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陆小凤有些着急道:“花公子,你先收手,我想这股热流是内力支撑越大,冻住的速度也越快,不然你等下就会被完全冰封的。”
  花满楼的手上已经有冰柱蔓延了,但是他没有收手,“我要是收手了,剩下你一个人就更加支撑不住的。”
  司空摘星扭动着上半身道:“都这个时候,你们就都不要逞能了,快想想办法,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成冰雕的。”
  陆小凤咬着嘴唇,蹙眉道:“花公子,你可知道这千秋雪的含义?”
  花满楼手已经快被冰封住了,他细细思索着,千年不化之雪,极地深处的冰封之地。
  千年不化是因为这里没有阳光,但是有这股热气在,居然也不见有消融的迹象,所以这冰封之术一定不是借助热气来化解的。
  “想来这雪一定需要有温度有灵性之物才能起到反应。”
  陆小凤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雪?血!此雪非比雪,原来如此。”说完就用剑划破自己的手掌,那股热流和寒气瞬间就吸收流出来热气腾腾的鲜血。他们面前附在气流上的雪花也开始消退开来。
  花满楼的手已经被冰封,他想用法力放血出来,却被陆小凤上前制止了,“花公子,既然我已经划破手掌,你就不用再受伤了,反正我的血液管够。”
  “可是……”
  司空摘星在一旁搭腔道:“花满楼,你就听他的吧,他这个人血本跟脸皮一样厚,不碍事的。”
  花满楼还想说着什么,但是他已经用法力将自己的血液输送到空气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周围的热流和寒冰已经完全融化掉了。
  合欢和司空摘星身上的冰块也逐渐化成一堆雪花散落下来。
  合欢用手揉揉自己的脸,哈着气道:“差一点就永远变成雕像了,我还这么年轻,可不想就这么早早的离开。”
  司空摘星笑道打趣她,“合欢前辈,你要是冻在此地,说不定之后有人来还可以参拜你,把你当成神来供奉呢。”
  合欢白了他一眼,接着继续搓着手不想搭理此人。
  “子规公子,你的手不要紧吧?这冰冻之术想必也耗费了你不少内力。”花满楼关切上前询问着他的手可有事。
  陆小凤摊开手掌看了一下那道口子,微笑摇头回着这点小伤不打紧,只要他们没事就行。
  花满楼刚刚与子规的想法竟然可以如此契合,他原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陆小凤,几乎是没有人能和他达成一种默契,可是刚刚居然和这位认识不到一天的子规能有这种理解度。
  司空摘星恢复了体力,向他们这边走来,“那现在咱们怎么找这个有悬崖的地方?”
  陆小凤环顾冰凉空无一物的四周,“有时候想问题,不能死钻牛角尖,也不能老往坏处想,不然你就无法看到真正表露的东西。”
  花满楼有些疑惑的看向他,这话之前有对陆小凤说过,为什么这人竟然有这么多的相同点,此人究竟是谁?
  但是他并没有问出来,只是顺着他的问题回答:“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看起来是冰川平原,只不过是因为我们站在这上面看到的罢了,要是换一个角度,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这望不到头的山川平原其实就是悬崖,悬崖连成片自然也就成了看不到尽头的平原。
  花满楼问及合欢她可还记得之前说过那珠有泪的样子。
  合欢嗯着回道:“记得,我之前告诉你们珠有泪像血滴子一样。”
  陆小凤明白过来,他握紧拳头,将手中的血滴在雪白的地上,刚落到地上,一条红色的光线从雪地中滑过,留下一道血红的印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红绳将雪地分成两半。
  花满楼眺望着延伸开来的那道光线,“现在我们有方向了。”
  他说完就和陆小凤打头阵走在前面,后面的司空摘星和合欢相互看了一眼,显然对这一操作有点懵,但是也跟着他们后面走去。
  四人走到红光消失的顶端,果然前面就是万丈悬崖,司空摘星走上前往下俯瞰了一眼,深不见底,不过在几丈下的崖壁上确实有两株开着极好的花,旁边还有棵大树。那花的颜色如同是被血染了一般,红润有泽,果然是像血滴子。
  他有些犯难,这么高的崖壁,要怎样才能够得着呀。
  合欢也上前瞅了一眼,她见到那株花,颇为兴奋的跳起来,就是悬崖下的那株花,她终于在有生之年见到了传说中的珠有泪,实在太难得了。
  陆小凤捅了捅耳朵,他们看是看到了,就是采不到啊。
  合欢一听这话有些泄气,蹲在崖边,双手托着腮,默默的看向那株花。
  正在大家百愁莫展时,流光经过他们面前,与地上的血液旋转融合,然后在雪地中化成了几个大字:若想摘寻,需得血光之人;若要安然,定依纯净之人。
  随后就跟着雪花一起消失掉了;同时一声轰鸣,从一侧的崖壁上出现了一道铁索。
  陆小凤耸耸肩,知晓其中含义,看来这趟还非他不去不行了,这也真会挑人。
  司空摘星自言自语着:“这流光还真不知道是帮我们还是害我们!”
