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索尔哈罕终于听不下去了,决定离开,走上台阶后,索尔哈罕后头望了一眼,那个自称秦月如的男人还在那里喝着酒,哼着不成曲的小调。索尔哈罕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一个无名小辈激怒,在数次告诫自己恢复冷静之后,索尔哈罕无奈的发现自己的心情被彻底搅乱了。
索尔哈罕抚着自己砰砰跳的心,反复对自己说其实并不是那样的
因为雨实在太大,所以今天肯定是不能出游了,魏池回完了她的信就过来找索尔哈罕,教她打纸牌。索尔哈罕心不在焉,午饭前一连输了好几局。
怎么了?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魏池以为她又因为不能出游而沮丧。
没事,没事索尔哈罕讪讪的笑了笑:不是很会玩。
要是雨小一点了,我就带你去后山玩儿。那里有个池塘
不用了索尔哈罕放下纸牌:今天早上你收到了怎样的一封信,回得这么急。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今天是大考的日子,我怎么说也是国子监的祭酒,虽然这事情主要是礼部在主持,但我们国子监也要帮衬着些。因为本就是些不重要的事情,国子监的学生也放假,所以我就安排下去了。到今天,所有的事情就权归礼部操持,所以那几位分摊了事情的给我回了个话。是公文,所以要尽快回,那边得了回话也好干后面的事情。
你这个祭酒也当得挺趁手的么。索尔哈罕笑道。
不稀罕你恭维我。魏池调皮的眨眨眼。
午饭过后,魏池再一次诚心要带索尔哈罕出去玩,但是索尔哈罕确实不想去,于是打发魏池去午睡。魏池躺在床上,没有拉纱帘,从窗口可以看到靠在躺椅上的索尔哈罕,她手上正拿着才从房间里找出的一本书,好像是山水志,这本书有一个引不起人兴趣的书名,也没有插画。但是索尔哈罕一页一页认真的翻看着,好像在研究一本重要的文献。索尔哈罕重复的动作引来了魏池的困意,魏池终于沉沉的睡去。
等魏池醒来的时候,她被阴郁的天色弄得有些分不清时间。
怎么了?索尔哈罕走进来。
我睡了多久?
半个时辰吧。
哦!魏池松了一口气:我以为我不小心睡到晚上了呢。
索尔哈罕放下书,帮魏池拉了拉有些敞开的领口。
那本书有那么有趣么?魏池记得索尔哈罕刚才手上还拿着书。
挺有趣的。索尔哈罕完全忘了那书说了些什么。
窗外依旧下着大雨,索尔哈罕默默的看着魏池转过身,脱掉睡觉穿的绸衣,准备换上外套。
哎?魏池感到索尔哈罕从背后抱住了自己:怎么了?
舍不得。
☆、第一百二十章
120【建康七年】
不是还有十多天么?怎么突然就想到舍不得了?魏池拉住索尔哈罕的手。
索尔哈罕意外于魏池的顺从,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魏池轻轻的拍着索尔哈罕的手:若一切都按照常理来讲,那你我别说再会,根本不能相识。所以可见很多事情不是常理靠得住的。也许真有一天我能陪你烟花三月下扬州呢。
我也没有去过扬州,听说那是一个精致得如花的城市。那里的宫墙不像京城的这样高,行宫是园林式的,还有许多名人和古迹。我们可以去吃那里的饭馆,听那里的戏,买那里的小玩意儿。那里和京城不一样,听说二十文钱可以买到一堆小笔筒,小发卡。那里还有香木镂花的扇子,还有特产的青梅酒。夜里还可以在湖边,河边的楼里休息,看两岸的喧闹和江心的渔火。那里的风很温和
索尔哈罕在魏池背上揩着眼泪,棉麻的布料凉凉的。依附于魏池的顺从,索尔哈罕想抱得更紧,一阵从来没有过的念头就像扬州的风,温和的浸到心里,难言难喻。魏池冰凉的指尖有节奏的敲着自己的手背,絮絮叨叨的畅想她未能执行的扬州之行,而自己的心却像一条已经到了扬州的小船,准备收帆靠港。
秋天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从春想到秋得魏池忽然猛的握住了索尔哈罕的手: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嗯?索尔哈罕眼睛红红的。
魏池已经像一条滑溜的鱼挣开了索尔哈罕的怀抱,然后拎起了她的手。
指尖确实有条口子,不过这条口子小得确实不值得魏池这样大呼小叫。索尔哈罕想起来了,这可能是被花叶划了一下,破了皮。索尔哈罕还没来得及回答,魏池已经煞有介事的把她按到床边坐好,然后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药。
真是的索尔哈罕在心里埋怨魏池真是个无事忙
别找啦,这么小个口子!接着说扬州的事啦!索尔哈罕暗暗想。
自以为是郎中的魏大人倒腾了药粉过来:该用这个!
