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而他也不知道臣下该恢复些
小少爷没说话,手腕却轻轻蜷了下,只是皱眉说:“疼。”
萝切躺了下来,从他的腰穿过,圈住了这个omega男人。
这是……
一种亲密而畸形的关系。
但他们好像都乐此不疲。
“你好冷,我的小少爷。”
萝切说话的时候嗓音有些隐忍的轻咳,整个身体有些颤栗。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抱紧了他,仿佛想别扭的用自己的温度替换。
“我的”这个词很有侵占性,对于alpha跟omega来说除了信息素标记外,这样的言语上的侵占会本能omega跟有服从感,可惜他们并没有进行过标记,甚至连信息素匹配值,他也不知道……
大概很高吧,大概只有这么高才会让一直讨厌奶油味信息素的皇太女殿下看上一个落魄贵族家的小少爷,只有a、o的信息素本能反应才让人无法控制自己。
他垂下眼眸。
没说话。
还是沉默。
他们似乎都默认了这个时间的“一会”有多长。
萝切只是有些欣慰小少爷的乖巧,他的温顺像被抚平的时间,变得漫长而平缓,她想她大概很喜欢这种的睡觉的时候能抱住一个的感觉,至少在冰凉醒来的夜晚,整个世界不会太空荡。
而那个人,也并非谁都可以。
萝切的呼吸趋于平稳。
辛迪瑞楠侧眸,看向她。
一半的面具将她五官挡住,只能看见她的眉头微微蹙起。
好像永远都有操心不完的事。
他见殿下,
仿佛从来都没开心过……
第一次相遇的宫殿、第二次的阳台楼顶、后面无数次的夜晚……
她的笑有嘲讽、不谑、警告、命令、独独没有开心。
昏暗的房间,空荡的空间感,只有一张的有着黑红幔绸的床,风从窗台外吹来,将她的碎发从耳边拂过,谁能想到大名鼎鼎手段凌厉的萝切亨利会蜷到一个的小少爷的怀里,睡得这样的安静。
她的鼻梁高挺,顺着阴影的光线落到面具上,
只是薄薄的唇瓣仿佛天性凉薄。
应该很好看吧……
他的手悄悄落悬空,几乎要接近她的眉头。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
空气中是那样的潮湿,雨夜的寒冷浸透了小少爷的身体,他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着几个小时前花园的羞辱,她像个神,仿佛通话故事里的神只身来解救他。
几乎就要触碰到萝切的眉头,只是分毫而已,他却像大梦初醒一样收回指节……
“不想吗?”
萝切睁开眼睛,那双眸子仿佛能将他看穿。
雨在窗外肆意坠落。
小少爷的心跳无处可藏。
“不想摘下面具吗?”
声音里带了一丝沙哑,却多了点软惓。
萝切盯着他,仿佛并不生气
只是认真等待一个回答。
一个机会。
这是她给他的一个机会。
一个上位者把软肋递到你手里,无疑为她此生最大的疏漏。
谁敢相信滴水不漏的皇太女殿下会犯这样的错误。
可笑,
她萝切亨利就这样允许自己犯了一次愚蠢。
他双眸微微下垂。
眼睫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情绪。
一片寂静中只听见他说。
“殿下,‘一会’到了。”
……
马车上,辛迪瑞楠裹着一床厚厚的被子,抿唇沉默的看向窗外。
多么富丽堂皇的城堡宫殿,所有omega都向往的地方,那样尊贵的殿下恐怕是对视一样都会害羞的存在,小小的贵族落魄少爷大概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能拥有这样一天。
马车停下。
“到了。”
他并未下车,只是到车帘后。
“星折大人。”
他这样喊了一声。
门外的似乎早有预料,没有移开而是将缰绳拉稳。
长长叹了口气。
“问吧。”
她还记得到霍顿家找这位小少爷的时候,他还躺在雨里,可见传言是真的,这样凄惨的背景,这样艰难的环境,也难怪上次他会这样敏感的问自己手表的事情,好在她上次含糊说表这么多,她知道也不奇怪。
雨声在窗外淅淅沥沥的下。
沉默的夜晚。
辛迪瑞楠手落到膝盖,踌蹴片刻:“殿下传闻中的‘病’是否属实。”
星折点点头,才想起他看不见,于是回答:“病属实,却不是疯病。”
她顿了顿。
挑选了一下回答:“是三年前的战争后遗症,你知道杀人后总是需要一些承受力……”
小少爷掌心悄悄收拢,他垂下眸子。
缓缓阖眸:“星折大人第一次见我,将我带到殿下的宫殿,是不是因为知道我身上有犀香……”他说着身体忍不住颤抖。
“而殿下需要这种犀香来缓解疼痛。”
说完最后这一字一句,他整个人都疼得可怕。
星折沉默了。
这种沉默等价于,承认。
alpha从不认为omega的选择会是错误的,比起跟随任意一个没什么作为的贵族,难道殿下不是整个帝都omega心中最好的选择……
“小少爷,殿下的垂怜是珍贵的……”
星折脱口而出。
“大人!”
