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灯 第53节

  ◎费利克斯,再见,我很爱你◎
  那个夜晚姜月迟是在费利克斯的怀中睡着的。
  以前他们很少睡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即使是做了一整晚,费利克斯也会在洗完澡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往往那个时候,姜月迟会因为事后的空虚而陷入长久的悲伤中。
  她其实很渴望费利克斯能给她一个拥抱。
  可是现在,他大多数时间都会选择留下来。
  彼此只穿了单薄的睡衣,就这么隔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布料亲密相贴。
  却什么也没做。
  姜月迟却罕见地失眠了。
  她听见头顶传来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
  她缓慢抬眸,从她这个角度可以将费利克斯看的很清楚。
  眉骨的轮廓,鼻梁的高度,厚薄适中的唇形。他真的长了一张无可挑剔的脸。
  入睡后看不清他那双深蓝色的眸子,混血感因此被淡化不少。
  她想到了想成为他情人的表妹,以及暗恋他的继母,还有极端崇拜他的胞弟。
  这一切都太疯狂了。但他的魅力让这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费利克斯。
  她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叹了口气。
  很矛盾。
  她喜欢强大的人,但强大的人不可能给她当狗。
  姜月迟闭上眼睛,依偎在他怀中。
  她不敢动,怕弄醒他。费利克斯的觉很浅,和奶奶不同。
  奶奶是因为年纪大了,而他则是因为心里装了太多事。
  他的野心太大,那里几乎装满了一整个宇宙。所以姜月迟确信,即使自己侥幸出现在里面,存在感也是微弱到用最大倍数的显微镜才能勉强看清一个小点。
  她叹了口气,在心里和他说了一万句对不起。
  对不起费利克斯,可能要辜负你的信任了。
  费利克斯做了一个梦,很短暂。
  梦里他在路边捡了一条浑身脏兮兮的流浪狗,那狗是主动来到他跟前的。
  冲他吐舌头摇尾巴。他知道,这是讨好的意思。
  他不为所动,居高临下的垂眸看它。
  它身上太脏了,估计是淋过雨后又在哪个泥坑里滚过,身上的毛都打结了。
  他就算没有洁癖也会嫌弃它。
  看着又脏又臭。
  转身刚要离开,那狗突然变成了一个赤身裸体的人,冲到了他的怀里。
  他毫无征兆的睁开眼睛,姜月迟被吓了一跳。
  腰上的重量直到现在才传达到他的大脑,费利克斯眼眸微眯,喉结滚动,意识还没完全清醒。
  等看清跨坐在自己腰上的人之后,他微皱的眉头稍微松展,一只手自然地扶上她的腰:“想要了?”
  她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想到之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就.....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醒了,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她有些脸红耳热,干脆塌下腰,躲进他的怀里:“如果我说……我刚才是在梦游,你信吗?”
  “嗯,第一次听说梦游还会脱别人裤子的。”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律法上应该没有讲明,女人睡奸男人不算犯法吧。”
  她急忙将脑袋从他肩上离开:“我什么都没做!”
  她一着急,呼吸就会急促。呼吸一急促,胸口起伏的就格外剧烈。
  恰好今天又只穿了条吊带的真丝睡裙。
  什么都能看清,穿了比不穿带来的视觉冲击更大。
  费利克斯将手收回,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她的确长大了,方方面面。
  刚认识那会儿还很瘦,营养不良的瘦,穿着一条洗到发旧的裙子,浑身上下难以掩饰的穷酸气。
  跟在他身边从小姑娘变成了大姑娘。
  胸长大了不少,胆子也大了不少。
  以前哪敢这么和他说话,他一个抬眼她就自觉地抱着自己的腿紧贴腹部躺下了。
  将自己变成供他随意享用的美食。
  或许是黑夜给的勇气,也或许是想到了马上就要离开了,姜月迟今天少有的主动。
  费利克斯不拒绝也不给回应,就这么双手枕在脑后,眼神玩味的看着她。
  看她自己把自己弄到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这一通折腾下来消耗的热量不亚于在健身房有氧半个小时。
  中途费利克斯不止一次厉声提醒她:“舌头收回去,口水全部滴到我身上了!你是狗吗?”
