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想起从魔界离开时墨危楼略显落寂的身影，他个人比较倾向于后者。
雨神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要干预一下吗？”
龙神撸着大狗罕见地开口气：“我觉得没用。没准咱们现在讨论什么天道都能听见，你去干预被抓起来我可救不了你。”
雨神：“……”
姜洛玉倒是不觉得天道有这个闲心听一群蚂蚁唠家常，一锤定音：“如今六界将乱，未免夜长梦多，我先解决好神界雏形再去找第八界所在。”
刚被放出来的神界雏形：“……”
找什么？这人终于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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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宫，仙侍近乎绝迹。
天道有些无聊地躺在宫墙上，看着不远处的去珠训练去珠卫。
那些去珠卫动作缓慢又蠢笨，在他眼里像是一场滑稽可笑的大戏。
他倒不是不想去三清秘境凑热闹，而是……压根去不了。
去珠后背有些发凉，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视线的来源。
歇息间隙，一去珠卫殷勤地跑到去珠身边，低眉顺眼：“大人，您今天不用去仙帝那儿……”
再这么训下去会死人的。
去珠拧眉：“嫌累就去领──”
“好。”
去珠卫见鬼般看着突然和颜悦色的去珠，手里的长剑差点没戳上去。
大人这是被夺舍了？
天道适应了一下去珠的身体，起来伸了个懒腰：“不滚的话继续加练。”
不出一息，在场的去珠卫跑了个干净。
书房，神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没等他放下手里的毛笔，门就被人撞开。
灰发男人踉跄着跑了进来，神色慌张：“仙帝不好了！魔尊、魔尊送来了战书！”
“演得不像，下次用心点。”神主皮笑肉不笑，“还有，不要随便动我下属的壳子。”
“切。”天道冷哼着脱离了去珠的肉身，地面多了一条半死不活的鱼。
神主顺手把去珠放在了鱼缸。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天道说着，手心凭空出现一团黑红二色凝聚的雾气，里面是一道刻着狰狞凶兽的玉符。
“咚──”
胳膊起落间，黑玉摔在了地面。
玉符碎裂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脑袋里敲了一剂闷锣，神主没来由地暴躁起来，识海里万千星辰乱了轨道。
“有道天理昭彰，然近来魔族子民死于仙界之手不可计数，炼丹做药、为奴为宠……桩桩件件枉为称仙！吾昼夜不眠为得天道指引，天地却无应。”
“故而，吾愿率众子民……”
全境之间，铿锵有力的男声戛然而止。
但这十二仙境里，凡是开了灵智的存在，都听懂了请战书的内容。
界与界之间的“请战书”全称为──“全界生灵请战书”。
这东西并不是一界之主一个人就能发出的，必须有超过五成以上开了灵智的生灵在上面滴血请战，才能投递到他界。
这是整个魔界的宣战。
十万年韬光养晦，魔界众魔卷土重来。他们不甘于匮乏的资源、恶劣的生存环境，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神主讽刺地笑了一声，把玉符捏了个粉碎。
倒也不是“冠冕堂皇”，这请战书上根本没一句假话。
拿魔族炼丹做药在仙界早就是家常便饭。那些低级魔物虽然没有脑子，但在稳定药性和法宝属性上格外有用。
仙界的炼器宗师还会发出悬赏，要人捉来高级魔族来炼器。
除此之外，魔界有些低级魔物和混血魔族长相奇丑或是奇美，也有不少仙修猎奇，专门买来豢养取乐。
不过仙界每年也会失踪不少小仙，仙君也不是没有，最终去处无非都是魔界。
“笑什么？”
天道一眨眼恢复了玉符，拿手里抛来抛去。
神主：“如今才是宣战，等墨危楼打过来还不知道要多久。”
“你说要我助你灭掉六界，可没说过是用现在这种儿戏般的征战。”
气氛有些严肃，天道没说话。
神主难得正眼看向了对面的少年，却没从他阴沉的脸上看出来什么。
也是，天道在想什么……岂是他这般凡物能猜到的？
可偏偏是这高高在上的天道，眼下似乎被别的东西困住了，畏首畏尾，自身难保。
“哐嘡──”
敞开的大门被粗暴关闭，神主唇间一热，抬手摸到了细密的针脚。
