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有自己的小算盘,池泽甚至没让仆人把院子里多的房间收拾出来,而是在她屋里多准备了一床被子。
两个人睡也并不显拥挤的大床上铺放着两床蚕丝被,莫名像婚房中的双人床。
“你命人铺好了?”伏苓无奈扶额,并未生气,只是有些许无奈。
池泽点头,丝毫不怕小心思被戳破:“当然,你是我引荐来的,与我同住有何不可。”
伏苓皱眉:“那你不也受陆清火引荐?”
难不成池泽刚来赵氏时也和陆清火同住了?
池泽赶忙解释:“我只是刚来的时候没有自己独立的院子,才没有和陆清火同住!”
生怕伏苓不信,直到躺上床,池泽还在喋喋不休解释她刚来赵氏时经历的一切。
一些在池泽看来稀松平常的事,她就当说书一样说给伏苓听。
比如刚来赵氏时,陆清火并没有多关照她,陆清火独来独往惯了,池泽也不会讨嫌地凑上去,赵氏许多门客以为池泽没有靠山,还曾挑衅、排挤她。
和在太虚宗有师姐妹们陪伴不同,池泽在赵氏不能吃白饭,她得为赵氏摆平麻烦,要去对付魔修,要去同赵氏的人抢夺地盘、处理地方矛盾。赵氏的门客们多是竞争关系,在赵氏的地位高低影响着月奉高低,多一个人就是多一张嘴吃资源,没有人能平和面对一个来和自己抢饭碗的同行,池泽刚来就被孤立很正常。
但池泽不在乎,她前世也被孤立,她逐渐懂得一个道理,有的人值得她去维持关系,有的人不值得,只要不耽误她拿资源修炼,一旦惹到她了,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没了仙门规矩限制,池泽报复回去的手段比这些人针对她的手段狠多了,等陆清火想起来关心一下池泽时,才发现池泽已经成了人人畏惧的刺儿头。
两个人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没有修炼,没有闭目养神,只是躺着说话。
伏苓平躺着,池泽则越说越兴奋,侧身面对伏苓。
那些池泽轻描淡写略过的孤独、无助,伏苓从她少得可怜的字里行间中能想象到几分。
池泽对此毫无察觉,还觉得自己很厉害,说出来别提多得意,却不想,伏苓突然也转过身来,清香入怀,冰凉细腻的手心贴上池泽的脸颊,夜晚没点灯的房间里,昏暗下的柔美脸庞贴得那般近,近到两个人的鼻尖相抵。
“对不起。”双手捧着池泽的脸,伏苓那如清泉明亮的眼眸里盛着难以言说的愧疚与心疼,“若不是为了我,你本不该经历这些。”
池泽被心上人突然的亲近迷晕了头脑,但还不忘解释:“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你为了救我才答应段氏兄弟的条件,而我也是为了你才逃走,真正该羞愧的难道不是趁人之危的段氏兄弟吗?”
“况且,这些事不过小儿科,我可不会让自己吃亏。”池泽说着,还积极地蠕动,把脸凑上去,一双在黑夜里依旧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伏苓。
“我生来不知道吃亏,只知道吃别的。”
哀愁的气氛一瞬间被池泽的这句意味不明的话给打破,伏苓脸上的温度不断攀升,她脑子里似有一个小人在不断重复池泽的这句话。
只知道吃别的?吃什么?
“吃什么?”伏苓没想到,自己心里胡思乱想的东西,竟不小心呢喃出声。
“想吃点甜的。”池泽又靠近了一点,带着笑意上扬的嘴唇,柔软水润的粉色,像桃子一样诱人。
独自修炼、生活几百年的伏苓,一时之间理解不了池泽所说甜的东西,她只能凭借本能,察觉到了气氛的暧昧和升温,紧张的情绪让她嗓音低沉沙哑:“什么?”
“师尊难道不知道吗?于我而言,甜蜜如毒、药的东西是什么。”池泽却不着急挑明,脸颊在伏苓手心蹭了蹭,明明是一个示弱卖乖的动作,却刺得伏苓手心发烫发痒,只因她的目光似烈日般灼热。
伏苓发现,向来喜欢用炽热目光直视自己眼睛的池泽,这一次没有看着自己的眼睛,而是目光下移,紧紧盯着她的唇。
再迟钝的人此刻也猜到了池泽所想,伏苓不自觉地咬唇,白瓷一般的贝齿用力又松懈。最终,伏苓的红唇微张,里面若隐若现的粉舌带着将一切抛之脑后的决绝,吻上池泽。
伏苓的吻技着实不算好,冲动地贴上来后又怯弱地退开一些,可池泽不给她后悔的余地,方才只是安静搭着的手立刻抚上伏苓的后颈,托着伏苓吻得更贴近,更深入。
时间长到伏苓忘记呼吸的吻,让她原本捧着池泽的手不得不按在池泽锁骨上推开对方。
池泽退开些,留给伏苓呼吸的空间,却仍不忘轻抚伏苓的脸颊,拇指轻揉伏苓愈发泛红水润的唇。
“师尊怎的想不起来用龟息诀了?用了能吻一刻钟不止。”
“够了!”池泽轻佻的话语,令伏苓恨得咬牙切齿,两人都这个关系了,她还称呼自己师尊,实在是……
“嗷嗷嗷!”池泽突然痛得叫出声,原来是伏苓气不过,捏着池泽的脸颊用力一扯。
其实并不痛,池泽只是故意怪叫。
果然,池泽一叫痛,伏苓又担心地松开手,还有些不知所措:“很痛吗?”
