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温舒白目光淡了淡:“没事,我先问问吧,实在不行,我就自己攒,疫苗肯定要打的,至于绝育......”
听见绝育二字,刀刀又抬起头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这么望着她。
温舒白看着刀刀这样子,总觉得它好像在告诉她,不要啊不要啊。
“再说吧,我现在也不知道呢。”
第51章 不好的预感
◎我总感觉他出事了◎
“后来呢?”
温舒白和程关玥在麻辣烫店里坐了下来。
这个点人满为患,她们在门口排了快半个小时才终于等来一个角落的位置,店里吵吵嚷嚷,说话都听不太清。
“没来得及。”
“为什么?”
温舒白刚打算解释,想了想,还是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我家里人对猫毛过敏,所以后来送给亲戚养了。”
说完的时候,她不自然地埋下了头。
她很厌恶自己说谎的样子。
但自从之前在顾书迟面前实话实说遭到一顿冷嘲热讽之后,她决定从此以后,对外边的人都要少提起自己的家事。
程关玥表示理解,毕竟很多家庭在真正养猫之前或许少有机会接触到,更难知道自己是不是过敏。
“小关姐,今天那店长说的小男孩,是怎么回事呀?”
温舒白此前听那店长张口闭口就是“偷”,也能猜到,之前店里应该是丢了东西。
然而问起这件事,轮到小关不自然起来,她避开温舒白的目光,连回答也含糊其辞了起来:“嗯,是的,丢过一条项链。店长应该是因为之前出了这件事,所以才对你们格外有戒备心,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替她道歉。”
温舒白那时不明白,为什么店长对程关玥态度如此恶劣,她不仅不厌恶她,甚至还一遍遍替她道歉。
“小关姐,你不用一直跟我道歉的,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不过,店长说的,没有追究,是什么意思?”
她隐约记得店长那些话,大概想说的意思是,一个小男孩偷了东西,但是最后赔钱的是程关玥。
想来也是奇怪,店里的项链最便宜的也接近四位数,听程关玥说起自己家里的状况,至少还是需要这笔钱的。
她想问的是,就这么白白替别人赔钱,有必要吗?不追究,也不索赔,完全不合常理。
然而程关玥却只是打哈哈:“我嘛,也是看他可怜,这事报到学校去了,万一毁前途了怎么办?到时候人人都知道,这个小孩偷东西,多不好。”
“可是......”
温舒白怎么听怎么别扭。
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都没必要替一个陌生人的前途负责。
这时,服务生端上来了她们点好的麻辣烫,程关玥仿佛找到救星那般,趁机岔开话题:“快吃吧,这家店可好吃了。”
“对了,你和你朋友,是哪个学校的呀?”
程关玥夹起菜在嘴边吹了吹,抬眼看向温舒白。
“二中。”
温舒白答得很干脆,然而在说出二中的刹那,她瞥见程关玥吹气的动作停了下来,甚至有片刻的愣怔。
“小关姐,怎么了?”
她慌忙地眨了眨眼:“噢,没事儿,挺好的,挺好的。”
说完,她便匆匆埋下头吃起麻辣烫来,刚刚还嫌烫嘴的程关玥此刻竟然一筷子一筷子往嘴里塞,好像突然很饿,又好像没了知觉。
温舒白不知道她怎么了,但也不敢多问。
一顿饭吃得不算太愉快,两个人各怀心事,好像谁都揣着秘密藏着话,说来说去,谁都不敢敞开心扉,于是最后也就靠着几句闲谈告终。
这是她第一次见程关玥,也是至今为止的唯一一次。
温舒白后来又去过一次珠宝店,然而进门一打听,就得知程关玥没过多久就离了职,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说好像她家里出了事儿,后来去了哪里也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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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靠在椅子上,原本温舒白想说的是戒指,说着说着就扯到当年的这件事了。
听着温舒白的描述,云清微眯起眼来,似乎终于对这号人有了印象。
“这么久远的人你居然还记得?”
