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炼气期/炼气五千年 第5048节
“人总是会变的，师兄。”沧辰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破落的庙堂门前。
从他所在的位置望去，可以看到庙堂当中，有一道修士的身影，背对着他，维持着打坐的姿态。
“以前的你也不是现在这样。”沧辰淡淡一笑，说道，“既然你会变，为何你觉得我不会变？”
“归一门在你的掌控下，已成人族第一仙门，我为何要不高兴？”
庙堂内的身影一动不动。
“我们多年未见，即便当初你选择离开永生仙域，也不过是给我传来一道简讯。”那道身影语气平缓地说道，“的确，或许我已不像当年那般了解你。”
“只是，师弟啊，你的每一个行为，仍在告诉我……你从未有过改变。”
“你的身上，仍是当年刚入师门时的血气方刚，横冲直撞的气息。”
沧辰摇了摇头，说道：“师兄，你今天让我过来见你，不会是想要教训我吧？”
“你觉得，我已经不能教训你了？”
对方反问道。
此话一出，整片天地仿佛静止了一般。
无论是沧辰，还是庙堂中打坐的夏元昊……二者都没有释放出半点的气息。
可就这么一问一答，却让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后方的秦天北等人皆感到内心咯噔一跳，汗毛竖起！
“进来吧，让我看看你。”夏元昊再次开口道。
沧辰在庙堂门前站着，并未动身。
“当年我就不会乖乖挨训，现在也一样。”沧辰说道，“更何况，我不认为我有做错任何事情。”
“呵呵……”
夏元昊发出了笑声。
“还是跟当年一样啊，刚进入师门的时候，你也是一副倔强绝不认错的模样。”
“那个时候，你的逆反只是针对师父，对我却没有。”
“每当你犯错，师父训不了你，就会让我去劝你……而你，总是会听我的话。”
夏元昊的语气始终很平淡，言语虽然是一段回忆，但却又像是在说着一件完全与自身无关的事情。
“那都是以前了，师兄。”沧辰说道，“我当时确实比较喜欢跟你交谈，因为在师父面前，我怎么做好像都不对。而你不同，在师父面前，你的表现从来都很好……好的不能再好。”
“当时我就知道，我永远达不到你的高度，我就是个逆徒，而你……会是师父最骄傲的一个弟子。”
“不，在师父面前，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不会比你地位更高，我也不可能是他最骄傲的弟子。”夏元昊轻轻摇头，说道，“你所有的感觉，都出于你的内心，并非事实。”
沧辰沉默片刻，说道：“但结果已经在眼前了。”
“如今的你，是道盟盟主，受到无数敬仰，是人族之光。”
“而我，只是一个人人惧怕的杀神。”
“这只是选择不同。”夏元昊说道，“如果你想，你也可以坐在我的位置上。”
“可是你不想。”
“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有着逆反的心理。只是当年你的逆反是向着师父，而如今……你的逆反，是向着我了。”
“逆反？原来你把我先前的行为当做是逆反啊。”沧辰露出了笑容，说道，“秦天北率领部下前去辰宇仙域帮助那群即将被屠杀的同族，你觉得这是错误的行为？”
此刻，沧辰的语气已经有些冰冷了。
而在他的身后，秦天北的神色也是一紧。
话题已经回到了正轨。
秦天北知道，庙堂中坐着的那道身影就是当今道盟的盟主……内心还是感到无比紧张。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责罚！
“无错，为了同族而出手，何错之有？”夏元昊答道。
“既然没错，你们道盟为何要重罚他？”沧辰眯起眼睛，问道。
“他违反道盟之规，遭到惩罚乃合理之事。”夏元昊答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码归一码？”沧辰眉头皱起，问道。
“是。”夏元昊答道，“从来如此，错误的事情，就是错误。正确的事情，就是正确。”
“秦天北身为道盟大将，违反规矩擅自率领部下离开战场，若不受惩罚，那么道盟之规便无法服众。”
“另外，辰宇仙域被屠杀的是同族，难道……那些在战场上被杀的就不是同族了？”
沧辰眯着眼睛，沉声道：“你若是要提到战场，那可别怪我对你不敬了，师兄。”
“无妨，你尽管说。”夏元昊淡淡地说道。
“天盟和道盟，你们这两个狗屁联盟，每天都在自相残杀，让大量人族死于内斗，我想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沧辰沉声道，“永生仙域的资源，足够让这里的所有人族都享有着最好的修炼环境，根本不需要争夺！”
听到这番带着怒意的话语，夏元昊沉默了。
