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正烦着,有个小船荡了过来,上面的竟然是覃游知。
  覃游知笑容满面的和黄公公打招呼,黄公公虽然位高,但对这位沈大的亲信还是敬重几分的,赶紧也笑着抱拳:覃兄弟!竟然没有去漠南?
  说来话长覃游知说话间,船已经靠了岸,岸边的奴婢们瞧这两位大正聊着,赶紧引他上来。
  说起覃游知,也不得不说说他的来历,他算是个武丁里的能,虽然是以武举选入的北镇抚司,但却比个秀才不话下,当年沈扬就是看重他这点才提拔他,而这却不只是读书认字,为极度的机敏,点子也多,外加心狠手辣,很快就成了沈扬的得力心腹。
  覃兄弟竟然贪便宜留了京城?也不知道们沈大怎样放过的。黄贵还真没留心这位竟然也京,好奇心顿时起了。
  黄公公笑话了,一没本事的,就留京养老就是了。
  !黄贵用手指了指覃游知:没说老实话!看,这就老实,没去成就明摆着甩脸色,就明摆着说是被女害了!当着皇上他老家的面也实话实说。
  黄贵老实?他若老实那就没有不老实的了。自他这次被摆了一道之后,他就明白,贵妃也好,公主也罢,都是主子,自己冤死了也没处喊去。但憋着就真输了,他瞧着皇上的态度,虽然对胡家亲睐有加,但也有所保留。他知道皇上绝不会倒王家之后再给自己找第二个不痛快。他此刻就是逢就说,逢就嚷胡贵妃的不是,胡润之的不是,现虽然没理,等到时候就有用处了。
  覃游知当然明白,他也知道黄贵这样的老油子肯定不会相信今天是巧遇,于是他也充满诚意的开了口:不像黄公公,黄公公有皇上庇护,却只得小心过活,有些话,可不敢说啊。
  都是宫内的兄弟,说!黄贵貌似放荡不羁的样子。
  要说蒋大,比确实早来几年,但这些年抓余党连个蚊子都没抓到,竟然都去北征了,可见更加是个没本事的了。覃游知喝了一口酒:要说来,虽然没立过大功,但小成也是有的,如今竟然混到和胡杨林这种赖北镇抚司凑数了,真是心寒啊。
  沈扬北征了,但是北镇抚司还得正常运作,他留覃游知的时候其实并未多想,只是考虑到他年限足,辈分高,镇得住场。胡杨林这这次留京自然是惩罚,但他贵老实,给覃游知当个帮衬也还不错。沈扬这样想是想的好,却不知道覃游知心中大大的不快。他原本坚信沈蒋二的间隙是谁都看得懂的,自己跟了沈扬多年,功绩显赫,这样好的机会竟然不给自己!想来蒋大说得也对,沈大仰仗的是皇上,可从来不是手下的兄弟。
  要说这不如意的事情,覃兄弟还真不如咱家,如今咱家也就有个东厂了!指不定哪天有些撺掇两句,东厂也不要咱家管了呢!黄贵大概猜到了覃游知的来意,心中忍不住盘算。
  说句得罪话,这宫里也就只有黄公公管得了东厂,若是其他来,就是顶他到这个位置也做不了!
  黄贵哈哈大笑,连说了几句有意思,命搬了好几坛子上好的酒来,说是要和覃大好好喝。
  自那天之后,覃游知出现北镇抚司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到后来竟然只是点卯露个脸就回去了。此事苦恼了胡杨林,北镇抚司可是个衙门,北伐是北伐,但除了北伐,全国那样多的锦衣卫都凭北镇抚司、南镇抚司调派,这当家的走了,自己许多事情可不敢妄自做主。
  如此这般,只需十来天的功夫,北镇抚司就乱成了一团。
  魏池来找胡杨林吃饭,看他长吁短叹的样子就问他缘由,胡杨林正愁没办法,赶紧都说了出来。
  也不知道覃大怎么了,竟然如此不上心,以往可都不是这样的啊。
  魏池沉思了许久,又看了看四周,确没有可疑的,这才小心的说:这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虽说们北镇抚司和东厂都是宫里的,比起大臣们来是要亲热些,但彼此仍旧是有顾忌的,覃游知这样做可见是有了决心。
  决心?