  “子规公子,我同你一道下去。”花满楼在一旁说着就要动身和他一起下去。
  陆小凤其实是不想让他下去冒险的,但是他执意如此,而且根据显示,这里拥有纯净之气的,怕也只有花满楼了。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摸着铁索下去,等他们刚下达一半时,铁索突然摇晃起来,将二人甩荡在半空中,花满楼想尽力维持平衡,但是晃动幅度太大,而且雪花融化在铁索上又比较湿滑。
  陆小凤想伸手抓住,结果铁索开始抽离,花满楼被甩荡的铁索打了一下,手一滑,整个人立马跌下悬崖,陆小凤也赶紧松开手纵身跃下,他用法力将他托住,正好在那花的旁边有一大树,花满楼在混乱中抓住了树干,一个手支撑开来,他便安稳的坐在了树干上;陆小凤也随即抓住,但他悬在了半空中,花满楼慢慢伸手将他拉了上来。两人就这样并排坐在了这棵悬在崖壁上的大树。
  陆小凤摸着胸口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哎呀,我差点就真的变成了一只死鸟了,还真得多亏这横在这里的这棵树,看来我的命还是够硬。”
  “刚刚多谢子规公子舍命相救,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陆小凤回看了他一眼,“花公子客气了,我一向不会因为救他人而舍弃自己的性命的,那样太不值得了。”
  花满楼终于还是将他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我总觉得子规公子很像一个人,是真的很像……你……到底是何人?”
  陆小凤刚刚缓过来,现在被他这么一问,心又开始有点慌张了,故作镇静道:“花公子所说之人又是谁?这天下之人长得像得又何止我一人,万物都有共同点,不是吗?”
  还不等他回答又反问着他与所说之人关系如何?
  其实他现在心中颇为忐忑,本不想多嘴提这么几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出来。
  花满楼略带苦涩笑意,“那人曾是我的挚友,不过……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朋友了,也不再可能会成为朋友……”
  陆小凤也苦笑了一下,“看来那人是有些不知好歹了,能与花公子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想来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吧。”
  “那子规公子呢?”
  “我啊,我还是比较适合一个人到处飞。”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陆小凤往旁边眺望一眼,这棵大树真的生得奇妙,不仅能够救了他们,它还离那株花很近。
  “花公子,你就待在这里,我过去采花。”
  他摸着树干挪了过去,自己的手刚一碰到珠有泪,原先那道口子就不断涌出血来,当真是需要有血光之人才能采摘啊。
  等血液完全注入到根基时,那两朵花散发出血液的红光,血滴子的形状更加饱满了;他一把抓过,带着根基一起拔起,红光也慢慢弱化下来。
  陆小凤将珠有泪用法力收住,放于自己的胸口,接着又一点点的向花满楼的方向爬过去。
  “你的手需要包扎一下。”花满楼闻道一股强烈的血腥之味,从他的一角衣襟处扯下一条布襟来。
  陆小凤乖乖的伸出手来,之前这样为他包扎还是在百花楼的时候。
  陆小凤关切问道:“刚刚你被铁索打中,可有伤到?”
  花满楼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挨了一下而已。”
  陆小凤一直看着低头摸索着为他包扎的花满楼,他现在真的好想告诉他,他就是陆小凤,哪怕现在他要杀他也无所谓,只要能常常见到就好,可是强烈的痛感让他恢复了理智。
  花满楼低头说道:“其实不瞒你说,之前我也替从前的挚友这样包扎过,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总是受伤自己都不知晓,只怕以后啊,他老是会忽略掉自己的伤疤,容易新伤添旧伤,要是你之后有幸见到他,还请以你的名义代为嘱托一声,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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