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柳音希遗忘的这个小疑惑解开了,原来是这样,南槐序不讨厌石头希。下次找个不硌人的,漂亮的物件给她。
柳音希又找了根小木棍:“南姐姐,你来画。”
南槐序犹豫片刻,坐起身,落下脚,从她手里接过木棍。
柳音希:“我想想,光画画没意思,我们来玩‘我画你猜’。”看向南槐序:“姐姐觉得怎么样?”
“行。”南槐序应道,反正也没别的玩的。
“南姐姐先来。”
“嗯,我想想啊……”
南槐序稍作思考,握着小木棍拨弄烧灰,少顷,扬起手:“好了,你猜猜看。”
柳音希摸摸下巴:“骨头。南姐姐,这也太简单了。”
“这么点灰也不允许画太难的。”
“那也不能这么简单。看我的。”
柳音希划拉两下,很快画好:“姐姐你猜。”
南槐序托腮,打量地上的图形,不确定地问:“热狗?”
“!”柳音希激动地拍手,“我画的这么抽象,你怎么看出来的?”
南槐序指一指两片椭圆中间的一串“z”,说:“这不是沙拉酱?”
柳音希扬起嘴角,眼里有光:“南姐姐你懂我。”
“不,我不懂。”
“哎呀你别谦虚了,上一个能一眼看出来我画的热狗和沙拉酱的是——”
柳音希的话音戛然而止,眉宇渐渐寂落。妈妈再也看不到她的画了。
南槐序的视线从她的眉间移开:“是?”
柳音希笑着打散烧灰:“不说也罢,该你了。”
“你前女友?”
“不是。”柳音希把灰推平,“我已经不想她了。”
南槐序构思图案,语气平淡地问:“你喜欢她什么。”
柳音希心道:我怎么知道原主喜欢洛聆什么?
图她不亲嘴,图她送假包?
柳音希胡编:“我……我喜欢她……笑起来好甜,送我包包,给我一个家。”
南槐序听到她说“家”,眸子沉了沉,像是理解了什么,语气变得柔和:“一个能住的房子和一个家是有区别的。既然事情发展到现在,比赛结束后你找个工作踏实干,攒钱给自己一个安身之所。”
“我再怎么踏实干也买不起房子。”
“刚开始肯定的,你还年轻,未来有无限的可能,先租房住,细心收拾一下也能有个温暖的小窝。”
这话柳音希听着怎么觉得像画饼?南槐序出身豪门,不知道有多少豪宅,她经历过社畜的苦吗,买房租房从她嘴里说出来都轻飘飘的。
南槐序:“如果你愿意,到时候我可以给你介绍工作和租房,你别被袁放几句话骗去做主播,你问她待遇她只会转移话题,根本不是诚心谈招聘。”
柳音希缓缓回过头,双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篝火的火光在她眼中闪烁——南槐序不是画饼,是真心用行动在帮她啊!
南槐序被她炽热的目光盯得不自在,摸了下脸颊:“怎么了?”
柳音希凑近她,握拳贴在胸口:“姐姐!我愿意!!!”
南槐序扇一下睫毛,上身略微后退,正色道:“愿意就要敢想敢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总想依靠别人,要学会对自己负责。”
“嗯嗯,我记住了,谢谢姐姐。”
柳音希低头,南槐序已经画好了。
地上画着一个小房子。
柳音希微怔,旋即笑逐颜开:“家。”
第18章
柳音希握住小木棍,往南槐序画的小房子里面加了一个笑脸。
她的脸上也挂着笑容,对南槐序说:“南姐姐,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教我自力更生,其实我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恋爱脑了。”
南槐序像是有些意外:“哦?”
柳音希接着说:“我前任不要我了,但不是我缠着她,离不开她,而是我发现她劈腿,所以把她甩了。”
南槐序抬眸,眼里露出明显的诧异。
雨声时大时小,和雨林里的各种响声一同录进《幸5》的直播间。
【柳音希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柳不知道南槐序是她前女友的姑姑吗?】
【看不下去了[尴尬]】
【蛮蛮好可怜qaq别听了,脏耳朵。】
【从蛮蛮这个惊讶的眼神来看,她不知道她侄女出轨吧?】
【什么出轨?你的意思是我们昀韶是三儿?没有石锤一律按造谣处理,嘴巴放干净!】
【这事是这么个逻辑:首先,洛聆没必要把恋情告诉南槐序。其次,洛聆随她妈妈在洛家生活,和南家的关系相对疏离。最后,南槐序跟家里实际上没什么日常来往。你看她提过侄女吗?她可是连除夕都从来不发年夜饭照片的人。要不是老粉看过她早期的家访,都不知道她有一个侄女,这种情况怎么会了解对方的私事。】
雨点啪嗒敲击棚顶。
南槐序微蹙眉头,跟柳音希说话的嗓音沉了几分:“你把她甩了。是你提的分手?”