天道……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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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
“左护法安。”
攸萧敷衍地“嗯”了一声，如丧考批地走进议事大殿。
殿内魔尊还未就位，十八个城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热火朝天，有的死寂如坟。
攸萧走到右护法身侧，瞥见对方处变不惊寡淡的脸色，语气费解：“你不是一向以和为贵吗？怎么还滴血了。”
他还以为右护法会主和。
黛青面无表情：“尊上要战，我自然站在尊上这边。”
攸萧：“好好好，我当然也站在尊上这边，只不过──”
“参见尊上。”
殿内众魔齐刷刷下跪，攸萧也只得匆匆跪了下去。
“起来吧。”
高台上的男人语气淡淡，攸萧起身后想起自己根本没打算说出口的句话──魔尊疯了。
墨危楼按了按心口，压下心间那股烦躁，沉声道：“本尊今日叫尔等前来，是为了征讨仙界一事。”
“战书已投，无论仙界是战是降，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在这冷漠的声音下，攸萧忍不住抖了抖，脑子里满是那天魔尊满眼通红如疯似魔，掏出心脏再塞回去的画面。
“彻底占领仙界，所过之处凡是仙修──杀无赦。”
十八城主并上左右护法齐声高喊：“杀！”
“滴答”。
冥主睁开眼，与即将和自己相融的“火种”对视。
二者僵持着，气氛有些微妙。
就在火种迟疑着后退时，冥主猛地把它捏到了手里。
窥视感不减反增，天道在看着他。
冥主若有所思，直接将火种吞了下去。
无事发生，就连天道也消失了。
“宇儒。”
角落冒出一道人形黑气。
未等行礼，宇儒就听冥主吩咐道：“打开鬼门，把往生河底的怨鬼都放出去。”
他“啊”了一声，有些结巴：“这、全部吗？”
冥主：“全部。”
──
神解十万五千三百四十一年，魔界请战于仙界，十二仙帝齐聚通天境商讨应战事宜。
然战火未启，冥界鬼门大开，怨鬼肆虐，六界涂炭。
时人言：“恍如天罚再临。”
第163章 穿越第一百六十三天
热浪滚滚, 裹挟着硫磺味儿扑面而来，一抬头只能看见各色灵火汇聚而成的天然屏障。
还有脑袋大小的火精到处乱跑着，这些年纪不大的小妖怪连预备仙修都算不上, 空气里满是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听得姜洛玉有些浑身发毛。
他抓了把不远处银白的发丝, 巴掌大的身子缩在丛明雪胸前的锦囊里, 神力构成的双重结界保护着他的肉身不会受损。
离火神境的神骨催生出来的滔天烈焰, 对他来说还是太热了些。
“不舒服吗？”丛明雪接收到头发传来的力道，微微低下头，揉了揉姜洛玉的脑袋。
姜洛玉抓着头发的手松了力道，尴尬摇头：“没有。”
他现在看见丛明雪的头发已经养成条件反射了，不抓在手里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呵呵。”
阴阳怪气的笑声响起刹那, 姜洛玉一拳锤在了肩膀上的生姜苗上：“不会笑就憋回去。”
神界雏形：“……知道了。”
它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看见有人腻歪就憋不住心底的嘲讽。
上次在姜洛玉爸妈面前阴阳怪气已经被揍得很惨了，如今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难不成神主看不得有情人？
神界雏形猜想着, 叶片上不自觉蹦出来一堆密密麻麻的眼睛。
“收回去！”姜洛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奈扶额，“水神的遗骨到底在哪儿？”
神界雏形：“就在东边啊。”
姜洛玉：“一炷香之前你就是这么说的。”
他们已经鬼打墙一般在离火神境转了将近两天了，神界雏形感受到的神骨方向也一直在变幻。
也不是没怀疑过水神残魂未散，可惜神界雏形依旧笃定期间三清秘境的入口被彻底锁死, 要不是丛明雪神力深厚, 早把他俩烤成干儿了。
“你不要强人所难, 我只能感受出来水神遗骨在神境正中心, 还不在地底。”不过神界雏形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一个水神催生出来的神境怎么会都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