索尔哈罕没好气的指了指:探花郎,这个不是那个才是
对对对,我也觉得该用这个。魏大人立刻改口,然后转而又教训起人来:好好地怎么弄到了手?你不能老实点么。
我摘花,摘的。索尔哈罕才说出口就后悔了:其实也没摘,就是摸摸。
魏池停下手,吹了吹:想摘就摘呗,怎么,有人不准么?
索尔哈罕破涕为笑:贰十两以上的花都不是花!贰佰两的我还敢碰啊?
嗯?
怎么了?看到魏池愣了一下,索尔哈罕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没有,晚上我带你去抓萤火虫,只要雨停了,小溪边就有很多,囊在纱网里很好玩的。这个草原上没有呢。
秦月如傍着一堆账本才看了一半就听到门外的丫鬟叩门。他以为是前院的哪个人要单独见他,于是一边收拾账本对着门外喊:稍等。
用不着等了。
推门进来的竟是魏池。
你出去吧,魏池转头吩咐那丫鬟:不必上茶了。
等丫鬟拉上了门,魏池自己拖了一把椅子坐了。
哟秦月如从账册堆里站起来:魏大人怎么舍得大驾光临?
魏池依旧是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听说贰十两以上的花都不是花,不知道秦公子知不知道这件事。魏池故意把公子二字咬得很重。
秦月如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当是何事呢,不曾想到魏大人也会有一天为了女人来找我问罪。
把嘴放干净点,魏池冷笑了一声:你当人人都和你一样?别以为你是个男人,我就不当你是个□。
秦月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燕王怕你,我可不怕你,以往我躲着你只当是不想和你一般见识!魏池哼出一口气:你别以为个个人都和你一样想法龌龊。也别以为你和燕王离得近,我就怕你捣鼓我。早已往的很多事情我都对你忍了,但别以为我会一直忍下去。
哈!秦月如气得发抖:哈!我又怎么龌龊了?嗯?魏大人清白得很啊!
若要和你比,怕是人人都可以说清白!魏池毫不示弱:少在人背后做些阴阳怪气的揣测!你说的那些话我不想知道,也犯不着知道。别以为事事都能欺负到别人头上,都能用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来挑唆。别人我管不着,不过这位公主是我的朋友,若还有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当夜的雨没有停,只是变成了小雨。后半夜,索尔哈罕被魏池从被子里拖了出来,湿漉漉的纱网里兜着两只萤火虫。魏池得意的邀功,将她抓虫的事迹吹得英勇无比。
我听到雨小了,就去看看,结果还真有几只,喜欢不?魏池把纱网悬在床梁上。
喜欢。索尔哈罕摸了摸魏池微湿的头发。
你怎么又哭了?魏池拧了拧索尔哈罕的鼻子。
我没有!索尔哈罕偷偷吸了吸鼻子:上来,我帮你擦头发。
不!魏池挣脱了索尔哈罕的手:你要嫌我脏
听话!
最终还是被拽上了床,索尔哈罕找来了一块手帕搭在魏池头上,然后爬到床边把蚊帐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