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如今腼腼对他意见这么大,看来确实是他的问题。
当事猫腼腼满脸状况外,谨慎地睁大金绿色眼睛打量陌生环境,没感受到安全威胁,轻盈跳下沙发,高仰起猫猫头,威风凛凛地踱步去探险了。
江稚掩口打了个呵欠,这两日来她忙得团团转,处理山庄各种事务,上网课写论文,还签好了购房合同。
等房子过完户,就可以名正言顺回家清理垃圾了。
心头大石落地,她昏天暗地连着睡了十几个小时,但还是发困。
“我的房间在哪?远吗?”
程与淮摘掉腕表和袖扣搁到桌上,将衣袖挽起:“离客厅是有一段距离。”
都怪他家里太大了,江稚懒得走路,又不好意思像上次睡着那样让他抱进房间。
她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忽然灵机一动:“程总,你能不能帮忙把我的行李箱推进去?”
程与淮向来对她有求必应,自然不会拒绝这种小请求,然而他的手刚搭上行李箱拉杆,便见她跨坐了上来,双手合十,清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顺便也带上我吧。”
程与淮看着她,眸底浮现笑意。
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纵容。
江稚抱着拉杆稳住自己,随着她的动作,浅绿色裙摆荡开,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脚踝,仿佛春日枝头堆积的雪,让人生出想要握一握的冲动。
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握着拉杆的长指也随之收紧。
但并未停止这种男人对女人的,算不上绅士的打量。
江稚没有察觉到他微妙的变化,左手往前一挥,发号施令:“江程号启航,go!”
程与淮今晚心情极好,非常乐意被她使唤,当然,也只有她才能使唤得动他。
他连人带行李箱一起推到主卧门前,然后饶有兴致地挑眉看她。
到了?
江稚懵了下,惊讶地往里面望去。
怎么是主卧?
他这出同居的戏要做这么全套吗,玩这么大?
“我睡这儿?”她跟他确认。
程与淮单手插兜斜倚着墙,状似漫不经意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江稚暗忖,既然他都这样安排了,那她拒绝的话,岂不是显得扭扭捏捏?
反正也不是没睡过同一张床,到时谁占谁便宜还不好说呢。
“当然没问题。”江稚脚尖撑地站起身,推着行李箱进了主卧,找出睡衣准备去洗澡。
进浴室前,余光瞥见门口的男人转身走开,接着,隔壁房间传来关门声。
她弯唇笑了笑。
切,玩不起。
约四十分钟后,江稚吹干头发出来,床上的被子铺得整整齐齐,被角依旧叠起了约半米宽的长方形,可枕头只有两个。
她进衣帽间逛了圈,没找到备用的枕头,只好去隔壁借。
敲了好几下门都没有得到回应,她困得眼睛睁不开了,试着去拧门把,竟发现门上锁了。
???
他居然从里面把门反、锁、了?!
不是,他在防谁呢?!!
第47章 你禽兽不如
不是,他在防谁呢?!!
事实证明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江稚直接笑精神了,重重拍门:“哎我说程总,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吧。”
很快,门就开了,男人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怎么了?”
他也刚洗完澡,短发微湿,略有几分凌乱。
浴袍腰带系得潦草,深v领口随意敞开着,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皮肤。
肌理劲实,锁骨清晰分明,中间还沾着几颗水珠。
以前遮得严严实实,连衬衫最上面一粒扣子都要系的。
被她不小心撞见在房间里换衣服,是要以收费内容为由,让她付费观看的!
现在倒是不藏了,大大方方,一下子放开,春.光毕露。
整个人看起来有说不出的散漫,还有一点……浪|荡。
近乎妖冶,勾|魂摄魄。
这也……太犯规了吧?!
见她出神,男人又重复问了遍怎么了。
他身上还散发着潮热水汽,看她的眼神格外幽深,仿佛晕开的浓墨,勾着人深陷其中。
“没……”
美色当前,江稚心如鹿撞,很没出息地脑子空白了一瞬又一瞬,完全忘记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偏偏他不再开口,
就这么安安静静,大大方方地,任她的眼睛占尽便宜。
片刻后,江稚终于找回了思考能力:“干嘛锁门?”
