句,尽量不让声音的异样太明显。
然而接着就听见:“润喉的丸药也在这里了,公子记得按时服用。”
一行人退出去,殿门关上,虞白捂着脸倒回枕头。
先休息一会,他想。就休息一小会,然后起来吃饭。燕昭叫人给他送的,他得趁热吃。再吃点那个润喉的药,现在这样说话太难为情了。
然后……就在毓庆宫转一转。想看看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来了这几日还没来得及看。
再然后……等她。等她回来,或者等她传他过去。
他等着就好了。一直都是这样的。
等待就好了。
抱着残留熟悉气息的枕头,虞白安心地再次睡了过去。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等等了好久。
沉进睡梦又醒来,天光明了又暗。酣眠中某一次翻身他隐约落进个温热的怀抱,醒来的时候身边又什么都没有。
但他知道燕昭是回来过的。膝上绸布裹着的摔肿了的地方,药膏每天都在换。
他也尝试醒着等待,但待在这间宫殿里,视线不管落在哪里都是空的、单调的、冷硬的,仿佛能催眠。
第三天。
虞白坐在小圆桌边上,小碟小碟精致的早膳在面前摆开一片,但他没有半分食欲。
袖子底下的手指绞得快要打结,他忐忑地思考着。
不会是还在生气吧。
可那天他反反复复问过了,被她抱在浴桶里的时候,认错的话也说了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