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谢忱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合作过的演员基本都会在采访或者节目里夸他。
他不能因为对方是一个好人,自己就肆无忌惮地践踏他的善意,他的家教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夏清和往前走了两步,主动抱住谢忱,低声说:“抱歉,我今晚太累了。”
谢忱没有再回抱他,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知道,夏总他只是一时不能接受,他要是气不过,就记我的,等拍完戏了,我让打一顿消消气。”
“胡说,这是我的事情,他打你算怎么回事。”夏清和有些生气地说。
“因为我确实占了清清的便宜,挨哥哥的揍是应该的。”他这么说话,夏清和只以为他叫的是戏里的卿卿,懒声道,“戏里的事儿,哪有戏外算账的道理,我哥冲动是冲动了点,还不至于这么不知理。”
“你放心,他已经没事了,明天一早就走。”夏清和松开抱着谢忱的手,“还不知道韩导和程总怎么样了,我去看看他们。”
“我刚从韩导那边回来。”谢忱拉住夏清和的手,“韩导没事,就是脸看着有点惨不忍睹,夏总有点不会打架,招数全招呼到脸上去了。”
“刚才程总和杜今雨都在,已经跟韩导道过歉了,韩导自己也很理解,觉得没什么事儿,这会儿都已经休息了,你明天再过去吧。”
“也行,那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夏清和继续往外走。
谢忱还拉着他的手,顿了顿,问道:“你晚上怎么睡?夏总还在你房间……我帮你再去开一间房?”
“不用,我跟我哥一起睡就行。”夏清和说。
他见谢忱还不松手,有些迷茫地抬头看他:“还有事儿?”
谢忱赶忙松开手,背在身后搓了搓,说:“没事了,晚安。”
“晚安。”夏清和摆摆手,头也没回地走了。
被留在门里面的谢忱却有些坐立难安,明明知道人家是亲兄弟,但是一想到夏清和跟别人睡在一张床上,他还是心里发酸,躁得慌,想打人,想把夏明涧拉出来揍一顿。
第35章
夏明涧第二天走的还算体面, 顶着嘴角的青紫伤口,跟两个眼睛乌漆嘛黑像熊猫成精一样的韩陵客客气气道了个歉。
韩陵本着不能影响夏清和拍戏的原则,也很是大度地挥挥手说, 可以理解。
这样一场风波, 起得如旋风一般急速,结束得疾风过境一般快猛,只是风暴过后, 总会留下一滩狼藉。
这场风暴的狼藉就落在了夏清和身上,当晚那场状态还不错的戏, 之后硬生生磨了三个晚上, 也没能过去。
他心灵上仿佛受到了某种桎梏,一到关键时刻,情绪就散了, 收不起来, 也放不开。
现场从导演到工作人员, 没有一个对他冷脸苛责,夏清和的压力反而更大。
先是他哥来砸了场子, 现在又是他一直过不去,在拖整个剧组的进度。
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只是怎么努力都无法克服。
每到关键时刻, “玩弄”那两个字就蹦出来,噬咬着他的自尊心,当他意识到谢忱手下这些动作的含义时, 骨子里就硬顶出一股气, 不想配合。
“这些事发生在霓春楼,霓春楼里的玉芙卿是没有自尊的,他会顺从配合别人的玩弄, 对方是叶澜生,他不但会配合,甚至会勾引。”韩陵敲着剧本说,“他仅剩的那点自尊心和心气,只够在外面装一装,现在这股心气太重了,演的不是玉芙卿,是你自己。”
“你出戏了,要想办法重新入戏。”韩陵叹了一口气,将墨镜往头上一推,忽然又想起自己的两个黑眼圈,立马拉了下来,“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再磨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夏清和点点头,拿上自己的外套和剧本,妆都没卸就走了。
“你在发什么呆,帮他入戏啊。”韩陵拿手里几页纸的剧本,敲了敲谢忱的肩膀。
“你给我开两份薪水了?”谢忱脸色淡淡。
“哟,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挺乐意教他演戏的吗?”韩陵盯着他问,“这两天是怎么回事,看着他一个人琢磨,也不帮忙。你不至于被他哥吓一次,就不敢往前凑了吧。”