柳音希觉得已经完成了对原主受挫成长的性格塑造,可以不用再刻意装软弱,她坚定地回答南槐序:“是啊,我亲眼看到我前任给一个女人戴耳环,都贴到人家后背上去了。那是二月份的事,她说她去香江出差,结果我在深市看到她和那个女人吃饭,我当场打电话问她在哪,她骗我说正在香江开会。”
南槐序:“……”
柳音希举起手,模仿拿手机拍照的动作,说得绘声绘色:“我就拍下她们的照片发给她,说分手。照片在我手机里,比赛结束我拿给你看,南姐姐,我说的是真的,绝对没撒谎。”
南槐序:“那倒不必,我没说你撒谎。”
风吹散地上的烧灰,柳音希把它们赶到一起,根据原主的身世说:“以前直播,很多人骂我蠢,骂我小学鸡,我确实没他们有文化,我念初中的时候我爸跟我说很多大老板没读过书一样赚大钱,我妈呢,她觉得成年了能打工就行。我都明白,他们有各自的新家庭,新小孩,本来就不富裕,谁愿意多花钱在我的培养上呢。是我小时候笨,不懂为自己规划。”
“所以我前任也觉得我笨,觉得我对她的爱是累赘。当时我不懂,后来我懂了,她只是因为我和某个人的外貌有一点相似,得不到对方,就委屈自己和我将就。这样的感情是假的。”
“道理我都懂,可是南姐姐,我还是好生气,你说她不喜欢我不想谈了就跟我分手呗,她为什么要瞒着我跟别人在一起了还要骗我呢?”
南槐序沉默片刻,眼瞳泛过清冷的光泽,她启唇:“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不过我进入社会十多年,见过有一些人喜欢做好人,他们习惯掩盖矛盾,让对方提出不满、爆发情绪,这样从外人的角度看来,理智温柔的他们是通情达理的受害者,爆出矛盾、争取需求的一方就是情绪不稳定,无理取闹。”
柳音希和她对视一眼,沉静的表情证明她陷入了思考。
南槐序放下小木棍,拧开塑料瓶喝一小口水:“我不是在这里评判你的前女友是怎样的人,我没有权力评判谁,我也不了解她,我只是告诉你社会上存在这么一类人。有时候你受到的帮助和恩惠不一定来自好人,你受到的伤害和打击不一定来自恶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你感受的‘爱’一直让你很痛苦,你对此感到疑惑,那么它一定不是纯粹的。被真爱托举的生命一定会发光,所有人都看得到亮。”
南槐序给她一个水瓶,柳音希喝了点,朝她娇憨地笑:“南姐姐,我喜欢听你说话!听你一席话,我是胡灌顶。”
“?”南槐序眯了下眼,“醍醐灌顶?”
柳音希乐呵呵地装傻,傻人有傻福嘛:“哦哦,醍醐灌顶。”
南槐序重新拿起小木棍,在烧灰里写字:“醍,醐,指古代用牛乳炼制的酥油,把酥油浇到头顶,最早是佛家形容开悟的成语,后来比喻受到很大的启发。”
柳音希认真学习:“嗯嗯,我记住了!”
南槐序忽然想到什么,把灰抹平,一侧写蓬荜生辉,一侧写鹤立鸡群,跟她讲明白这两个词的释义和用法,严肃道:“以后再遇到袁放,她说的成语你别听,省得把你带歪了。”
柳音希忙不迭点头:“我遇到不明白的先问你。”
两人玩了一会你画我猜,刚开始还很有趣,玩久了慢慢就没意思了。
柳音希看一眼外面的雨,跟天漏洞了似的,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
好不容易气氛活跃一点,柳音希可不想再变得死气沉沉,找话题聊天:“南姐姐,你是为什么想当演员的呢?”
“小时候学校里演话剧,老师表扬我有天赋,我妈咪就往这方面引导我,然后按部就班读书考影校,接戏拍戏,接戏拍戏,就这样。”
“哦!那你喜欢当演员吗?”
南槐序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回答,而是顿了顿,反问她:“你为什么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