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羞耻的事?
  你还是
  呸!若不是手脚被绑着,梅月险些咬到管家的手:大太太清清白白,你们!你们!凭什么污蔑大太太!
  污蔑?许小年被梅月激怒了:人证物证俱在,哪个敢污蔑她。
  哪个是人证?哪个是物证?梅月挣扎着爬起来:你们就是污蔑大太太!大太太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怎样的人?!怎么就不是那样的人?!许小年咄咄逼人。
  梅月在内心里第一次产生了一股恶毒的情绪:不是你这样的人!不像你这样窑子里的人!!!
  啪!
  直到感到了手心的剧痛许小年才惊醒过来,忍不住退了一步。
  二太太,二太太管家顾不得打梅月,赶紧过来扶着许小年,怕她晕了过去。
  许小年脸色惨白:反了反了!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把她也给我打死!
  许小年仓惶的逃出柴房,冬夜的冷风吹得她打了一个激灵。
  二太太二太太?桂花打着灯过来找她,被许小年狰狞的样子吓得退了一步。
  许小年缓过一口气:什么事?
  老老爷说他回来了问起您
  老爷回来了?
  许小年想要直起腰,但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二太太?二太太?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管家听到有人在外面喊,也顾不得打人了,赶紧跑出来:快!找老爷!找郎中!
  别!许小年捉住了管家的手:别!我自己我自己!
  管家想到自己私自带许小年过来问梅月,本想是讨点好处,没想闯了祸,也赶紧住了口,想了片刻:太太,今天先住着别院?
  许小年艰难的点点头。
  别瞧着啦!快去回老爷,就说二太太在别院都睡下了。回了话再回来,偷偷出去找个郎中!
  冯府的清晨在宁静中苏醒,似乎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许小年和平常一样帮冯世勋穿戴好衣帽,送他到门口。冯世勋像寻常一样和许小年道别,坐上软轿去上朝。
  轿子到了巷口,突然听到马蹄声,冯世勋微微嫌弃轿帘,撇见那个骑着马的背影,浓重的笑。
  太阳窜出了山头,家里的奴仆们开始忙碌,打水的桶和擦地的墩布碰撞着,忙碌而吵闹。西边侧院却安安静静的,因为里面已经没有下人了阳光渐渐划过没有人的院子晒到了头顶
  戚媛一夜未眠,依旧躺在床上,身上胡乱盖着衣裳和被子。
  不是愤怒,不是悲伤,不是绝望,不是任何激烈的情绪,戚媛冷冷的看着床梁。
  太阳没有在无人的院子做过多的逗留,她冷淡的偏移到西边,不温不热的光透过院子刺进屋里。
  戚媛艰难的坐起来,掀开被子,一谈讽刺的暗红在白色的棉布上摆出僵硬的姿态。
  他是我的夫君?
  现在他终于成了我的夫君?
  他是我的夫君了?
  若他以为这样那就太可笑了!
  ☆、154第一百五十五章
  155【建康九年】
  魏池才坐到值房不到半个时辰,两个东厂的太监冷不丁的闯了进来。我会告诉你么?魏池有些惊讶:两位上差?
  请魏大人到东厂走一趟。
  没有多余的话,在众人的惊愕中,魏池被带走了。
  哟,这是怎么了?杨姐姐挺惊讶的,他琢磨了片刻准备问问冯世勋,但是上下院子一找,竟然没有他的影子:你们见着冯大人了么?
  大家都说没有见着。
  恰巧遇到蒋寿屏往外走,杨姐姐迎了上去:蒋大人见着冯大人了么?
  蒋寿屏好笑的瞟了瞟杨姐姐:杨大人为何急着找冯大人啊?
