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赵之舟走上前,安抚地摸了摸阮清絮的头,眼里带着不舍和怜爱:“你看你,不听我话吃亏了吧,手没事吧,这把剑不是我送你的那把?”
  阮清絮气笑了,他送自己的那把不早在她搬出逍遥峰的时候就被要回去了吗?这把仙剑是她自己攒了几个月月奉灵石买的。
  阮清絮拍开赵之舟的手,沉着脸下台了。
  赵之舟看着阮清絮冷漠的背影,眼神里心疼和受伤丝毫不隐藏,惹得一众弟子感动不已,纷纷说起阮清絮的不好,责怪她不知好歹。
  而看台上的顾千晔已经气得要把太师椅给捏碎了,好你个赵之舟,敢碰阮清絮的头发,那是他的徒弟,那是他的阮清絮!
  阮清絮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的忮忌和较劲,她输了和赵之舟的比试,还要和赵芷君争三甲。
  两人交手不止一两次,上一届的乙组比试,这一届的前十进四小组比试,她都输给了赵芷君。
  阮清絮对自己和赵芷君的实力有了定数,她大概是要再输一场了。
  恨赵芷君吗?阮清絮心里这么问自己,当然是恨的,赵芷君是在逍遥峰带头孤立她、欺辱她的人,一大半的人欺负她,都是受到赵芷君授意。
  但若是没有赵芷君,她就不会被欺负了吗?阮清絮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她不会原谅赵芷君对她做过的那些事,但她也明白,她的仇人不止赵芷君。
  两人争三甲的比试,阮清絮还是输了,奇迹没有发生。
  真正的重头戏终于到来,属于首席弟子之争的最终决赛开始,赵之舟第三次对上池泽。
  上一届决赛池泽认输了,上一场两人的比试池泽也认输了。不少人都在猜测,池泽这一场最终决赛,还要当缩头乌龟吗?
  第72章
  这重中之重的决赛,岳习青临时决议,让两名弟子休息一天,第三天再比。
  众人对岳习青的决议感到震惊,就连当事人都难免惊讶地看向他。
  岳习青摸着胡须,笑眯眯地说:“这一届首席弟子的争夺格外激烈,胜者除了担任首席弟子外,还能获得老祖留下的神剑,老夫也是不得不慎重,老祖留下的神剑必须给到它真正认可的人手上。”
  大家表面上都是点头赞同,但有的人心里却不这么想。
  赵渊神情不变,晚上单独把赵之舟叫来房间,说了些什么,旁人无处得知,就连赵芷君也不知道父兄在谈些什么。
  赵芷君着急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赵四爷捂着胸口回来看见这一幕,皱眉问:“你等在这里做什么?”
  赵芷君一惊,疑惑看向赵四爷:“四叔你这是受伤了?”
  被问及受伤,赵四爷脸看上去有些扭曲:“不是你该问的别过问,你的比试已经结束了,堪堪拿个三甲,还是好好想想要如何同大哥交代吧。”
  赵芷君神色黯淡,交代什么交代,赵渊见都不想见她。
  不知道父兄到底在屋里聊了什么,赵芷君只看见赵之舟出来时凝重的表情,以及在瞧见她时眼里一闪而过的责备。
  责备?兄长在怪她吗?怪她什么?怪她输给池泽,害得他又要对上池泽吗?
  如果池泽当真如此可怕,那她赵芷君输给池泽也正常;如果池泽不可怕,他赵之舟也不必怕池泽。
  赵芷君嘴角忍不住抽动,心中一阵刺痛,还怪上她了。
  “兄长,父亲同你说……”
  赵芷君话还没说完,赵之舟就冷声道:“父亲传你进去,你先进去。”
  赵芷君无奈只能眼看着赵之舟离开,自己再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迈入书房。
  与此同时,太虚宗的议事厅里,气氛同样凝重。
  “师妹你是说,池泽上台前,有人在她身上贴了符?”岳习青秘密召集所有峰主开会,他脸上不见白日的和蔼。
  伏苓点头:“没错,她肩膀上有一张隐形的符箓,被我发现拂掉了,想必也和猎隼身上的那张一样,是空白黄符。*”
  “那就奇了怪了,一张空白的黄符能起什么作用呢?”萧学长老嘀咕着,看向刘启。
  刘启神色沉重:“若当真是空白的就好了,只怕是用了什么秘术让黄符呈现空白,其中的符文我们不得而知。”
  刘启自己就是符修,他的表情如此沉重,可见黄符的不一般。
  “刘师兄不妨看看这黄符有什么怪异之处。”岳习青拿出白日的黄符,递给刘启。
  太虚宗七位峰主虽然平日里矛盾不少,但事关太虚宗,她们内部之间的小矛盾得先放下。
  刘启接过黄符,仔仔细细检查过,还是没能发现不同之处。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看向岳习青:“相传有一种……法术,能以自身血液为墨绘制符箓,符文仅用画符者的血液浸染可见,若想知道这黄符究竟是否真的空白,又或者想知道这符箓到底用作什么,可以画符者的血液浸透。”
  “师妹可知画符者是谁?”岳习青赶忙问伏苓。
  伏苓点头:“我透过那猎隼的眼睛看到了一个人的元神。”
  猎隼由赵四爷操控,他的元神自然需要附着在猎隼躯体里。
  “谁?”
