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相信他,正如当时杨宗保奋不顾身不问原因不问他是好是坏就救他一样。
  杨宗保也不再矫情作势,他拍着桌面,扬起嘴角看着面前要开局之人,“我押大。”
  那位庄家看了一眼马头面具男后点着头,随即用力摇动着手中的筛盅,在他将要落下筛盅的一瞬间,杨宗保用一粒石子打在他胳膊处,他手抖动了一下,筛盅落在桌面上就不能再被拿起。
  “庄家请开盅。”杨宗保信心十足的敲着桌面对面前迟迟没有掀开骰蛊盖子的庄家喊着。
  大庭广众之下不可能再摇动一次,那便是破坏了规矩,庄家只好掀起盖子,里面骰子点数为六,押大取胜。
  郭靖傻笑着拍着杨宗保的肩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
  “我同你比。”马头面具男随手扔了一个筛盅在他面前,“同样,我押小。”
  杨宗保打开盖子检查一番,骰子没有什么其他之处,筛盅也没有暗藏机关,不过面前那人就不知道有没有了。
  “好,我同你比。”
  两人同时单手摇晃着手中的蛊,半晌后同时落在桌面上,马头面具男用手指敲着盖子,“你现在认输的话,我可以让你还留一点回去的本钱,不然到时候可输的倾家荡产。”
  杨宗保微微一笑,“这话,恐怕是我要同你说的。”
  周围人都目不转睛注视着这一场以卵击石的赌注,谁人不知马头大爷可是这里的常客,输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这位新来的小子看来也是年轻气盛不懂规矩,众人都有些唏嘘不已。
  马头面具男大笑几声后掀开手中的盖子,点数为一,实为最小,众人算是开了眼了。
  杨宗保不屑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盖子扔了出去,三花聚顶,而且三颗骰子都叠放在一起堆了起来,人群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从来没见到这种三花聚顶,奇了。”
  “马三爷居然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更是奇了,我的银子啊,打了水漂……”
  这一局比的不只是点数,还是出神入化的掷筛手法。
  庄家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用钩子将堆放在马三爷面前的银两推到杨宗保面前,吞咽一口吐沫喊道:“押大胜。”
  他这一嗓子刚喊完就有一群带着面具的大汉请他们上到二楼,背后响起一阵捶打桌面的轰隆巨响声音。
  二楼都是些江湖人士在比拼,不过换了一种新的玩法,这次是用在几只乌龟上绑了根各色颜色的绳子放进几条跑道中,谁的乌龟出跑道谁就算赢。
  看似一场平平无奇的乌龟赛跑比拼,可讲究的是谁的内力更胜一筹,用内力逼着乌龟前进,谁第一个乌龟出去就代表此人功力最高。
  这一关是郭靖前来比拼,他抢不过那些粗壮大汉,给他留了一只半死不活的乌龟,连爬看着都很费力,那一段长长的通道看着都很吃力。
  那些大汉都发出嘲笑的声音,他们的乌龟同时放在起跑点上,随着一声哨子响起,他们就手扶在各自通道上用内力逼着乌龟前进,离郭靖最近的一位莽汉发力过猛,还将郭靖的乌龟弄翻在地,过程中是不允许用手去触碰乌龟身体,只得让它自己努力翻滚过来。
  杨宗保在一旁看得手心都冒出汗来,紧紧拽着手中的折扇,他本想上前帮他,可被一旁的守卫看住,既然来到这里就必须按照他们的要求来。
  郭靖挠着头,旋转手掌一掌击打着通道,不仅将他的乌龟翻身过来,其余人的乌龟都被弹到空中轰然又掉落下去。
  他在一旁躬身还说着抱歉之类的话语,可手上依旧没有松开力道,他的乌龟前一刻还是最后一名,此刻已经被逼至出口处,身旁比拼的大汉着急了,想笼络周边人将力气全部押注在一只乌龟上,可终究还是没能低过郭靖,他的乌龟已经出了通道口。
  身旁一群人懊恼的拍着通道,打量着郭靖,“好小子,功力了得,敢问是哪条道上的?”
  郭靖谦卑冲他们点着头,“各位承认了,我不过是无名小卒,不是哪条道上的。”
  他说完就走到杨宗保面前,举起那只赢了的乌龟,“杨兄弟,没让你失望吧。”
  杨宗保舒叹一口气会心一笑,“看来以后还得和郭兄套套近乎了。”
  前两楼好过,可这不见硝烟的三楼比拼的又将会是什么?
