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众人便出发去到那个地方。
  到了一名为莲湖的小镇后,便如常寻了一客栈入住。
  夺灵一案后, 小慈又重新失去了可以出去的自由。
  望着客栈内又荧荧亮起的白光屏障。
  因为天师夜里总要休息, 入眠是修士防备能力最弱的时候, 所以这些屏障都是极强的, 且据小慈知道, 它还能识别来者是何物。
  小慈也不想再给沈禹疏惹麻烦。
  清晨,在看到沈禹疏穿戴好, 又准备拎着剑出门办案时,倒回榻上两眼就是一闭。
  沈禹疏望着它挣扎着起来看它一眼,不一会又软趴趴地瘫在了床榻, 忍不住勾了勾唇。
  在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双眼紧闭的小慈的唇瓣上浅浅地亲了一口。
  小慈倏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薄荷凉气带着体温贴在自己脸上。还没睁开眼,嘴巴就控制不住大大扬起。
  小慈双手大大张开, 用力地搂着靠在自己身上亲的沈禹疏。
  “偷亲我。”
  “嗯。”沈禹疏微勾着唇点头。
  时间不多了, 沈禹疏同它说了几句,便出了门。
  小慈见到人走后, 心里感到一些失落,但因为困,伤心中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沈禹疏和宋鹊来到双莲村, 这里据说是现今血螻娄夺的生母的栖居地。
  这里的卷宗标点记载,这里附近也是它出没最频繁最多的地方。
  这处的监察寮数日前捕到一蜻蜓妖, 说三日前在白凉山下的密草中有血螻的蛾兵。
  因为蜻蜓妖那时还有近十天才能化人形, 且蜻蜓隐蔽, 藏匿在如人高的水草中的血蛾注意不到。
  沈禹疏和宋鹊一行修士跟着蜻蜓妖来到那处,水草丰茂又泥泞难行,最终也只发现了几具牛的森森白骨。
  “血蛾相当于血螻一族的兵将, 过去也只有三五桩,如今各处却都频繁传来有血蛾异动的痕迹,只怕血螻有心准备与我们人修起战了。”宋鹊有些忧心重重道。
  沈禹疏望了望那几具牛骨,“血蛾繁育周期有三月多,且越优越的蛾兵需血量也就越高。”
  “一般吸食人畜血,都会被监察寮发现,不久就被立案诛杀。让各处的天师优先处理血蛾,将它们繁殖的水泽一一清了其实也还好。”
  “血蛾不难除,过去也有动静,一直都闹不起来。”沈禹疏眉宇闪过一丝忧色。
  吐出了口浊气。
  “只怕血螻还有什么其他动静是我们不知道的。”
  大多天师都从血蛾看出血螻一族有异常。
  但看出又有何用,单凭血蛾这么长时间了,都被他们压制着,血螻也定然知道,只是到目前为止,他们都尚且不知这血螻到底有多少算计。
  新上任的血螻妖主,神出鬼没,什么都捉摸不定的。
  只听说弑父杀兄,极其善于伪装,先前只是一个前妖主底下一个默默无闻的幼子。
  能从尸山血海,血螻一族如此多后裔中爬起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且听说它娘亲,是前妖主好不容易找到的古苗疆的圣女。
  古苗疆,长期久居在瘴厉毒雾中,没多少人知道它的底细。
  只有一些野史记载,古苗疆的妖其实都是毒虫化来,天生极通蛊毒。
  血螻从雪和的房里出来。
  苍螟站在一旁,神色见怪不怪。
  “如何?”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身形如此肖像那类妖的,脸也给它易了一下,是不是比你那类猫还要美上几分。”
  血螻糅了糅额边的太阳穴,没什么表情,“猫位太臭。”
  “不耐c。”
  苍螟蓦地嗤笑一声。
  “前者我倒知道,只是后者我没用过,也不清楚。”
  “若事成了,把那类妖给我也弄一弄。”苍螟饶有兴致道。
  娄夺定定地望着它,微微眯起了赤瞳,皮笑肉不笑地微勾起唇,轻蔑道,“若成了。”
  “你要玩便拿去玩。”
  苍螟忽视它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又道,“那帮人修和类妖进了莲湖村了。”
  娄夺神色微妙地笑了笑。
  “好啊。好戏登场了。”
