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冰凉的甜意在舌尖蔓延,而回忆起刚刚的温热的湿滑软腻,似乎比这西瓜更加……“可口”。
他又插了一块西瓜，再次递到她的嘴边,看到她略带羞涩但是仍旧坦然又信赖的模样，没忍住又喂了一块。
总是不自觉地对她展现的占有欲和……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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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东京，像是一口巨大的蒸笼，闷热潮湿的空气裹挟着不绝于耳的蝉鸣,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
图书馆巨大的落地窗外，阳光白得刺眼，将行道树的叶片烤得蔫蔫的。
馆内冷气开得很足，小松原胡桃伏在图书馆宽大的木质书桌前,额前几缕不听话的碎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垂落,又被她带着点烦躁地别回耳后。
笔尖在厚厚的习题集上沙沙作响。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略显疲惫的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青影。
她已经在这里连续学习了将近四个小时,手边的水杯只浅浅下去一小截,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题海里。
佐久早圣臣坐在她对面。
他面前的平板电脑上,是一篇关于运动生理学的英文长文献，指尖在屏幕上平稳地滑动，阅读速度很快，熟练地标记着重点和生词。
然而，他的视线每隔一段时间，总会不受控制地抬起，落在对面那个几乎要与埋在书里的身影上。
佐久早看着她微蹙的眉心，看着她因长时间握笔而微微泛白的指节，看着她偶尔抬手揉按太阳穴时泄露出的那丝不易察觉的倦怠。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心底悄然滋生，并非烦躁，也非不满。
而是一种……混杂着心疼和焦灼的担忧。
她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再这样下去，随时可能断裂。
不行。
佐久早圣臣脑子里跳出来了一个想法，
佐久早一向认为尽自己所能的努力，然后顺其自然地接受结果。
但是当他真的看到胡桃付出百分百的努力甚至到极致后，又开始出现心疼。
他果断地放下了平板，修长的手指越过书堆，轻轻按住了胡桃正在飞速演算的右手。
笔尖在纸面上突兀地划出一道痕迹。
胡桃猛地从题海中惊醒，茫然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茫然：“……嗯？怎么了，圣臣？有题目不会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显然长时间没开口。
“休息。”佐久早言简意赅地说。
他指腹的薄茧轻轻摩挲了一下她微凉的手背，那触感带着安抚的力道。
胡桃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眼前的迷雾，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啊……已经中午了，我们要不要先去吃饭？”
“嗯。”佐久早低声应了一下，站起身单手利落地开始收拾两人摊开的书本和文具。
书本被整齐地码放进背包。
佐久早一手拎起两个背包，另一只手牵着胡桃，带着她离开了图书馆。
出门的瞬间，滚滚热浪的空气裹挟着城市喧嚣扑面而来。
正午的阳光正热辣着，等两个人吃完午饭，佐久早又硬拉着她去商场逛了一圈，吃完了冰淇淋才允许她继续回图书馆学习。
看着她又埋头进去。
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佐久早的脑海里。
他向来目标明确，行动力极强。既然发现了问题，就要解决。
而此刻，对她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需要在紧绷的压力中来一场彻底的放松。
佐久早突然视线一转看到隔壁桌子上的宣传单。
花火大会。
他记得去年那个在他心里很是失望的并不能算是“约会”的约会，也记得她当时眼中闪烁的期待。
今年，总该来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约会了吧。
电灯泡什么的就不要了。
决定一旦做出，佐久早的思路立刻变得清晰。
带她去花火大会，首先需要一件新的浴衣。
去年那件已经拍过照传过社交平台了。
而且，他希望她能穿上他亲自挑选的、适合她的衣服，出现在那个属于他们的夜晚。
于是，在某个胡桃被绘画课占用的下午，佐久早在推特上找到了东京一家颇受好评的和服店。
店里弥漫着淡淡的樟脑和丝绸的混合气息，安静而典雅。穿着和服的店员恭敬地迎上来。
“我想为一位女性挑选一件浴衣。”佐久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微微下三白的黑眸透露出一丝认真。
“好的先生，请问您知道具体的尺码？或者有照片的话……”店员微笑着询问。
“嗯。”佐久早微微点头。
......