  第5章 密道
  他们两人在面具守卫的带领下一步步踏上三楼的楼梯,刚进入阁楼中,一股淡雅香气飘了进来,在外面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
  二人被领进屋后,只见在屋子大堂中坐着一位娇美女子,她没有带面具,顾兮生盼,眼波流转。杨宗保是国子监的学生,进宫虽没有瞧见过各宫娘娘,不过偶尔也能在御花园处碰见过,论姿色样貌,确实不必宫中娘娘逊色。
  那女子声音更是动听,她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位公子,收起抚琴的手指起身,“两位公子能够来到三楼想必也是有些功夫的,这里不必下面粗俗的比拼,来到这里可都为了放松逍遥的。”
  那女子轻轻拍了一下手,从里屋出来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弹琴女子上前介绍着,“这位是茉莉,天水阁的头牌舞姬,小女子名为牡丹,是天水阁的琴师。”
  他们一个抚琴一个跳舞,歌声悠扬动听,舞姿更是妩媚勾人心魄,可坐在堂前的两名男子却无心赏花,竟在一旁低头窃窃私语。
  郭靖眼睛不敢看向那位衣着些许简陋的跳舞女子,他拉着杨宗保道:“杨兄弟,这一关比拼的是什么?郡主在何处?”
  杨宗保也将视线挪开,他进屋前观察过整间屋子,此处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那位弹琴女子身后竖起的一块屏风,上面的图案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刚才她起身下来时,屏风震动了,屋中没有风,不可能是她的内力,眼下她弹琴,茉莉跳到跟前屏风都没有动弹一下,那就更加奇怪了。
  “郭兄,我等下去引开那位茉莉,牡丹就交给你了,她身后的屏风有问题。”
  茉莉佯装踩着自己的衣裙顺势倒在杨宗保的怀里,她手搭在他肩头上,用着妩媚的眼神和娇糯的声音说道:“公子,难道是小女子的舞姿入不了你的眼,为何你都不正眼瞧我一眼呢?”
  杨宗保想将她扶起来,可那女子死死抓住他脖子上的衣裳不松手,只好无奈道:“姑娘是舞姿甚是美妙,只是我是个粗人不懂欣赏罢了。”
  茉莉的手慢慢摸着他的脸上的面具嬉笑着,“听公子的声音就知道你一定长相俊俏,不如我们坦诚相待如何?”
  说着她想取下杨宗保所戴面具,可瞬间杨宗保就反握着她的手,这面具可万不能摘,即便城中还有人没有见过杨家人,可一旦认出他的身份来,只怕会平添麻烦,自然是要阻止。
  他扬起嘴角抱着茉莉起身准备走到另外一侧通房门口,这里的门都相连着下一个屋子。起身时还用眼神示意郭靖搞定还在弹琴的女子。
  茉莉搂抱着杨宗保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道;“原来公子也是个不正经之人,不过,我很喜欢。”
  杨宗保心中此刻只想见她扔得远远地,要不是在此地受到约束,他能牺牲色相来骗取这位不好弄走的烟花女子。想不到有一日他这国子监的学子竟会沦落成这般。
  郭靖无助得看着他走向另外一个房间,相比那位狂放的茉莉,这位牡丹倒是安静许多,只是弹着琴而已。本以为他等她一曲终后夸赞几句应该能搞定,可还是想错了。
  牡丹一曲终后朝他缓缓走来,边走便还脱掉了外衣,吓得郭靖赶紧往后倒退几步,“姑,姑娘,有话好好说,你,你先把衣裳穿好。”
  “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欲拒还迎吗?今日小女子会好好服侍你的。”
  郭靖有些慌了,他此刻还不能大声喊叫,围着桌椅躲开牡丹朝自己奔来的步子,“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是我觉得从良比较好,要是你想赎身,我,我刚才赢了一些银两,可以将你赎出去,你也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
  牡丹捂嘴笑着,“噢,原来你是愣头青,不如这样,我教你如何?”
  她说着就朝郭靖翻身扑了过去,一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你不是真心过来找乐子的人,你来此处究竟想干什么?”
  这下气氛明显好多了,看来她是想硬碰硬,郭靖不想引起外面守卫的察觉,反手夺下她手中的剑,可没想到的是牡丹的身手却出奇地好,郭靖本不想和女人动手,反而还没她暗算困住双手,牡丹刚想冲外面大喊守卫进来就被郭靖挣脱双手用力敲晕了她的头。
  杨宗保也正巧这时赶来,他看到倒在地上褪去外衣的女子,不免打趣郭靖,“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要不……”
  “杨兄弟误会了,我这是……她,她想动手,我怕惊动守卫就……”郭靖急忙解释着,脸上的汗都冒出来了,尽管被面具遮挡住,杨宗保还是看出他有些着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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