  “血蠓的孵化期还有半月吧。”
  “那类猫是不是又被留在那客栈里了。”
  苍螟点头。
  血螻不太想等到血蠓完全爆发再将那类猫夺回来。
  那时无论那方都乱成一锅粥,万一发生了什么变故,那类猫自刎了可不好。
  而且它也有些想那类猫身上的滋味了。
  尤其是和那腥臭的猫血对比。简直是天堑之别。
  光是想着那股子深入骨髓的温香,血螻的下腹就升起一股肿胀的热气。
  腿根上的香囊,一直都没被吸,定然满满地全是浓郁的香血。
  娄夺想得骨头缝都痒了。
  “既然夺灵不成,你又想要那类猫,那你就趁着这次机会出去捉它回来。”
  苍螟自然明白血螻的意思。
  莲湖是它们的势力最强盛的地方,盘根错节的全是它们的妖兵妖将,想要困住那帮子天师不成问题。
  只是这必然风险也高些。苍螟有些不愿。
  “哼,你不懂那类猫,到时那帮人修死得差不多了,它一看我们要捉它,它不会想活的。”
  “就算我们一直有鱼妖盯着它。”
  “变故太大。”
  “我可不想我家念慈才一岁多就没了娘。”
  苍螟想到那个没用的孩子,靠着它的毒蛊才勉强吊着条命。
  只是血螻对它和类妖的独子倒是极为上心。
  只是它往后终究难当大任,苍螟没多上心,但也没拒绝娄夺想要迫切抢回类妖的要求。
  “行了,我去。”
  客栈内,小慈和这里的小厮混熟了,拿着青菜萝卜一同在圈养着兔子的箱笼里喂白兔。
  小慈过去看小白兔可爱,可从没吃过小兔子呢。
  一直吃的都是猪鸭鸡这类的。
  不过自从沈禹疏在沈都的时候,带小慈去外头吃饭,吃过一次当地有名的麻辣兔头以后一切都改变了。
  小兔子好看又好吃。
  小慈嘻嘻地笑。
  一边喂一边想着晚上怎么吃这大肉兔。
  小慈给它喂胡萝卜,喂完了,见它身上的皮毛白净光滑,一点不脏的感觉,鞠下身子,轻轻地将一只红眼小兔子抱了起来。
  “小兔子,好可爱。”
  小慈摸摸它柔顺的毛发。
  外头苍螟似笑非笑地望着院子里头天真烂漫的小慈。
  当真是被保护得好好,还有心思在这里养兔子。
  沈禹疏他们已经被蝎子拖住了。
  莲灯幻化成伤痕累累的沈禹疏的模样,装作被苍螟用剑抵着脖子。
  小慈在后院里,直到看见手上的白珠子又变成了红色才意识到屏障外有变故。
  匆忙跑到前院,一眼就见到了被一为青衣蒙面男子用剑抵着脖子的沈禹疏,今晨才见的一身干净蓝袍全染了血,变成了清晰的暗色。
  发丝凌乱,奄奄一息,手还捂着胸口的血口。
  小慈的大脑灰白一片。
  “禹疏哥!”小慈看着屏障外的沈禹疏喊,声里带了些哭腔。
  “你回去!”
  “不要管我。”
  “沈禹疏”在外头对着小慈大声急喊,声音仿得几乎就是一模一样,似乎真的在为小慈着想。
  小慈紧张坏了。
  李天师挡在小慈的面前,就算是沈禹疏也不让它有踏出屏障的可能。
  沈禹疏安排他在客栈里看着小慈的,曾说过,无论是谁来了,都不可以让小慈踏出屏障一丝。
  李木岿然不动地望着外面。
  他是监察寮十几年的大天师了,方才也接到了远处沈禹疏那方的请求支援的烟花炮。
  但他一直没接到任何其他人有关沈禹疏被敌方劫持的消息的密语。
  就算是有特殊法子截停了密语。
  但那些个法子他这么久所认识的都不多,且难寻,难得。
  可能性很小。
  “先不要轻举妄动。”
  李木用心语对小慈道,“我没接到有沈天师他们任何的密语。”
  “还有待考证,先不急。”
  “就算是,你也不准出去。你我势单力薄,也救不了他。”
  小慈听到后面,瞬间红了眼眶,眼泪涌了出来。
  “嗬……”
  担忧哭泣的小慈一边拿袖子擦脸,一边拿起胸口的传音螺。
  里面没有声音。
  小慈对里面哽咽地说话,“禹疏哥,你是不是回来客栈了?”
  苍螟望着那类妖对着那个传音螺说话。
  不敢确认蝎子是否将沈禹疏彻底压住。
  “类妖,你若是想救你的禹疏哥哥,就快些出来。”
  “否则我就将你禹疏哥哥杀了。”苍螟将剑划进“沈禹疏”的脖子里,威胁道。
  小慈等不到传音螺里有声响,只看到屏障外沈禹疏如溪流般流淌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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