  “赵镰。”赵氏四爷的本名。
  众人沉默了,赵四爷是赵渊的亲弟弟,也是他最锋利的一把刀,直接向赵渊要,赵渊绝对不会给。
  更重要的是,黄符上究竟有没有符文,画符者和操控猎隼的赵四爷不一定是同一个人。
  刘启还说,此种画符方式十分罕见,可见此人是非常厉害的符修,赵镰不过金丹修为,画不出这样的符来。
  也就是说,就算她们强行把赵镰绑来放血,也不见得能让符文显形,反而会给赵氏留下把柄。
  岳习青叹气,幸好白日阻止了伏苓,不然太虚宗得闹出多大的笑话。
  赵渊难怪能如此坦然,他根本不怕被抓。
  伏苓用力抿唇,看向岳习青:“可赵氏……”
  岳习青抬手,反问道:“师妹,你如何能断定是这符一定有问题,且是赵氏所为?”
  要怀疑一个人,至少得给个线索吧。
  伏苓一怔,沉默不语,她不愿意说出自己怀疑赵氏的原因。
  岳习青静静等着她开口,却换来伏苓的沉默。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平日里架没少吵,但此刻却没有落井下石。
  岳习青挥挥手:“师妹,我们很想相信你,但现实你也知道,此事不要再提,等真的找到证据了,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赵氏不可能只手遮天,但师妹你也得拿出实质证据来才行。”
  “他赵镰操控猎隼盘旋在比武台上空,不就有问题吗?”段怜儿慢悠悠地说。
  岳习青无奈解释:“所以呢,赵镰要是说只是想离近点看比试,就如你们抚兽峰弟子一样,怎么说?”
  段怜儿被噎住,一时想不到如何解释,刘启看她那模样,没好气地说:“以往也就罢了,你们抚兽峰弟子性子散漫,没规矩,在宗门内胡闹就算了,这么多外人在场,抚兽峰的灵兽跑得到处都是,这下好了吧!”
  段怜儿气恼地一拍桌子:“这能怪我?灵兽又不是人,它懂什么规矩……”
  “好了!”岳习青打断两人的骂战,“此事到此为止,我们太虚宗弟子没有受什么实质的伤害,反倒是那赵镰,听师妹说,赵镰被她所伤,之后的比试应当会消停,我们这些做峰主的,也别闲着,最后一场比试,双方都是我们宗门弟子,不能偏颇了任意一方。”
  “池泽是你伏苓的亲传弟子,之舟也是千晔的首徒,后天的比试,只能由她们各自凭实力分出胜负,任何人不得打扰。”
  “师兄,后天的比试由你我共同布下法阵,防止外人干扰。”岳习青盯着刘启道。
  刘启冷哼一声:“知道了。”
  这最终决赛没他飞符峰的弟子,他还得帮忙维护秩序,这叫什么事啊。
  而比试的当事人池泽正睡得香甜,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比试输赢。
  等到最终决赛的这天,观众们发现比武台旁站着刘启和岳习青,两人一个是太虚宗第一符修,一个是宗主,看他们站立的姿势,和比武台周围的法阵,便可知道太虚宗多么看重最后一场比试。
  太虚宗门派大比本来就只是太虚宗内部的一个考核比试,类似期末考试,不会像对待全国高考那样严肃,输赢胜负不过影响来年的月奉,并不会决定生死命运。
  况且,因为有的弟子性情暴戾,例如陆寅风这等,比武台这么多,若每个比武台都布设法阵,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少,且万一陆寅风打上头了,不给对手投降的机会,法阵又隔绝了台上台下,生生将人打死在台上又该怎么办?
  故,为了减少伤亡概率,也为了省心,比武台没有布设法阵隔绝。
  但最后一场,两位峰主却站出来设立法阵,可见太虚宗有多重视此场比试。
  当然,部分知情人士,例如前天见到伏苓质问赵渊的人,心里不禁猜测,太虚宗此举并非出于对比试的重视,而是在防备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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