难道是看穿她对他心怀不轨,怕她半夜溜进他房间搞突袭?
程与淮默然不语。
其实,将房门反锁是他对自我的约束,在那一场场大汗淋漓的梦中,他对她做过无数次禽-兽不如的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梦里那些失控的,汹涌的……以及他是怎样地轻浮下流……
他怕自己克制不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也怕吓到她。
程与淮本想以担心梦游打扰到她为由掩饰锁门的异常举动,没想到腼腼刚好巡视完新领地,从他们中间大摇大摆地路过。
他轻咳了声,话锋一转:“我是怕它半夜偷偷跑进我房间尿床。”
腼腼无辜背锅,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还是很凶地对他吼了一嗓子。
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江稚便没细究,想起正事:“对了,我要借个枕头。”
程与淮稍稍侧过身,让她进去。
江稚绕过地板上摊开的行李箱,看清房内的风格布局和床上放着的三个枕头,才意识到这个房间原本是为她准备的。
主卧宽敞,住着舒服,夜景也美,她懒得挪窝,索性心安理得继续占着了。
主随客便嘛。
江稚捞起枕头抱在怀里,发现床边还放着一条深色的男士内.裤,霎时间她面上热意蔓延。
该不会是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匆匆忙忙急着来给她开门,来不及穿???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的,否则他这样处处讲究的人,洗完澡怎么会连胸前的水珠都没擦?!
江稚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视线故作不经意地从某个位置扫过,试图一探究竟。
可惜浴袍松松垮垮的,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
他里边到底有没有穿?
她又去观察他神情。
然而,投放过去的目光就像个初尝晴事的毛头小子般晃晃荡荡,还没对准,就被若有所察的他攫获住,她立刻心虚地避开了。
很显然,穿没穿,这是个今晚注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继续待下去可能要把持不住了,江稚匆匆说了句晚安,抱着枕头落荒而走。
程与淮立在原处,目送她背影消失后,偏头看了眼床上那一小块深色布料,眸色随之深黯。
他喉结滚了滚,压下浑身的躁意,随手解开腰带,一丝不苟地将松垮的浴袍整理好,重新恢复了端方清正模样。
江稚回到主卧,一头栽到床上,被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冽好闻气息包裹着,禁不住地浮想联翩。
七想八想一箩筐,她捧着脸轻声叹息,等他们以后在一起了,尺吋的磨合必定是个大问题。
窗外月色无垠,夜越发地深了。
程与淮仍睡意阑珊,辗转反侧,想着她,总疑心这是不是在做梦。
也许,今晚她的出现只是他的幻想。
镜花水月,醒来后又是一场空。
程与淮忽地坐起身,按亮了灯。
主卧也开着灯,门没关,他的视线毫无阻隔,精准抵达床上的人。
她安静睡在橘黄灯光里,一尘不染,似雪后初霁,空山月明。
她是如此真实而生动地存在着,在他从不允许别人踏足的私密空间之中。
程与淮松了口气,悬起而半空的心瞬间被填满,妥善安放回胸腔。
紧接着,某个念头又起。
此时,她就睡在他的床上。
而他在那张床上,梦见过她……
很多次。
血液里被强行压抑的不安分因子开始躁动沸腾,他仓皇转身离去,回房冲了个冷水澡,总算好受了些。
睡了五个多小时,重新恢复精力,甚至过于充沛了,在健身房慢跑十来公里才勉强发泄掉多余的。
黑色运动衫湿了大半,布料贴紧,勾勒出整齐匀称的腹肌,人鱼线若隐若现。
程与淮冲完澡,再次来到主卧,她还沉沉睡着,睫毛浓密,肌肤柔软细腻,面容透出不谙世事的纯真与美好。
如此对他不设防备,让他越发深感羞愧,为那些万劫不复的龌-龊邪念。
腼腼不知何时睡在了她旁边,他帮她掖被子时,它鼻尖微动,懒洋洋地睁开眼,看了看他,又窝回她肩侧,亲昵地蹭了蹭。
程与淮还不至于吃一只猫的醋。
但无法否认,心里多少是有些羡慕的,什么时候,他们也能名正言顺地同床共枕,耳鬓厮磨,相拥而眠?