付款，包装。
店员将装着浴衣和腰带的精致纸袋递给他时，佐久早看着手中的袋子，冷峻的眉眼间，不易察觉地柔和了一瞬。仿
仿佛已经看到胡桃穿上这件他精心挑选的浴衣，在漫天烟火下绽放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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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正缓缓沉入林立的高楼之后，将天空渲染成一片金红色，天幕边的云层被镀上熔金般的边缘。橘红色的光晕温柔地洒在归家的人群和车流上，也落在并肩而行的两人身上。
就在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去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时，佐久早牵着她的手指却微微收紧了。
他停下脚步，侧过身，眼角微垂。
“胡桃。”
“嗯？”胡桃茫然地歪头看向他，夕阳的光线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佐久早的目光与她交汇，停顿了两秒，才缓缓开口：“要不要一起去看花火大会？”
“嗯？”什么？他刚刚说了什么？是约会邀请吗？好像确实很久没有休息了...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大脑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同意”或“拒绝”的反应。
佐久早看着她完全愣住的表情，像是怕她误会什么，又像是为了解释自己这提议的缘由，他抿了抿唇，罕见地主动提起了过去：“去年那次，不算。”
去年？胡桃的思绪被瞬间拉回去年的夏日。她那时候一心想要和佐久早圣臣成为挚友，兴致勃勃地约他一起去参加附近的夏日祭典，在没有告知他的情况下还带了古森元也和早田苗奈。
她记得佐久早全程都异常沉默，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喜欢人群、不喜欢喧闹，却为了不扫她的兴而勉强忍耐，那份“善良”的隐忍甚至让她有些心疼和愧疚……
“噗嗤——”胡桃忍不住笑出声来，带着恍然大悟的促狭和一丝丝后知后觉的甜蜜：“原来……原来那时候你不开心，是因为这个？”
她仰着脸，眼睛弯成了月牙，夕阳的金光落进她眼底，像跳跃的星星：“我一直以为你是太善良了，明明不喜欢人群，还为了迁就我答应出门，然后被人挤到才不高兴的！”
她笑得肩膀都在轻轻颤抖，。
佐久早看着她的笑靥，耳根似乎泛起一点极淡的红晕，但很快被他冷峻的表情掩盖。
他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笑得鼓起的脸颊，力道很轻，更像是一种亲昵的触碰：“我确实不喜欢人群，”他坦然地承认，声音低沉而清晰，目光却牢牢锁住她的眼睛：“拥挤，吵闹，陌生的气息，无意地挤挨碰撞……这些都让我不舒服。”
他顿了顿，捏着她脸颊的手指顺势抚上她的下巴微微用力，让她不得不更专注地看着自己。
夕阳的余晖在他深色的瞳孔里沉淀，如同化开的蜜糖，流淌出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坚定：“但是，如果是和你的约会......”
他的声音放得愈发缓慢，一字一句：“那我甘之如饴。”
她张了张嘴，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圣臣总是这样，甜言蜜语总是毫无征兆地从他嘴里吐出，不给人一点反应的机会。
明明没在一起之前自己还想过，佐久早圣臣谈恋爱了会是什么样子，还是这样冷淡又孤傲的样子吗？
结果自己变成了他的女朋友后发现，
什么冷淡孤傲。
在女朋友面前，佐久早圣臣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甜言蜜语脱口而出。
以为自己看不出来，总是忍着强势的占有欲，明明很喜欢黏黏贴贴，但是总是克制着自己，隔几天实在忍不住了才会放肆一下。
但是这样的圣臣很可爱，很喜欢。
想要更多的满足圣臣。
最终，所有翻腾的情绪都化作了唇边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好呀，那一起去！”
话音落下的瞬间，胡桃清晰地感觉到，佐久早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几不可察地收得更紧了些。他的指尖甚至在她柔软的掌心轻轻勾了一下。
“太好了！”确认了约会，胡桃压抑许久的玩心瞬间被点燃，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她忍不住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声音里充满了雀跃：“真的好久好久没出门好好玩过了！感觉整个人都要被书本腌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