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在天雷砸下来的时候,许沛言本想推开重开宴,可来不及了,只好牢牢地护在身边,双手擎着雷,护他一丝一缕都不可被伤到。
  “你!”重开宴看着眼前的亲人苦撑着,孤独地撑在天地之间,他说不出重话。
  “何苦呢?”她本来是可以好好过日子的,本来是不用再这么苦的,明明就没享过什么福。
  “我,我也不明白我自己了。”走到今天这一步,原本自己不就支持的吗,可帮助人类......太不甘心了。
  天罚太重,这持续不断的雷声响得吵人心烦,连着七天七夜,雷公和电母都坚持不住了。
  重雾散战神的称号,是自己拼出来的,实力是众神有目共睹的。雷公和电母心里有数,若许沛言想挡着,是有这个能力的。
  天罚可算结束了,不管过程如何,雷公和电母算是可以交了差。
  待一切平复下来,许沛言瞬间解放的双手不住地发抖,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留下来,滴进土里。
  重开宴抹了把不知什么时候流下的泪,也不管许沛言愿意不愿意,上前背起她返回恒策国。
  “你......怎么了?”许沛言没什么劲儿了,不然定是要挣脱着下来。
  “姐,你就让我背一会儿吧,你歇歇。”
  离近了看,能看见重开宴的脸上留有泪痕,许沛言没有问原因,只问了他,“你怕吗?”她将下巴轻轻搭在重开宴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怕什么?”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怕什么。”许沛言将头埋了下去,声音闷呼呼的。
  她想问若有一天她也和重雾散一样,那开宴会......会哭的吧,其实根本不用问的。
  “姐,我怕的东西其实挺多的,最怕的就是你们一个个的都离开我。”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哭了,一点儿都不坚强。
  他不想让姐姐来人间了,他想把她当个宝儿似的供起来,他想她一切都好。
  “所以,求你,别死。”
  “蠢蛋,闭嘴。”
  天罚虽然熬过去了,但把柄已经在有心人手里,若是对方成了气候,那么陶歌弦也没法阻止双方的争斗。
  大战也许不可避免,只是不知是何时。
  回到许沛言在恒策的寝宫,重开宴心境变了不少,以前的那些不甘心,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他只需要站在许沛言身边,正如柴微所说的那样。
  一提到柴微,重开宴突然想起了什么, “姐,我得回冥界一趟,回头我会派人来保护你。”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待他急匆匆赶回冥界,只看到被打晕倒了满地的令魂吏,包括吕衫。
  “吕衫!醒醒!”能在冥界打倒这么多令魂吏的,重开宴已经猜出来是谁了。
  被摇晃了几下,吕衫幽幽转醒,她指着空无一人的令魂殿悲痛失望的说:“老大她真是为爱对兄弟姐妹们下死手啊,有棍子她是真用啊。”
  “你哪疼?”重开宴看吕衫还有调侃的精力,也就不担心了。
  “哪都疼。”
  “回头你们这几十个,再多修炼修炼吧。”重开宴有些不自信,真要是打起来,就这些倒在地上的,真的能帮上忙吗?
  第五十九章
  看着空荡荡的令魂殿,重开宴也不想去拦了,要是不让两人见一面的话,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柴微是偷偷干大事的人,那些给许沛言添赌的大臣都是柴微暗中抓走的。
  一开始,许沛言只是单纯的认为是他们自己得罪了强盗,被绑架。可三个月之内,朝堂上少了十多位大臣,闹得人心惶惶。许沛言这才猜测并非人力所为。
  那是在深山老林里,悬崖峭壁上凿出的大洞,那些暗中反对许沛言当政的大臣就被关在这儿。
  啪地一声清脆,掌印就落在了一个中年男人脸上,声音回荡在洞中,听得异常清晰。
  “知道错哪了吗?”柴微站起身来,拿手绢擦了擦手,然后将手绢扔进了火堆。
  男人只穿了里衣,是要休息的时候抓过来的。他冷得直哆嗦,在洞壁边缩成一团摇摇头问:“你是什么人?”
  “你没资格问我是谁,你若不知道错在哪也无所谓,我就是想揍你而已。”柴微说得理直气壮。
  这个大臣在家与家人吃饭的时候骂了许沛言,刚好被柴微听见。而其余人等,也都对许沛言曾有过不好的言论。
  柴微拿着鞭子扫视着洞内的所有人,想起谁说了重话,就抽过去一鞭子。
  “我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她说,你们可倒好,都不想活了是不是?”柴微越想越气,啪啪几鞭子又抽了出去。
  有人被抽得太疼,嗷嗷直叫的求饶,“你说的那个她到底是谁啊,我向她道歉!”