而沧辰背后的方羽，以及其余三人……也都低着头。
这种时候，谁也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展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
要知道，眼前这两位存在，可是能够直接影响人族格局，乃至于仙界格局的存在！
第5786章 不能言说
“在道盟与天盟成立之前，纷争同样存在。”夏元昊说道，“各个势力，各个家族之间总会有冲突。”
“那些都是小打小闹，本来就会存在，任何族群内部都会存在。但我们人族内部这道盟与天盟两个狗屁联盟的出现，直接将整个人族分裂成两半，成为死敌！”沧辰寒声道，“这当中的差别太大了，你知不知道每天的死伤数量有多大？”
“仙庭这次敢拿辰宇仙域十几万人族来试探我们，就是因为他们觉得真正的核心人族都陷于内斗，无暇理会他们！”
“仙庭的态度，也会是仙界其他顶尖大族还有势力的态度。两大联盟打得越激烈，外面的人族处境越危险。当然了，你们永生仙域内的这些人族目前还感受不到这些威胁，因为你们死的还不够多。等永生仙域内的人族都死的差不多了，你们也会陷入到外面那些普通人族一样的处境。”
说到这里，沧辰盯着夏元昊的背影。
“你们坐的位置太高了，早已看不到底层的景象。”
“如果你觉得我只是为了跟你对着干，才到朝天神山带走秦天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师兄。”
“我只是在遵从自己的内心行事，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此刻，在后方的白道和与程萱萱，包括秦天北在内……都感到后背发凉！
这样的对话，真的是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可以听到的么！？
他们是不是该默默离开这里！？
坐在庙堂内的可是元昊尊啊！
人族内最受崇敬的存在！
放在外界，谁敢像沧辰这般对夏元昊讲话？！
光是这个质问的语气，就已经是极大的不敬！
方羽眼神微动。
从现在的场面来看，沧辰对于夏元昊这位曾经的师兄，的确有极大的不满。
或许，这就是沧辰最终陨落的原因么？
“沧辰，你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么？”夏元昊沉默片刻后，幽幽地问道。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深谋远虑，反正我所看到的一切……都不对。”沧辰冷声道，“因为你是我的师兄，所以当初我选择离开永生仙域，不想在这里跟你起任何冲突。”
“现在，我发现一切都是错误的，我必须站出来纠正，否则……人族会被你们两大联盟毁掉。”
“你很清楚，我没什么很大的志向，我只是记得我是从哪里来的，我不会让你们毁了这一切。”
夏元昊再次沉默。
“你觉得外族对人族的威胁有多大？”
过了一会儿，夏元昊开口问道。
“目前并不大，但随着人族内斗的进展，威胁会越来越大。”沧辰寒声道。
“那你是否知道，若是如你所愿，让道盟在此刻解散，让天盟获得此战的胜利，结束目前的大战。那么，你口中想要守护的人族……将不复存在！”夏元昊沉声道。
此言一出，沧辰身后除方羽之外的三人脸色皆变！
哪怕极力想要掩盖自己的表情变化都做不到！
人族不复存在？
这件事情，他们连想都没有想过！
在他们的心中，人族是当下仙界的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族，根本没有对手！
出于巅峰的人族，怎么可能不复存在？
若道盟解散，就意味着目前持续的大战将停止。
人族不再内斗……难道不是好事么？
怎么反而会不复存在？
沧辰眉头紧锁，沉声道：“我不理解。”
“两大联盟开战的真正原因，即便是联盟内部的核心成员，大多也理不清楚。”夏元昊继续说道，“这是因为，这个原因……本身就不能公之于众。”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对于这一战的理解。”
“你觉得我们只是在毫无意义地内斗，或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利益……但这不是事实。”
听闻此言，后方的方羽眼神微动。
的确，从他回到这个时代后，他见过的每一个人族修士，对于这一战的起因都有不同的认知。
有的认为是天衍门和六道宗遗留下来的争端，有的认为是为了争夺资源地盘，还有的则觉得是联盟顶层为了自身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