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这地居然是柔软的,感觉像踩在棉花上,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平安着陆后,陆小凤这才松开了一直拉着他的手,看着自己右手通红,又大概瞄了一眼花满楼的手,也是同样红彤彤的,大概是刚刚太用力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他,这样想着竟有些责怪自己。
  花满楼踩在软软的地上,轻飘飘的打探周围的环境。
  “这下面是不是重见光明了?还生长着的许多清香的草。”
  陆小凤环顾了一圈,“要说草,你可以摸到闻到,这光你是如何得见的?”
  花满楼抿了一下嘴,“虽然我常年都处在一片黑暗中,但是我能感觉得到。”
  陆小凤拍拍手笑道:“看来瞎子的感觉真是准确,要是我以后瞎了,我怕是只能感受到酒的存在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花满楼这里是否有洞穴?
  陆小凤抱手抻着下巴,这深渊地下似乎真的有一处洞穴,这么奇特的事情,他怎么能不前去看看呢。
  虽然花满楼极少下山,但是从未听他爹提起过,在灵犀山下还隐藏着这么一个深渊。
  陆小凤咬着指甲,这也是他第一回碰到,之间从未发现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看来隐藏够深的。
  他看向了洞穴上前方雕刻着四个大字:蓝桥易乞。
  陆小凤回头看看花满楼,“这深不见底的下面竟然还有如此雅俗的洞穴,真是难得一见。”
  他们打算进洞查探一番,刚进洞就遇到飞过来的冰柱子,还好陆小凤一个飞剑过去,冰柱子全部消融。
  他便小心翼翼挡在花满楼身前,看来要进洞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刚想说出这里只怕是龙潭虎穴,就袭来一阵狂风,吹得两人都快站不住了,两人用剑杵在地上,想要稳住重心,可是脚下的地太软,只好改变策略用剑磨向墙壁,这才不至于将两人吹出。
  风渐渐小了下来,然后就骤停了,陆小凤松了口气。
  他们继续往前走着,这时花满楼耳朵动了一下,忙叫道:“陆兄,小心!”
  忽地飘来一场细雨,仔细一看,并不是真的雨,而是像雨丝一样小的飞针,陆小凤挡在花满楼身前用气流变换成屏障,雨丝飞过气流后‘铛铛’落地,居然在这么柔软的地上发出的声音极脆,这一定不是普通的飞针。
  怎奈飞针又多又细,所以屏障还是给弄破了,花满楼飞舞着折扇,陆小凤也挥动着剑。那场飞针细雨在双方的抵挡中终于不再下了,两人慢慢松弛了下来,结果没想到贴着陆小凤剑上的那根飞针朝着花满楼方向飞去,陆小凤用灵犀一指转手一接,飞针划破手指,他用内力震碎了那枚细针,指尖有血滴落下来,啪一声,虽然声音极小,但还是被花满楼给捕捉到了,他皱起眉问:“陆兄,你受伤了。”
  陆小凤抹了抹指尖,将手指在花满楼前面晃了晃,自我解嘲道:“是啊,指头受伤了,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用灵犀一指的时候居然会将指头给弄伤了,这要是传出去,我陆小凤的名字可就真不中听了。”
  “原来陆小凤不是在意受伤,而是在意名声呀。”两人都相视笑着。
  他们终于走进了那个洞穴,里面有一个极美的房间,整个房间充满着药香的气息,但是又不难闻。
  在房间最里面,有一个冰制的锦盒,陆小凤朝里面看了一眼,锦盒中栽种着一棵紫色的草木,时不时散发出香味来,而盒中没有泥土,根下只有一些没过枝跟的水,这么一个别致的房间,这盆草木倒看起来是有些格格不入。
  花满楼在书桌前摸到一副画,就唤来他过来,“陆兄,这幅画与其他的画不同,它并没有收起来,画中散发的味道也与这个房间的味道有些不同,这个味道有点像灵犀山特有的竹墨。”
  陆小凤摊开还未收完的那副画,只见上面画着一名女子,那女子面容姣好,弯弯的柳眉,含笑着在扑蝶,看着确实是位柔情多娇的女子。
  他笑称这画中是一位女子,还是一位极美的女子,果然不得不服他花满楼的感觉,这画与其他的草木画比起来,确实是很特别。
  便随即将画恢复到刚才半摊开的样子,他有些惋惜,“就是不知这女子又是哪位的心上人,看来那位也算得上是痴心一片,不然不会设下那么多连环机关,倒还真像看看这女子的真容……”
  花满楼在一旁打趣,“陆兄见过的女子已经数不胜数了。”
  陆小凤媚笑地看着他,“花兄,你这话……”
  “看来你陆小凤的浪子之名也绝非浪得虚名。”在房间的另一边传出声音。
  陆小凤摇晃着走过去,恣意笑着道:“这不是无风嘛,你怎么会在此处?还受伤了。”
  花满楼也跟上前去,无风的左腿上缠着碎步,但是已经被染红了一片。
  无风不以为然,“现在你也不要来挖苦我,你自己不也受伤了?”