  蒋大人有所不知,今早上,不知为了,两个东厂的公公把魏大人带走了,冯大人是魏大人的邻居,我忍不住想问问。
  哦这冯大人我确实还没遇到,杨大人只能再找找了。
  蒋寿屏不再搭理杨姐姐,出门上了轿子:去茶楼。
  诗小小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蒋寿屏推门进去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有些不耐烦:蒋大人,您可终于来了。
  蒋寿屏恭敬的笑了笑:让先生久等了。
  诗小小拿出一份综卷:黄公公夸大人猜的准,冯大人果然自己来了。
  蒋寿屏打开宗卷,看着看着,笑容越来越喜庆:有几个人能想到,这个事情会和礼部扯上关系呢?不过
  不过?
  不过扯出魏池这一个人,可没有多大用处。虽然内阁指不定会出面保魏池,但是最坏的决定也就是保不了魏池,对他们可不算损失。
  诗小小冷笑:蒋大人请说。
  要能牵扯多少人,还要看冯大人的造化了。
  诗小小想了想:公公的意思是先看看魏池怎么说。
  请先生转告公公,这件事情不可以瞒着皇上,咱们东厂也不能出手做什么。魏池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想要魏池怎么说,公公想要魏池怎么说。既然东厂手里有了第一张牌,北镇抚司怕是不会再指望着内阁了。若皇上有口谕,或者北镇抚司愿意,咱们留口供,不留人。
  留口供
  冯世勋的秘信就是第一份口供,现在东厂需要的是第二份。
  东厂很少羁押官员,魏池知道他们并不介意给自己上刑,此时此刻的惶恐并不来自于可能会出现的残忍的事情而是魏池吸了一口气若借由这个事情,大家知道了自己的来历,呵这场好戏可能就收不了厂了。
  来人,拷上。询问的宦官很有经验,他要挫败这个年轻人的傲气。
  还没有问任何的事情便当做罪员拷上,这也只有东厂干得出来。魏池顺从的抬起手,戴上了链子,链子可能有二十余斤重,带上之后魏池觉得自己的全部力气都用来站立了,连思考都变得有些迟缓。
  宦官并不知道魏池认识陆盛铎这样的人,他有些惊讶于这个年轻人的沉稳。
  魏大人,今天带你到这里来,要问你些话,你应该是明白的。
  我明白。
  宦官有些摸不清魏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你都明白,不妨说说看。
  皇上要论臣的罪。
  嗯?
  若不是皇上要论臣的罪,那便不会由公公来询问臣。臣拿的是皇上的俸禄,自然奉君臣之命,臣有罪,臣愿意伏诛。魏池说着便跪了下来。
  就知道这群狗屁文官一肚子坏水!宦官气得牙痒痒:魏大人说的这话可不敢当,皇上没有定你的罪,皇上是要问你些话。
  若是皇上要问话,北镇抚司,三法司,都可以,何以要东厂来问?
  何以不可由东厂来问?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臣还未论罪便要上链,大齐没有这样的规矩。
  大齐怎么没有这样的规矩?!宦官提高了音调:皇上有口谕!着东厂向你问话!皇上的口谕就是规矩!你以为做些小聪明就能瞒过皇上他老人家?笑话!你若能够老实交代,不与你相干的便不会与你相干,若你不能老实交代,那便不是从犯,而是主谋,魏大人读书比我多,这点不会不懂吧?
  臣明白,所以臣愿意伏诛。魏池趴在地上,头都不抬。
  公公,上刑吧?有人在旁边帮腔。
  既然魏大人喜欢皮肉之苦,那就成全你。宦官冷笑着招了招手:先戴十斤的枷!若是还这般油腔滑调,再加!
  跪在地上的魏池暗暗松了一口气来了就上链,然后是戴枷,这些刑具都是不留痕迹的,看来东厂现在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让自己供出于冕。皇上的口谕她相信是真的,但如果是这样,显然皇上感兴趣的并不是她,而是自己背后的人,想必东厂,镇抚司或者内阁也是一样的吧。
  是谁告密的呢?魏池心中有些惶然。眼前这位宦官显然是个老手,魏池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但是毕竟是三十斤的负荷,魏池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明显觉得吃力了。该怎样说才能稳住他?要说谁才能让皇上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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