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虽然宋鹊和他说过小慈离开前问他拿了假孕丹,知道肚子里极大可能不是真的,但沈禹疏看见满身的痕迹,还是气得要吐血,恨不得现在就提剑手刃了那血螻。
  见小慈松懈了些,时间也吃紧,沈禹疏也不顾得太多,几步走上前,将小慈怀里的小孩抢走,放塞进一旁的宋鹊手里。
  宋鹊为了兄弟的爱情,皱着眉头接下这块嚎哭的肉团。
  小慈哭红了眼,挣扎着要抢回宝宝。却没想到,那人修转头就将自己强硬地拦腰抱上身。
  沈禹疏疾步抱着小慈走,单手都能把挣扎的小慈压地死死地,虚弱的脆蛇在身后急急地跟着大步流星的沈禹疏。
  一边安抚乱动不安的小慈,“小慈不用挣扎,他们是救我们的人啊!”
  “你被那坏血螻下了情蛊,都忘了你最爱的人了。”
  小慈茫然得很,被人抱着跑身上都是颠颠地。
  小慈懵懵地望着这位抱着自己,面容清俊的人修,他脸上白白净净的,但就是连胡子都不刮一下,虽然还是看得出来好看,但小慈觉得有些邋遢了。
  而且好几次都不小心扎到它的手和脖子了。
  脆蛇和自己解释他,但是他一句话都没和自己说。
  不过原来血螻这里这么多蛾兵。
  这好像还是小慈第一次出来到这个地方。
  它来的时候都没经过这里,来了以后,娄夺也从不会放它出去自己逛逛。
  到现在它都不知道这娄夺的宅邸是如何的,到底有多大。
  去到外面,红狐的大哥也在,红狐一出来,脑壳就被揍了。
  脆蛇看不过眼,闭上了眼,小慈呲牙咧嘴看着,觉得红狐脑壳等会得起一个包了。
  出了来,宋鹊才轻舒了口气。
  只是他怀里的这个孩子,一直在哭,哭得它脑壳都要裂了。
  小慈见他们并没有伤害自己的行为,红狐和脆蛇也都很信任他们,相信了脆蛇的说辞。
  娄夺应该就是对自己下蛊了。
  尤其小慈在看见他们在其他的别苑里拉出来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甚至还要美上几分的小猫妖。
  该死的死蚊子精,它还说爱它。
  还要困着它去外头找其他妖精。
  小慈气红了眼,情蛊的毒性还没消去,心里头还是最在乎血螻。
  即便知道他瞒着自己乱搞,还是忍不住想它,挂念它。
  小慈恨透这种感觉,心里又酸又刺痛。
  沈禹疏在找到小慈以后,就全部心眼都留在了小慈身上,自然也看出了小慈对那猫妖的醋劲,以及对他的陌生和疏离。
  沈禹疏沉默不语,知道这都不是小慈的错。
  只紧紧地牵着小慈的手,无论怎样都不想撒手。
  小慈见自己的宝宝哭得撕心裂肺,心里心疼坏了,想要甩开沈禹疏的手去抱,回头却见那人的双眼红得吓妖。
  小慈不知怎么的,看见他哭了,好似心脏都停顿了一拍。
  但念慈还在哭啊。
  突然发生这么大变故,它这么小,心里肯定害怕极了,没有自己肯定哄不好。
  小慈继续甩了甩快大力到捏疼自己的大手,“可以麻烦你松一下手吗?”
  “我孩子哭了。”
  小慈以孩子的生母身份和他解释。
  却没想到那人直接哭了,手虽然松开了,但小慈亲眼看见他的眼泪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小慈的心不知怎么的隐隐作痛起来。
  小慈捂着微微刺痛的胸口,三步并作两步,连忙接过宋鹊手里对于他而言已经成了烫手山芋的念慈。
  念慈扎进心心念念的小慈怀里,抽噎的小脸埋进小慈的后颈上,一抽一抽地抽噎,可把小慈心疼坏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
  “没事的,没事的。”
  小慈温柔又熟稔地哄孩子,手轻轻地顺它哭到汗湿的额发,散散热。
  沈禹疏见状心里愤蹒,嫉妒极了,视线却半分都无法从小慈身上挪开。
  “宋鹊,你能有办法可以解掉情蛊又失去过去的记忆。”
  沈禹疏既想小慈爱他,又不想小慈记起过去痛苦的回忆,想要和小慈一了百了的从头来过。
  宋鹊把嘴撇向一边,难以置信望向神色落寞的沈禹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我也没办法啊。”
  “情蛊我都得再好好琢磨下。”
  “还失忆?”