  从常来看,沈大安排他留京是信任他能力出众能安顿后方,但细想覃游知今年年岁不小了,且又是们岁查的年份,当时们大顾忌着那个,只准他带了一个亲信,就是不想加官进爵的时候算上旁的。们大除了和他,其余的亲信都带走了,不多想也罢,他怎能不多想?
  是说??
  魏池点点头:不过不用担心,留京的里如今只有和他勉强一个级别,他如今已经做绝,其他不可能不防着他。毕竟说句实话,们那里并不是每个都有真本事,值得那位公公看得上的。所以,不用担心有会来故意碍着,只要老实本分就安稳了。
  这沈扬对于胡杨林毕竟是知遇之恩,胡杨林担心覃游知对沈扬不利:是不是要让大知晓这事?
  不可,魏池顿了顿:覃游知如今不和挑明,就是因为他觉得是个只干实事的老实,且他相信和们大多少有些不快,不至于要和他对立。但若摆明了立场,他是不会放过的。如今的京城里,他有为他撑腰,可有?
  千万不要作此想法,毕竟最终和覃游知对抗的只可能是们大,而不是,如今们大远塞外,即便知道了也不能有所作为,而若因此得祸,后续便对他更加不利。唯有隐忍敷衍,先日常事务上多费些心,不要理会这些才好。
  呵胡杨林笑道:听的,如今也就只有们俩京内彼此照应,比聪明,都听的。
  酒肆并未因为打仗而失去喧嚣的氛围,京城的们仍旧过着富足安逸的日子,而寒气却悄然的潜入暖秋,带来了预料之外的寒气。
  魏池对大理寺的事情逐渐熟练了起来,也就不那样的累的,闲来除了会会胡杨林,帮他操心操心覃游知,其余时间都呆家里充贤惠。魏大家小门小户的,又没有多少田产,自然不会再分账本给她看,魏池找不到活干,就只有伺候看账本的戚媛。
  中秋的时候,戚媛算了一回租,现已经秋末,理应没有事情好做了,魏池想邀她来吃新鲜的果子,却看到她还屋里发呆。
  怎么了?看什么呐。魏池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别觉得秋天热,最近晚上可冷了。
  戚媛接过披风的时候,不经意的叹了一口气。
  魏池好奇的拿过她手上的纸,却不是账单:原来是姐姐、姐夫的信呐,也别只是想他们了,等今年过年,陪回江南探望他们去!
  看这副急着认亲的样子!戚媛系好披风:想他们是自然的,不过今年咱们可能暂时别回去,江南的日子最近可是不好过呢。
  富庶如江南会不好过?魏池觉得这简直不可能。
  姐姐来信说,今年江南商户们可都是不好过呢。姐姐家开的是绸缎行,今年工钱贵得很,所做的都是平买平卖,不赚钱还算经营得好的,亏的是大多数。
  可京城的绸缎还是老价钱啊。
  这今年秋冬穿的,是去年采桑就织出来的,今年冬天的货要到明年才知道贵贱呢。
  今年的工钱为何会贵得很?北伐抽走的军丁都是田间劳作的农户,且还都是有军籍的,不管织绸工的事情啊。
  这就有所不知了,浙闽之地这些年虽然安稳,早些年却有海祸,那时候为了平息海匪筹集了不少,后来那些卸甲归田,又不要朝廷养着,平日里自然不觉得多。其实,浙闽的军籍反比其他地方的多。
  自开朝,西边的蛮子就一直集结闹事,北面又是北伐所以,这次多调了江浙的民兵怪不得。
  这些民兵虽然不管织绸养蚕,但他们走了,家里的田可是得有种的,许多织造坊的便都回去种田了,以为打仗这事情就简单了?一打仗,不知多少要破产呢。
  第一次北伐的时候,就是去的那一年,江南也是这样?魏池隐约觉得诧异。
  那时候?戚媛仔细想了想:说起来那时候还真没有,那时候海祸平了不算太久,每年产的丝绸足够卖了,丝绸行可不比现业大。而且那时候赚了多少才能投多少,也知道的,后来织造局江南带头放款放钞贷给当地商户,不过几年,大绸行多了好几倍,大的绸行有上千织绸,少的也有数百。所以上一次抽兵,不见丝绸涨价,这次却不止是要涨价了。
  丝绸、瓷器、茶叶带来的收益是彩头,毕竟国家赋税还是要靠农业收入。大齐的地方官员每年都有定额的税收任务,他们可不敢任由良田空那里没有种,这样算来,各家绸行可能就算开高价,也有可能招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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