  陆小凤听到这话笑道,摊着手指,“我这伤怎么能跟你相比。”
  无风不想搭理他,没有接着回答。花满楼问道他又是怎么来到此处的。
  “这好像与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吧。”
  陆小凤看了看他那副比较孤傲的脸,“确实与我们相关,可是你要是想要出去的话,只怕就不只是想与我们有关了吧。”
  花满楼嗅到他腿上的血腥味,“你这腿是刚才那细雨飞针弄伤的?”
  无风依靠坐在墙壁,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说着他们在灵犀山多年,今日竟然也会跌入这深渊中来,不知是该高估他们,还是要低估他们了。
  陆小凤听后挠着鼻尖,“那对你来说,你该高估自己的功力还是该低估呢?”他指了指那缠着碎步的腿。
  无风不屑抬头看了他一眼,“陆小凤,你伤得可比我严重多了,我这腿最多就是十天半月的功夫,可你那手指就没那么容易了……”
  花满楼觉察着有些不对,问道:“此话怎说?”
  无风瞧了瞧陆小凤的手指,“你们知道刚刚那细雨飞针是什么来历吗?它看似像下一场雨,实则全是由细小的飞针幻化而来,每一枚针上都涂满了毒,但是每一根针上的毒又不尽相同,所以被飞针刺中后,不是要看伤口有多深,而是要分哪种毒。”
  陆小凤抬起手来看着被划破的指尖,依旧很平静,“那照你这么说,我们俩都中了毒了?”
  “没错,不过看样子你中毒可比我深多了。”
  花满楼心中不安地问他如何得知毒性深浅?
  无风停顿了一下,想开口又不想开口,陆小凤有些急了,他并不是急他中毒程度,而是这打哑谜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你要是想安全的走出去,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要是你觉得这里很适合你继续生活的,你也大可不必再多说些什么出来。”
  他虽然有些气不过,但还是不想被困于此,他家曾是制毒高手,但是他们只管研发毒药,从来不管解毒之事,而这细雨飞针便是他家最得意之作,不过因为要耗费时间和毒的不同配制,所以也极少用过,方才见陆小凤指头划破的伤痕来看,这味毒药就叫细雨飞针,它和飞针相互融合在一起了,所以分不清到底是针还是毒。
  花满楼眉头紧锁,“那可有解得之法,毒发会怎样?”
  无风摇着头,“我说过,我们只管研毒,不管解毒之事,哪怕是自己家中之人,也只好听天由命,他这毒不会轻易发作,但是倘若毒发,会如万箭穿心,最后经脉全身断裂而亡,所以陆小凤,你可得好自为之。”
  陆小凤并没有被他的话给吓到,语气嘲弄着回:“今日才得知原来你还是个用毒高手,之前还只是觉得你的无风无觉高深,没想到你还有这幅面孔呢。你刚刚说这是你家的得意之作,看来你家不会是出了叛徒了吧。”
  无风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你闭嘴,陆小凤,你少来打听我的事,自己都要死了,还有心思去管闲事!”
  花满楼满面愁容,他知道这一针是陆小凤替他受过,而且听到此毒如此烈性,目前还没有解毒之法,更加忧心如捣。
  陆小凤见他如此,上前安慰道:“他说没有可解之法就难道不许他人有吗?而且他不是说不会轻易发作的吗?等我们出去后,可以去找药施婆婆。”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毒发的时日,或者要怎样才能避免毒发呢?”花满楼担忧他身中奇毒无人可解。
  无风本想不再回答,可想着要靠着他们出去,还是透露出来,陆小凤伤的是指头,所谓十指连心,就是不要过度伤心欲绝,只要不牵动心脉,就不会毒发太深,不过看他这样,很难毒发。
  花满楼稍微松了口气,他知道以陆小凤的性子确实是不太会如此。
  陆小凤也展开笑容,拍着他的肩头道:“看来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还是挺不错的。”
  花满楼叹着气笑着,“你呀,现在我倒真希望你能没心没肺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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