“你想太多了。”谢忱看了他一眼,也没去卸妆,转身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他坐在车里,看着路灯下一颗棵急速往后退去的树有些失神,这几天,他心里也难受,但是难受也得忍着,他不能再往前走了,一旦完全触破了夏清和的警戒线,就再也没有转圜余地。
夏清和的那句话,他现在想起来,心里都是一阵阵的发凉。
进得太快了,已经引起他的警觉。
夏清和回到酒店,卸了妆洗完澡,对着镜子,练习了一遍又一遍,嘴唇都被杨梅磨得发红了,还是找不到一点感觉。
他抓着剧本,趴在床上,盼着有人敲门,盼着谢忱自顾自地走进来,跟他说,我跟你对对戏,这个感觉要这样找。
他等了三天,那扇门都寂静无声。
手机上的时间再一次穿过了12点,进入新的一天,这一个夜晚,谢忱又没来。
夏清和爬起来,在床尾坐了三分钟,最后终于像下了某一个重要的决定一般,站起来,拉开门出去,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他敲了三遍,房门才打开,谢忱穿着一件白色浴袍站在门口,头发湿淋淋的,还在滴水。
“在洗澡,刚刚听见。”谢忱手搭在门上说。
“我方便进去吗?”谢忱挡在门口,他看不见房间里的情形,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别人,又实在做不到,站在门外跟他提出那种请求。
谢忱往后退一步,让开路:“进来吧。”
夏清和往里走,步子有些慢,眼睛在房间里逡巡,没有见到什么人,房间跟他之前过来那次一样,干净整洁,又带着浓厚的生活气息。
谢忱的头发比较短,没夏清和那么长,他没用吹风机,直接拿了个毛巾在头上擦着,问道:“你在找什么?”
夏清和有些尴尬地否认:“没找什么,你是不是要睡了?”
他转身的时候,注意到一个水珠从谢忱的浴袍下流出来,沿着结实的小腿一路下滑,止在突起的踝骨处。
能想象到浴袍之下还是潮湿的,他敲门时,人应该刚从浴室出来。
谢忱擦完头发,将毛巾扔进脏衣篓里,说:“没有,准备看会儿剧本再睡。”
他走到小吧台那儿,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高脚杯,问道:“要喝一杯吗?度数不高。”
夏清和这才注意到,他醒了红酒,走过去,在他对面的高脚凳上坐下,点点头:“好。”
谢忱倒好酒,推给夏清和一杯,拿起自己那杯先喝了一口,也在高脚凳上坐下,拉了拉浴袍,两腿交叠:“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夏清和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沾了酒液的唇,更加润泽饱满,谢忱盯着看了两秒,赶紧把目光移开。
“我那晚说的话,是不是让你生气了?”他垂着眸子盯着杯子里轻轻晃荡的深红液体。
“没有。”谢忱说的很干脆。
夏清和缓缓抬起头,看向他:“真的?”
“真的。”谢忱又喝了一口酒,浴袍的交襟领口散开一些,露出一段平直的锁骨和饱满的胸膛。
“那你?”夏清和只落下这两个字,自己都没注意语气中已经带了责问的味道。
谢忱一口喝光杯中剩下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色道:“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之前对你太过冒犯了。”
“虽然我们的初衷都是想把这部戏演好,但不管是把你绑在床上,还是没经允许就吻你,我的这些行为确实有失妥当,肯定给夏老师造成了很多困扰。”
“我应该后退一些,把这部戏的主动权交还给你。”
“你以后都不跟我对戏了?不教我演戏了?”夏清和盯着他,语气里带着委屈,眼睛都蒙上了一层雾气。
“不是,你要求的话,我肯定教你,但是我不能再自作主张了。”谢忱错开眼睛,看向他身后的墙面。
“那你现在就教我。”夏清和说。
“什么?”谢忱又看向他的眼睛。
“教我今晚这场戏。”夏清和的眼睛无比坚定地回视着他。
“好。”谢忱起身绕过吧台,走到夏清和面前,拿起他的酒杯,喝了一口红酒,拢着他的腰,俯身亲了下去。
涓涓酒液从他口中流出,渡进夏清和口中,他唇舌青涩,接得不稳,有一大半顺着嘴角流出,漫过修长的脖颈,汇聚在颈窝中,落下浅浅的一汪红。
瓷白的肌肤,深红的酒液,漂亮勾人的一处颈窝成了盛酒的容器。
谢忱直白白地盯着,眼睛都热了。
“不要动。”他拢在夏清和窄腰上的手臂暗暗生了劲儿,将他固定在怀里,声音却是夏清和从来没有听过的嘶哑。
他感受到了隔在浴袍之下的滚热,身体乖觉地不敢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