  这种时候呵斥她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恬不知耻地趴俯下身,抱着他说尽肉麻话:“明明是可爱的小猫。”
  他狠狠拍了下她的屁股以示惩戒,但微眯的眼眸还是无声证明了他被她刚才的说的话弄爽了。
  姜月迟躺在他怀中,想一直这么躺着。
  他的胸膛宽阔结实,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一是垂涎他的胸肌,二是因为,她认为他的怀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不管发生了任何事情,哪怕世界末日来了,只要躲进这个只属于她一人的‘安全屋’
  她就不用再担心任何事。
  只可惜,在她走后这个‘安全屋’要属于别人了。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还是再练大一点吧,这样以后有孩子了,就能让你喂奶了。”
  他眼眸微眯,手指揪着她的耳朵,将她的脑袋从自己身上拉走:“想让我现在就弄死你吗?”
  姜月迟是个非常识趣的人,她很会看场合。
  她认为这是市侩。
  但没办法,在喜怒不定的费利克斯身边待着,不市侩一点她恐怕早被踹了。
  姜月迟委屈地抿唇,和他道歉,说自己刚才错了。
  费利克斯冷笑着松开了手:“哭什么,我没用力。”
  “都红了,还说没用力!”
  “我要是用了力,你现在应该满地找你的耳朵了。”话虽然如此说,但他还是替她揉了揉微微泛红的耳根,“还疼吗?”
  “嗯。”她得寸进尺。“舔一舔应该就不疼了。”
  他再次冷笑,骂她骚到没边了。刚搞完现在就想要了?
  如果是以前的姜月迟,兴许会因为他这些话羞愧到恨不得将脸埋到床底。
  可现在不同了。
  她每天在学校都能听见米兰达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和她交流这些。
  在这边,“性”不能羞耻。
  尽管嘴上对她冷嘲热讽,但嘴巴还是老老实实地亲吻起她的耳朵。
  从耳根细致地舔进耳道,有规律的进进出出。
  姜月迟甚至能够听见他沉重的吞咽声不断在她耳边响起。
  她如同一只犯困的猫,舒服地在他怀中舒展身子。
  次日又是睡到下午,丝毫不意外。
  因为连费利克斯都没能按时起床。
  他最后是被一通电话叫醒的,铃声只响了两声他就接了。
  然后姜月迟听见浴室传来声音,大概半个小时后,他围着浴巾出来。
  菲佣会提前一天将他次日需要穿的衣服熨烫整齐,然后挂进衣柜。
  今天是很基础的白衬衫黑西裤搭配。姜月迟睁开眼睛偷看。
  看他将腰间的浴巾解开,然后慢条斯理的穿上裤子。
  皮带挂在腰上,还来不及扣紧。裤子微微下滑,露出深灰色的内裤边,以及隐在里面的人鱼线。恰到好处的遮掩,更容易让人遐想联翩。
  他将床头柜上那只昂贵的手表搭在腕上佩戴好,视线分明没有看向她这边,嘲讽的声音却还是不轻不重的响起:“想看就看,别和做贼一样。”
  姜月迟不好意思的从被子里出来:“抱歉,我只是刚好看到了。”
  他一声冷笑,没有拆穿她。
  今天的穿着有些随性,想来不是出席什么重要场合。
  姜月迟看他拉开柜子,取出一条深蓝色的领带。
  有些熟悉,他们之前用它玩过捆绑,还蒙过眼睛。
  “你今天几点回来?”她没头没脑的开口问道。
  费利克斯熟练地将领带打好:“不清楚。”
  “为什么不清楚,工作又不是做爱,怎么可能不清楚时间。”她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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