池泽得逞后又笑嘻嘻地凑近:“是呀,师尊亲亲我的脸就不痛了。”
伏苓气得想晕过去,闭上眼平复情绪,再睁眼时,便一巴掌精准捂住池泽凑近的嘴唇:“几十岁的人了,还是这般顽劣。”
“那不是更需要师尊亲自教导嘛。”池泽被捂住嘴还不忘嘟囔,眼睛眨巴两下,眼里爱意流淌,伏苓嗔怒的模样好美,闭眼时也好美,连瞪她的样子都好美。
伏苓再多的羞恼,在触及池泽眼睛时,气都消了。况且,这人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吐在掌心,湿润又令人手心发痒。
伏苓收回手,生怕池泽犯浑舔她的手,无奈地拍拍池泽肩膀:“睡有睡相,明日还要去查案,别胡思乱想。”
池泽不忘卖乖讨好:“师尊有所不知,不能侍奉你左右,我夜里常常无法入眠。”
伏苓无情戳穿她的谎言:“你在宗门不也睡在自己的洞府,何曾侍奉我左右了?”
池泽不管,依旧耍赖:“彼一时此一时,在太虚宗,你我是师徒,我不得逾越,可如今,你我是道侣,为何不得亲近?难道,只有我想亲近,师尊你从不曾想过?”
伏苓咬唇,这种话怎好叫她自己说出来,池泽实在是……太放肆了。
“自然是……想过的。”她若不曾想过,怎会在阿莫族里任由池泽睡在她的床上,又怎会主动牵过池泽的手,甚至,方才那个深吻,她心中也是欢喜的,只是紧张不懂换气,实在不如池泽老练。
思及此处,伏苓不知怎的,酸意涌上心头,复杂中带着幽怨的目光盯着池泽看:“你不过几十岁的年纪,怎的对这些事如此熟练?”
她伏苓活了几百年,还没搞懂这些,池泽怎的跟老手一般?
池泽直呼:“冤枉哇!我没吃过猪肉我总见过猪跑吧,看别人如何亲密,我如此聪慧,看一眼便无师自通。”
伏苓两眼一黑,后悔自己问出这种话来,池泽的回答真是一句比一句大胆。
“好了!快睡吧。”伏苓实在招架不住,干脆伸手蒙住池泽的眼睛,手动给她闭眼。
池泽嘴角却缓缓上扬,被蒙住了眼睛,更突显下半张脸的棱角:“好,只要是师尊说的我都愿意听。”
眼前人的呼吸逐步趋近平稳,伏苓才收回手,盯着池泽的睡颜,嘴角的笑容在此刻大大方方展露。
伏苓忍不住也凑近了些,与池泽额头相抵,突然她理解了池泽所说的香味,原来,真的能闻到心上人身上独特的气味,并且伴着这气味,她不消片刻便沉沉入睡。
第二日清晨,陆清火气冲冲跑来池泽的院子,想要质问她昨日偷溜之事,结果刚进院子便察觉到强大的结界存在,顿时警觉起来。
“陆山!你在里面吗?”陆清火紧张地大喊,试探着里面是谁。
有如此强大的结界存在,布下结界的人修为在她之上,这样的人出现在赵氏,怎的没人提醒她?
此时,池泽慢悠悠打开房门,打哈欠,伸懒腰,一点没把陆清火当回事:“一大早的,前辈找我有事?”
陆清火神色怪异,尤其是在看见池泽身后露出的修长身影,那人清冷的气质与熟悉的冷脸,让陆清火突然想到了某个人。
再看池泽此时放肆又自在的状态,陆清火恼怒不已,拂袖而去。
她就说,偷溜的人怎么又回来了,合着是想见的人来了,犯不着偷溜。
池泽担心地望着陆清火离去的背影,低声问:“陆清火是不是猜到你身份了?她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暴露你来巍州的消息?”
伏苓反应平淡:“多虑了,此事与她无关,她不会多此一举引火烧身。”
暴露伏苓来巍州,对陆清火没好处不说,没事惹到伏苓,那坏处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