  “万一伤到脑子了你我怎么负责?”
  宋鹊觉得沈禹疏简直因为小慈现在这幅模样气疯了,理智都喂了狗。
  脆蛇在一旁听着干着急,头顶鼓包的红狐连忙插嘴给它解释。
  “情蛊解了,解了。”
  “脆蛇懂解药。”
  “只是药效还没起。”
  见它们信誓旦旦,宋鹊也就信了。
  “既然解了便好了。”宋鹊舒了口气,继而又安慰他的老友心情。
  “失去过去的记忆也未必好,还得看小慈愿不愿意,何况风险这般高,稍有不慎便成了傻的,你能接受?”
  他也只是担心小慈想起一切会感到痛苦。也不愿意小慈只爱娄夺和他们的小孩而不爱他。
  沈禹疏垂下眸子,轻轻颔了颌首,神情凝重地望着一旁的小慈。
  小慈也狐疑地回望它。
  还是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警惕,小心。
  沈禹疏气不打一处出,手心攥得死紧。
  管它有几个孩子,反正情蛊解了以后,都得和他在一起。
  回来就好了。
  沈禹疏泄下气来,投向小慈的目光也柔和了些。
  小慈如今身型瘦削,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身上的痕迹穿上了衣裳都不可忽视,沈禹疏此时对它心软至极的同时,爱欲也在泛滥。
  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定然加倍保护它,不让它再受半点伤害。
  小慈望着那个抱着自己出来的人修,他身着一身利索靛蓝剑袍,眸子总是看着自己,而且眼神似乎总蕴含着小慈读不懂的深意。
  脆蛇说他是它最爱的人,情蛊篡改了自己对他的记忆。
  小慈也同样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微微上挑,眼尾狭长染上湿红,如墨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他长得真好,个高腿长,和娄夺不相上下,反而因为没有娄夺身上那种杀戮过度的狠戾,清风正雅,像个剑侠。
  心脏无法自控地砰砰跳动,像鱼要跃出水面。
  但很快又一股闷闷的隐痛,小慈单手抱着孩子,一只手难受地捂着胸口。
  或许娄夺真的对它下蛊了。小慈也开始怀疑。
  小慈跟着他们,那个蓝袍剑修对它越好,小慈就越相信红狐和脆蛇的说法。
  第63章
  在软轿上。
  “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小慈抱着怀里睡熟的宝宝, 轻声问坐在一旁的沈禹疏。
  轿子里只有它们,是这个人特意安排给他们说话的。
  “在一处书塾。”
  沈禹疏伸手轻柔地摸摸它的发顶,小慈觉得不反感, 任他摸。
  沈禹疏见小慈频繁按手, 知道它已经抱了很久, 对着小慈摊开手, 示意要帮小慈抱孩子。
  小慈心中暗觉他是个好人, 手也有些累了,一松, 便被倾身靠近的沈禹疏接住孩子。
  沈禹疏神色如常地接过它怀里的孩子,沉眸看了一眼。
  看着有两岁的模样了。
  算来,小慈十六七岁的年纪就生下它了。
  沈禹疏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心脏急促揪紧。
  它如今还看不出长得像谁,脸很圆, 肉很多, 不过他对那双眼睛倒是记忆尤深,长得很像小慈的。
  若换从前, 这孩子既是小慈遭受迫害的证明,又是人人忌惮的妖种,若由血螻一族带大, 那沈禹疏必然会想直接摔死它。
  可如今,看小慈对它的心思。
  沈禹疏也自认并非心如磐石。
  他琢磨着待以后他和小慈成亲了, 他再看小慈对它的情绪, 若是想留就留在身边, 若是不想那就给它找户好人家,送出去。
  否则留着既膈应他又膈应小慈。
  小慈坐轿子上,一直在想这个人到底自己认不认识。
  不知怎么的, 好似苦思冥想真让它想到了一些。
  梦境中它奄奄一息、血流满地时,抬头望见的那个模糊的人修的轮廓越发清晰,好像就是面前的这个人。
  到了客栈里,小慈一下轿子,就莫名觉得这里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林停云和田不满不敢去打扰沈禹疏和小慈叙旧,这时才见小慈有空,忙走到跟前想和小慈说话。
  小慈在寻墨山的记忆,虽然很模糊,但小慈好像对他们有印象,它们一同在那个山上的院子里写夫子布置的作业,会一起去后山打山鸡、捉鱼。
  但小慈却怎么也想不起他们的名字。
  两人也体谅小慈,知道它的情况,被血螻喂了情蛊,主动和小慈说话,介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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