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 第67节
她回头。
果然,她从男人了然的眼神中读取到答案——他知道那姑娘正看着他们。
故意的。
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哄笑。
有位新来的公子哥,约莫想融入这圈子,开始谈论起自己从家中搜寻来的古董宝贝。
奉颐只知是把明朝古扇,被放置家中仅供观赏,一般不对外展示,今儿是特意带来为大家开开眼。
可武邈他们的这样的人家中谁没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藏品?谁又会稀罕这么个小物件。回应的言辞间满不在意。
当真是讽刺。
奉颐回神,被他缓缓带着调整姿势:“我又没说什么。”
“我知道。”
男人贴在她臀上的手慢慢移向球杆,眼眸瞧着她,温唇贴在她发丝:“我怕你生气,不成?”
余光里,奉颐隐约瞥见那姑娘的手不知何时已攥紧成拳。
她垂下眼,默了一下,说:“我真正生气的时候你又不哄。”
她生气时会骂他,可越骂,男人动作就越狠。疼的时候就会软下架子反过头去哄他、说甜话。
这样一想,他哪里是个怕她生气的人?
这事儿是独属两人的默契,赵怀钧轻促地笑起来,理解了她的埋怨:“弄疼你了?”
奉颐不说话,也不动了。
气没消,大有丢杆走人的架势。
女人适当作一作,倒弄得男人心窝舒坦。
赵怀钧难得见她吃一回醋,抚慰似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手背上凸起的骨。
他调笑着说:“那待会儿就换个你喜欢的。”
然后,又不着调地一字一句补充道:
“能弄疼我的。”
【作者有话说】
敲黑板,古董折扇(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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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能弄疼他的◎
奉颐想站直身子,肩膀往后顶了顶,推开了他。
男人为防止她跑人,强行扳过她身子与自己正对,然后手一搂,将人抱坐上台球桌沿。
赵怀钧上前,双手撑在她两侧,亲身圈住她。
看清她的脸后,赵怀钧偏头,口吻吊儿郎当得讨人嫌:“真气了啊?”
奉颐横他一眼,眼风冷飕锋利,伸了几根手指去推他。
吃醋哄人的桥段大概率就是一场幼稚的角逐。
奉颐不肯依,赵怀钧不肯放人。
争执打闹间,两具身子越靠越近,抵在他胸前的手也被男人一掌悉数包裹。
奉颐:“起开,我要走了。”
赵怀钧:“刚来这会儿,就走?”
说完又软了语气,好言好语道:“再呆会儿,就当陪陪我,行不行?”
新帐旧账一起算。
这时候奉颐才不管,干脆扭过头又扯出个借口:“这地方热,呆不了。”
赵怀钧抬头看了一眼空调:“这哪儿热了?”
再者说,六月的天怎么都轮不上“热”这个词儿。
这不纯心刁难人么?
可奉颐铁了心要走,一个劲儿说热。动作去意已显,奈何就是推不开跟前的人。
对方像堵铁墙,将她困得水泄不通。奉颐使劲儿推,推不动。
愣是这样来回好几次。
姑娘闹得狠,赵怀钧被折腾得没了法,气性一上头,掐住她手腕,对着那边叫了声:“邓瑞!”
那个叫邓瑞男生立马小跑着过来:“三哥,什么事儿?”
“你那扇子借我用用。”
邓瑞微怔,视线在僵持的二人间极快穿梭,而后立马回身,殷勤献上自己那把折扇:“三哥,想给嫂子欣赏呐……”
赵怀钧捏着扇子转了圈,死盯着眼前那犟种,嫌聒噪似的,对邓瑞道:“行了,这没你事儿了。”
邓瑞踌躇一瞬,察觉到异样,赶紧开溜。
那把扇子中等上乘,称手和用,铺金扇面由精细乌木扇骨撑起,典型明代审美。
这玩意儿是不是古董不好说,赵怀钧拿在手里掂量一番。恐怕是赝品居多。
他“啪”地展开扇,轻轻挥动,笑意盎然地讨她欢:“现在呢?还热不热?”
奉颐还是没搭理他。
赵怀钧被她弄得没了脾气,不怒反笑,捉住她下巴:“你就闹吧,使劲儿闹。”
闹得人尽皆知,晓得他赵怀钧在这姑娘跟前如何没脸没皮的最好。
奉颐鼻翼轻轻哼出一道声。
微弱冷风擦过耳鬓,扇面淡淡墨香扑鼻。
赵怀钧为能留住人费了心思,思绪与眼眸子均集中在她身上,分不了片刻神思为他人。
满目间尽是姑娘的墨眉明眸,唇上胭脂。
平日总爱素面朝天的人,一朝浓妆艳抹地出现在他眼前。这个年纪的姑娘已渐渐褪去一层稚气,却尚未历经世事沉淀,清透白皙的肌理上眉眼深邃,清水芙蓉般地诱人。
赵怀钧看着看着,忽然就起了歹心。
“不儿,还气着呐?”
他语调顽劣,却低沉轻柔,举着扇子挡住两人下半脸,外人仅可见扇后的男女眉眼。
男人垂下眼帘,与她对视。随即再下,落到某处,眼间笑意加深,愈发轻佻。
弯了腰,慢慢向她挪过去:“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醋劲儿挺大啊。”
训他训得,跟姑奶奶训孙子似的。
说话间,气息愈发靠近。
他是真想亲她。
奉颐却堪堪截住他,转身就要躲。他不让,偏制着她要亲热,蹭着她颈间,呼吸毛茸茸地挠人。
“别啊,你这左不让亲又不让碰的,实在不行笑一个就当哄哄我了,您笑起来啊,可比那什刹海的荷花好看多了……”
男人话里带着的笑意,专困着她可劲儿贫。
奉颐有些绷不住了,冷着的脸终于是出现了裂缝,最后招架不住,眉目逐渐攀上了点点悦色。
姑娘乐了,这事儿就好说了。
两人后来嬉戏成一团,奉颐低声骂他混蛋。
就是渗进骨子里的秉性难除的孟浪。
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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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回的是赵怀钧在北京的某一住处。
这是他第一次带她回居住地,在此之前,两人厮混去的多是酒店。
可据说这里也不是他经常住的地儿,今日来此是因为它更近。
一进房间身躯便纠缠在一起。
他将她托起,从客厅到卧房。皎洁月光洒在地面、床间,折射出清透的朦胧。
窗帘没拉。
但外面看不见。
那些风景就像一把催/情/剂,搅得人心中浪荡与浊意更甚。
大床柔软,黑色布料与白皙肤色成了强烈反差。
最火热的时候脸埋进枕头,从窒息糟乱的抵死缠绵中勉强回过神,忽然便想起他方才那句话——
能弄疼他的。
她全身松懈开敞,被激活的灵魂在暗夜中悄然变质。
就在那一瞬间,下半部忽然收紧。
甬道因为这一动作变得异常紧窄,窄到生生卡住了他。
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一双手死死揪住命动脉,男人倒吸一口凉气,被迫平板支撑状。
随意发挥的效果总是出人意料地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