小少爷突然开口!
“……可是……”
风吹起帘子的一角,只见膝盖上的手越发紧。
“谁要这种交换的垂怜啊!”
颤抖着发泄,将所有被欺负、被动顺从、虚假的宠爱、虚假的照顾都发泄出来!
“唰!”
小少爷掀开马车帘子!
星折只看见一张气愤的脸,
还有那双沾满泪花的漂亮眼睛。
“请转告殿下。”
小少爷微微抬头,他试图挺直脊背却发现自己可笑至极。
“我不会再陪她玩这样可笑的游戏了。”
星折被这段话给噎住。
反驳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皇太女殿下闭门不见。
最后连陛下也惊动了,再一次踏入了她女儿这寂静的宫殿。
上一次的不欢而散,闵符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这样傲慢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像谁,她还想得纳闷,她心中的白月光性格可是温柔得很。
旁边女官就提示了一句:“殿下,门口已经快踌蹴10分钟了,还不进去吗?”
闵符回头瞪了一眼:“不过是在外面多呼吸两口新鲜空气,这样阴沉沉的地方进去还不得少活几年。”
女官汗颜,耸耸肩。
看样子傲慢是像您。
“陛下放心,儿臣应该不会短命。”
闵符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从容的脚步声让她一听就知道是自己那个好大儿。
这种被人抓包的局促大概只有这个不对付的好大儿能给她甩脸子了。
闵符眉头一皱,扭头似笑非笑:“那就好,否则我该以为是谁又在背后谋杀我们皇太女殿下了。”
萝切眸色一凝。
望向闵符,在那张帝王的脸上毫无破绽。
“认为本皇不知道是吗?”
闵符笑起来的来的时候不威而怒,带有三分凉薄,银发更添了几份上位者的肃幕。
萝切却笑了。
好似刚才冷冰冰自称“儿臣”的不是她。
她轻轻挑眉:“那就劳烦母皇为儿臣将凶手找出来,就地格杀。”
“母皇”这个称呼萝切也用上了。
凶手两人仿佛都心知肚明。
不过是高手过招,看谁先败下阵来。
更何况萝切并不认为一个能顶的了绿帽子的母亲,
会为了自己杀掉洛氏那个蠢货……
“好。”
就这样回答了。
萝切眉头一凛,嘴角的弧度不淡不平。
她站在原地,背对闵符。
突然开口:“陛下很厌恶儿臣吗?”
这句话在场人闻言吓得一身冷汗,倒吸一口凉气。
闵符只是漆黑的眸子微动,依旧毫无变化。
“何以见得?”
女皇手里的的红宝石权利杖像一道无形的分界线,分界线内只有权谋斗争,没有感情。
面前这个孩子,已经长大到可以独挡一面的地步,望着她的背影。
闵符想到了萝切的omega父亲,如果他还活着,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否会像这样念念不忘?答案应该是否,一个君王本该就抛弃所有的感情,所以当那场战争后,即便闵符知道自己不会再有孩子,也并未外漏任何喜怒。
她只是、只是忌惮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而已。
她只是守住了一个君王仅剩的尊严而已啊,人性的弱点仅剩如此。
权利的拐杖杵过地面。
“哒”“哒”“哒”
女皇的袖口有一枚小小的别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