温舒白耸耸肩:“可能因为我感性吧。”
与其说是感性,倒不如说是觉得自己同情心泛滥,明明自己都过得这么悲惨了,还总有多余的爱心拿去同情别人。
“而且,我总觉得那个店长说那小男孩偷东西的事很奇怪。”
“后来去找她,就是觉得上次那顿饭吃得有些不欢而散的,总觉得欠了人情想要请回来。她家里都那么困难了......”
“你说,她会去哪里了呢?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当时那事儿影响她了。”
云清倒是满不在乎:“我说白白呀,都多少年的陈年旧事了,你还记着它做什么?你不也说了,家里出事了,跟咱俩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人活着,或多或少的都有点秘密,难不成你还能一个一个给问清楚?”
温舒白想来觉得云清这话不无道理。
秘密会让人变得不诚实。
“人往高处走,指不定人家现在在哪儿高就呢。烂果子都重新活过几轮了,何况是人呢,你也别操这心了。”
她伸手握了握温舒白的手:“再说了,她不也告诉你了,自己没觉得自己不幸福。能在这样的家庭里感知到幸福起码证明她是个积极乐观的人。有句话怎么说的,人各有命,这世界那么多苦命人,你同情得完吗?还不如过好自己呢。”
温舒白轻叹了口气,觉得云清的话说得很对。
从前她总说自己大大咧咧忘性大又不记仇不记怨的,到这事儿上看得比谁都通透。
自己的生活都一地鸡毛还总想着怎么帮别人。
温舒白偶尔也会觉得自己这是一种病。
说着说着,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拿过手机来,发现是之前存的出版社编辑的电话。
她望着这备注,不禁生疑,从她生病到现在再也没接到过一条工作上的电话,也没收到任何一条工作上的讯息,看来顾书迟替她处理得不错。
但这会儿,她有些奇怪,是病假通知没有给到出版社吗?
她还是点了接听。
还不等她开口,手机倒先传来一声兴高采烈的感激:“温小姐,谢谢您呀!”
那熟悉的声音一连说了三声谢谢,谢得温舒白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压根儿不知道对方在谢什么。
“顾老师这边已经签了合同了。”
隔着听筒,温舒白都能听得出对方的口气,就像是收获了意外之喜。
毕竟之前顾书迟卧床不起,后来又直接消失不见,连温舒白都以为这事儿要不了了之了。
只是顾书迟也就回来了这么一天,什么时候赶去签的字呢?
“这样啊,那就好。不过,我想问问,他是哪天来签的字?”
那编辑想了想:“前天。顾老师和rita老师一起来的出版社,很爽快的就签了字,还说是您的功劳。”
那人又客套地夸赞了她几句,好像一切都是她帮忙劝上的。
可是她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甚至当时让他签字还带了些威逼利诱的意味。
温舒白听着电话那头的逢迎话,一时觉得有些消受不起,终于喊了停。
“那就麻烦您这边好好筹备了,我也很期待这次活动。”
温舒白这倒是说的心里话。
原本以为一切都要落空了,此刻忽然听见这个好消息,自然是高兴的。
那人话到最后,才终于想起来似的,开始对着温舒白的身体问前问后,还让她好好休息。
云清去客厅端来一叠水果,看着温舒白平静地挂断电话,顺口问了一句:“谁给你打电话呢?”
“一编辑。”
“什么编辑?催稿来的?”
温舒白刚打算说顾书迟就是《少女与猫》的漫画作者,脑子里又冒出来那份保密协议,索性丢出一个模糊的答案:“一漫画的,说是想邀请顾书迟参加一个二创活动。”
“二创活动?好事儿呀。顾书迟答应了?”
温舒白点点头,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竟然完全没有当初那份激动和喜悦,甚至于,她都有些惊异于自己过分平静的表现。
她觉得自己是高兴的,但好像又没有那么激动了。
“不过,顾书迟这次出去遥遥无期的,你有没有问清楚是什么时候的活动?他能赶得上吗?”
温舒白却没太听得进云清的话,脑子里兀自回忆起前天发生的事。
又是发工资又是签合同又是给她发消息的。
再到找个假冒的叔叔突然出现在云清姥姥家。
她内心有一种越发强烈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在一点点的得到确认。
顾书迟说特地回来见她不是在开玩笑。
好像这一切,都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