  “晚了!”
  一群人此时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默默祈祷自己平时应该没有大的错处,少挨几鞭子。
  许沛言寻着线索找到这大山里,与柴微在洞中相见的时候,里面已经被绑了一堆人,有恒策的,还有不少找恒策麻烦的斌国人,斌国的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没消停过。
  太久没见到柴微,许沛言是又惊又喜,但没时间温存。这么多人被绑了过来,的确是个麻烦。
  她拉着柴微的手说: “微儿,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但你属于冥界,绑架凡人这种事儿,容易牵扯太多,放了他们吧。”
  “放他们回去,即使删除了记忆,他们也是给你添麻烦的。不如先压在这儿,不饿死他们就是了。”
  看着这洞里乌泱泱的人,绑过来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开宴知道你做了这么......这个壮举吗?”
  “要是知道的话,我估计我就不能好好地在这儿了。”柴微也知道这事儿做的并不合理,但她听见那些污言秽语是真的忍不住,她尽全力护着的人,如今要受这肮脏气。
  “我已经知道了。”话音从洞外传来,两人转身一看,是重开宴寻了进来。
  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重开宴解释道:“别意外,我是寻着姐姐你的气息过来的,本来是找你商讨别的事情。”
  他看看蹲在地上瑟缩的人,顺便踢了一脚他脚边的人,那人诶哟了一下也不敢反抗。
  “这些人,我也不打算放回去了,谁让他们嘴欠。但是微儿,你得跟我回去,几天不见你,没想到干了这么大事情,真是无法无天了。”重开宴有些生气,若是干得不干净,被有心人发现想难为柴微,那岂不是更添乱。
  “是。”重开宴的命令,柴微不敢违抗,与许沛言只是短暂的见了个面,就又要分开。
  临走时,柴微恋恋不舍地回头望着许沛言。
  许沛言狠狠心,没有留下柴微,她知道这次柴微回去,肯定是要被关起来挨罚了,但回到冥界,至少是安全的。
  柴微被关在自己的令魂殿里,无召不得出。重开宴怕她跑,特意派了几十个令魂吏守着。
  这一年,柴微都不曾探听到许沛言的任何消息,她觉得自己临近疯癫。
  直到许沛言去了尚武,将重开宴突然唤走,随后又听到雷声响了七天七夜。
  柴微有预感,此事与许沛言有关。她对每个令魂吏都说尽了好话,嘴都干了。但职责就是职责,不可因平时关系好,就特殊对待。
  柴微明白各位兄弟姐妹的无奈,干脆自己做回坏人,拿起一旁的木棍走了出去。
  看守的人看柴微的架势,心里暗道不好。
  “老大,你要干什么!君上有令,无召不得出。”
  “对不住了各位,回头再补偿吧。”
  看着几十个令魂吏一窝蜂地冲过来,柴微握紧木棍,输入真气,以气为刃,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两个,直到吕衫冲过来的时候,柴微都不曾停手。
  “老大,你别为难我们,我不想动手。”吕衫内心想说的是她打不过啊,回头被责罚了可怎么办。
  “吕衫,我也不想,但我得去看看,那雷声明明是在惩罚着谁,我不能在这儿干等着消息,对不住了。”
  手起,棍落。几十人就那么在几瞬间纷纷倒地。
  “老大,你......”吕衫昏过去前,还不甘心地拽着柴微的下摆,“你走了我可没法交代了。”
  “君上不会为难你的。”柴微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吕衫,心里有愧。
  自从接手了策国,许沛言就将之前已经被屠城的恒昌规划进策国的版图,合称为恒策国。
  国土面积增大,政务也逐渐繁重。
  她刚刚擎了七天七夜的天雷,刚想喘口气,殿外的大臣便急求着觐见。
  旱灾,水患,疾病,缺粮,这些百姓急需解决的问题越来越多,她这好好的寝殿愣是成了朝堂。
  从辰时到戌时,许沛言一直在听大臣们的汇报。
  可她的精力并不能完全集中,因为在稍早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灵力,就在房顶上,似在静静地看着自己,那视线炽热专注,毫无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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