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抢存在感活下去 第44节

  粟欲恪,这几天直播间都没有出现他的身影。
  他和原朝生关系最近,不该这么无声无息才是。
  最重要的是,秘境如期开启。
  也就是明天。
  四相堂外的山茶开得正浓,花红叶翠,醒目异常。
  许椿白准备交帖子领令牌路过时,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谁知江见恕这么忽如其来从树后走了出来。
  胭脂红做底色上绣素色缠枝纹,这样一身袍子穿在身上,江见恕直接将红山茶的秾艳都压了下去。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冲着许椿白笑,一双琥珀色眼睛里盛满日光的金辉。
  许椿白默默无视掉,然后把手上的帖子交给了四相堂的小师妹。
  奈何江见恕还是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与其等着随机分配,不如我们组队怎么样?”
  不怎么样。
  青蕴宗为了保证进入秘境人员的安全,强制要求所有人结伴进秘境。
  为了规避秘境里的一些风险才遵守制定的规则,如果她跟江见恕一起,岂不是更危险?
  倒不也是因为别的。
  单纯是因为江见恕有一种她不喜欢的疯劲。
  跟n年前那场打得面目全非的架一样。
  她本来想轻轻揭过的。
  是江见恕发疯,然后将她也拉进失控的泥沼。
  许椿白无声拒绝。
  江见恕自讨没趣也没垮脸,笑容满面的模样。
  眼见许椿白拿了令牌离开,江见恕还朝她挥了挥手。
  只是转过头又是以一副全然冷漠的态度问:“有没有一个叫明忱樾的弟子来领令牌?”
  四相堂的小师妹早耳闻江见恕累累战绩,更闻她脾气恶劣,故而翻了册子就答道:
  “逍遥堂的弟子明忱樾,他一早来报名了,与他一起的还有两个人。”
  “他们一共交了三十上品颗妖丹,拿的北部令牌。”
  秘境分为南北两部分,北境更为凶险荒凉。
  通过纳妖丹进入秘境的人,只能拿北境令牌。
  “另外两个人的名字。”江见恕的手指无声摩挲,思忖之间小师妹又接连报出两个名字:
  “陈屿元、粟欲恪,他们两人的举荐人分别是明忱樾和原朝生师兄。”
  小师妹答话条理清楚,江见恕满意一笑跟小师妹道谢。
  她一向信奉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了结了原朝生,这些连带着跟来青蕴宗的,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不然要等他们这些人反应过来,准备好为原朝生报仇以后再下手吗?
  进了秘境谁死都有可能。
  就是因为秘境的死亡率居高不下,所以宗门才想了那么些法子给予微末保障。
  明明是天然的斗兽场,利益驱使还是会有数不清的人挤破头也想进秘境。
  只是许椿白……
  不放自己眼皮子底下总觉得不安心。
  那日她去镇妖塔,是怕叶从青真死了,师父失去牵制。
  包括那日提醒许椿白,也是希望许椿白能发觉端倪,破坏师父的计划。
  虽然结果如她所愿,可许椿白竟然真的破坏了师父苦心孤诣设下的阵法。
  这超出了她的预期,使得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许椿白的实力。
  清云笼高峰,暖阳洒林木。
  江见恕回照览峰时还是不见掌门踪影。
  望着空洞洞的大殿,江见恕心里说不出的愉悦。
  原朝生一个被掌门捡回来的孤儿,资质更算不上绝佳,能在往日里处处和她平分秋色,难不成凭的是运气吗?
  还不是老东西在背地里给他撑腰。
  年纪小的时候她或许看不清楚,还希冀过她学得比原朝生好,掌门能多看重她一些。
  事实上,再出众的天资,再刻苦的修习,掌门这个老东西有什么好处还是只会想着原朝生,
  果然,这照览峰还是她一个人住着舒服。
  江见恕这种悠然自得的舒心还没能持续多久,就被一飞鹤传来的讯息打断了。
  看过木笺上的内容,江见恕脸色便陡然难看起来。
  尤其紧接飞鹤而来的另外一张令人作呕的面孔出现时,江见恕直接失去了表情管理。
  她脸上露出了显然易见的轻蔑:
  “谁准你踏上照览峰的,滚出去。”
  从小父亲就教导她,一切要和她抢占资源的人,都是竞争者都需要铲除。
  江见恕多年以来一直秉承这一原则。
  唯独江桉。
  父亲却说,她和他是血脉相连的血亲,是相辅相成的存在。
  明明因为江桉她失去过很多东西,为什么能不算竞争者?
  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如果不是因为江桉这个废物无法通过青蕴宗的试炼。
  说不定拜掌门为师的就是他了。
  面对江见恕的这声呵斥,江桉显得毫不在意,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冲着江见恕晃了晃。
  他笑道:“姐姐,父亲说,让你护我此行安全。”
  有恃无恐。
  江桉不是照览峰弟子,他能上照览峰,只有可能是母亲把她给的通行令给了江桉。
  那通行令,是当年母亲来照览峰上探望她,她给的。
  看来这次江桉进秘境是母亲和父亲的一致决定啊。
  貌合神离的母亲和父亲,不知死活的异母弟弟。
  江见恕想到江家混乱的关系和交错的利益纠葛,心里就涌起一股无名火。
  不过复又想起什么似的,扯出一点笑来应付江桉:“知道了,你且先住下。”
  原也到此为止,谁料江桉还要得寸进尺。
  “姐姐,听说这秘境里面危险,不如你替我取了洱莲出来如何?”
  江见恕的笑彻底冷在了脸上,一双眼睛眯成一线,眉间也不可自抑的蹙成一团。
  如果江桉稍微有点脑子,他就该就此打住,把嘴闭上。
  可惜在家里恣意妄为惯了,江桉对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姐姐根本没有丝毫敬意。
  他继而道:“到时候回去。我会和父亲好好表达姐姐的辛苦的。”
  多高高在上的态度,像是施舍给她表现的机会一样。
  江见恕脑海里不自觉浮现起幼年时的一些不美妙片段,记忆里依稀江桉对她一直都是这副态度。
  而母亲告诉她,蠢人自有天收,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母亲就是这样,对于不值得的人吝啬给一点眼神。
  殊不知耳朵边就算是一只苍蝇在一直“嗡嗡”作响,也会让人烦得无以复加。
  “洱莲,得即采即服,否则会失去拓宽经脉的作用,明白吗?”
  洱莲这样的东西短时间内要服下,带不出秘境,不然早在外泛滥成灾了。
  江见恕强压着不耐烦跟江桉解释。
  江桉不是瞎子,他能看出来江见恕的不虞。
  但那怎么了?
  难道江见恕敢违抗父亲吗?
  不服也得憋着。
  他故意装作听不懂人话一样道:“姐姐不能想想办法吗?难道被称为天才修士的姐姐,这点办法都没有吗?”
  然后看着江见恕表情变得咬牙切齿后,江桉又笑着说自己是开玩笑的,让江见恕不要生气。
  “之后还要托姐姐多多照顾呢。”
  “……我一定会的。”
  和煦的阳光直愣愣的照在江见恕身上,却没有带来一点应有的温度。
  就像江桉分明好好的站在她面前,江见恕眼前浮现的却是一堆尸骨。
  原朝生的尸体是被她用化尸水直接化掉的。
  江桉,会比他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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